孙葶和雀恭隐组织的兄弟就这样被赶出了丞相府,而恭管家虽然觉得此事欠妥,但是却也不敢违抗了三皇子的命令。
只是,在这期间,却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们一同除了丞相府的还有一抹红裙和绿意,紧随其后的却如同鬼魅一般,更是令人难以察觉,此时只有慕容柏悠闲地站在池塘边喂鱼。
他亲自训练的死士如今应该已经查到了结果了吧,那么自己也应该及早回去准备准备了。斐褐城,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慕容柏将手中剩下的鱼饵尽数散在了池塘里,然后转身快步除了丞相府。
孙葶一行人更是一刻也不敢怠慢,他们彼此都明白,若不是慕容柏他们不可能如此顺利地从丞相府中脱身,但是这暗地里的危机更加的多。
几人踏马而过。落叶翻飞,却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了箫声,这箫声,明明就是斐褐城的箫声。
雀恭隐看着独坐在枣红色马背上的斐褐城,一脸鬼魅的笑意,手一扬勒住了缰绳通体黝黑的马瞬间停住了脚步。孙葶也在此时并肩停在了雀恭隐的身边,警惕地观望着四周,毕竟箫声起,翁尸也会紧随而来,这个原木已然和众人都说过了,这功效其实和九玄古音是一样的,只是所属非人罢了,竟然还丧心病狂到要制造翁尸。
“让开。”原木率先开口,声音充满了不屑,这个小人竟然想要靠着父亲的八音之极害人。
“我要是不让呢?”斐褐城收起玉箫,翻身下马,与此同时,一把把的短剑就像是落叶一样飞射而来,把把都是朝着雀恭和他的手下,却惟独避开了孙葶,不过孙葶却不能够冷眼看着别人为自己受伤,当下想也不想就混入了战局。
一行人谨慎地躲着从天而降的短剑,虽然几个人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但是面对如雨一般的短剑也自然不能够全部都顾忌得到。
不过片刻之间,雀恭隐粗布蓝衫就已经有了斑驳的血迹了,孙葶众人即便是背靠背围城了一圈也还是不能够避免这短剑伤人。
他们只顾忌这短剑,却忽略了斐褐城,此时他手上突然出现一把银色的小刀,刀柄上缠绕着红绫,看起来就是一个装饰品,却突然破空而来,众人这才一惊,奈何这小刀已经快到了眼前。
穆祭看着小刀的方向,顿时心里紧张到了极点,这小刀是朝着孙葶的方向的,他看到这里,几乎想也没有想,直接就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孙葶。
孙葶回头看着嘴角含着微笑的穆祭,眉间闪过一丝狠绝。长剑剥落了短剑,铁器碰撞,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感觉。
“斐褐城收起你的短剑阵。”慕容柏的沉静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响起,震慑人心。
孙葶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几乎没有停留,他总是能够赶来,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迈着那样从容的步子,穿着月白的的长袍,不过今日,他穿的却是官服。
斐褐城看着慕容柏,勾起邪魅的笑,“三皇子殿下,这些可都是在丞相府偷盗的人,怎么能够轻易就放过呢?”谈笑间,短剑阵却没有收敛之势。众人依旧还是紧张地应对着短剑。
慕容柏看了看,已经满身血迹斑斑的孙葶顿时有些心疼,但是嘴上却是云淡风轻,“斐褐城,本皇子也是为了这桩事情而来,而且你如何得知,这几个人偷了丞相府的东西呢?”
“这,”斐褐城语塞,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说辞。
“难不成是你在丞相府中安插了”慕容柏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不语,只是用严肃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
斐褐城一脸的震惊,随后说,“我怎么会在丞相府安插人呢,三皇子真是说笑了。”此时,斐褐城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短剑阵,只是看着狼藉的众人,心有不甘。但是在王府中安插眼线的罪名自己也是承担不起的。
短剑阵一收,孙葶收回长剑,穆祭早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嘴角却含着一抹笑意,雀恭隐和众兄弟看到穆祭,顿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满眼的悲伤。
却就在这样一瞬间,侍卫就将他们团团包围了。
“带回去,压入天牢。”慕容柏的声音明显地放松了下来,刚刚穆祭替孙葶挡住小刀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是距离太远,他还是来不及。
要不是死士及时带来了斐褐城除了城门,往他们的方向来,他恐怕今日就要失去孙葶了。
只是现在她眼里的悲伤也足够让自己的心宛如刀割了。只是他真的也无能无力,而且他现在还竟然庆幸,死的人是穆祭而不是孙葶。
“三皇子殿下”斐褐陈一听慕容柏要将孙葶一伙人人压入天牢,顿了顿实在是不知道这慕容柏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恩,还有问题?”慕容柏头也不回,声音平静。
“没事。”斐褐城想了想,既然是送去天牢了,那么自己还是在天牢恭候好了,总之自己是一定要得到九玄古音的。
“那就好。”慕容柏自动忽略了斐褐城咬牙切齿的嘴脸,打开折扇,施施然翻身上马,紧靠一根碧玉簪束起的长发翻飞,高贵温润。
雀恭隐被侍卫紧紧地押解着,抬头却撞上了慕容柏示意的眼神,顿时也明白了,他是在救他们,只是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关入天牢呢?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葶自然是知道慕容柏不会害她,但是却难掩心中的悲伤,她依旧还是抱着穆祭的尸体,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周围的侍卫也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押解孙葶,毕竟这三皇子交代了,对这位瘦小的兄弟不能够无礼的。
正在侍卫犹豫之际,慕容柏的声音响起,“安葬了这位兄弟吧,然后把他押回去。”
侍卫这才立马有了行动,片刻之后,墓碑就已经建好了,孙葶被押解着,只是悲伤地鞠躬,虽然和这个人不过认识了几天的时间,但是他却为了救她而死,即使这其中的原因,只是为了让自己弹奏九玄古音,这份情义她却还是不能够瞬间就消化掉的。
“押回天牢。”慕容柏看了一眼孙葶,率先踏马而行。她就是这样的善良,总是不喜欢欠下别人东西,如今她该是伤心的,只是他却不能够拥她入怀,也不能够轻声安慰。
雀恭隐也看到了孙葶的悲伤,心中亦是感动,其实在这样一个组织里面,生死早就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唯一值得他们庆幸的是,在他们死后还有人真正为了他们而掉落的眼泪。
孙葶在路上,慢慢地已经恢复了理智,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从郊外到了天牢,看来慕容柏已经是带了最快的神策军了,却还是没有来得及不过这只能说是天意了吧。
一行人被粗鲁地推进了潮湿的牢狱。
“你们先下去吧。”慕容柏的声音爽朗,狱卒们却像是遭到了电击一般,瞬间就逃走了。
“你们且在这里委屈一下,只需要几个时辰就好。”慕容柏看着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之后,俯身和雀恭隐说。
“孙葶,你怎么样?”随后慕容柏又走到了孙葶的身边,低声地询问。刚刚他们被押解进来的时候,他走在她的身后,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脚一瘸一拐的,难不成是受了伤吗?
一念至此,慕容柏瞬间撩起衣摆,蹲下身,手抚上了孙葶的脚踝。没有骨伤啊,那为什么?
看着慕容柏一脸的迷惑。孙葶心里一暖,“没事,就是穿着粗布鞋有些磨破了皮。也是相比于穆祭的死,自己受的这点伤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慕容柏看着孙葶黯淡下去的眼神,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而且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一定不能够耽误了。他犹豫了片刻,没有说什么,利落地站起身,走出了牢房,落锁的声音清脆。
雀恭隐冷峻地席地而坐,一身粗布蓝衫依旧掩盖不了他冷酷的气质。不过孙葶也知道估计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职业如此,这样的表情其实不过是保护自己的面具罢了。
天牢之中,一片诡异的安静,连平时活泼开朗的孙葶也不发一言,原木穆桦也一直低着头不肯抬头。
相隔很远的火把依旧明晃晃地燃烧着,时不时发出一些很是诡异的响动,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没有声音的,只有一些老鼠爬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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