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在你们给我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之前，先告诉我，我做了什么如何？”
苏宴浅冷冷一笑，她原本还想让这几个人进去分别写出看到她出去的时间，不过她刚刚无疑中瞄见了鱼艺跟那个小秀女换了个眼神，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起码这两个人是串通好了的，这样一来，她无论做什么都没什么用了，只能先看看她们还有没有旁的漏洞了。
“乔秀女昨儿晚上遇害了，死相凄惨，旁边有秀女或是良家子穿的宫鞋的鞋印，一看就是一个储秀宫的人做的。”王嬷嬷拿不准苏宴浅的来头还有她的意思，便如实地说了。
苏宴浅听了王嬷嬷的话挑了挑眉，秀女死了？拔了她的舌头？一个想法隐隐地在苏宴浅的脑海里浮现。
“待我去瞧瞧。”苏宴浅水眸变了变，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这……”王嬷嬷有些为难，她想了想，朝着周围的秀女吩咐了一声，“各位小主，请先练习一下昨日教习的内容。”王嬷嬷说完后，便走到了苏宴浅的跟前，对她说道，“秦姑娘，请随我来。”
王嬷嬷说完，便带着苏宴浅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那个屋子跟这边院子中间还隔了一个小院子，倒是清静得很，王嬷嬷吩咐了两个小宫女在外头盯着，带着苏宴浅进了屋子。
苏宴浅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估摸着应该是这个王嬷嬷自己的屋子，她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前头的王嬷嬷。
王嬷嬷对上苏宴浅的模样，头皮一阵发麻，苏宴浅自生了孩子，成了贵妃后，这股子贵气已经进入骨子里了，这随便一个表情便能把王嬷嬷震慑住了。
王嬷嬷无措了一会儿，还是先败下阵来，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秦、秦……秦姑娘……不知……您……”
苏宴浅一看王嬷嬷这模样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勾了勾唇，看向王嬷嬷，倒也不遮掩，“我不姓‘秦’，我姓‘苏’。”
同样的话，她跟妙言也说过，只是妙言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王嬷嬷却是立马就想明白了，登时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苏宴浅面前，惊恐地低下头，喉咙颤颤，“奴奴奴婢叩叩见贵贵妃娘娘！”
“起来吧。”苏宴浅凉凉地说着，眼里不错目地盯着这个王嬷嬷的举动，看着到不像是个已经站了边儿的人。
“贵妃娘娘，可需要奴婢去请皇上过来？”王嬷嬷颤颤巍巍地起了身，浑身颤抖地站在旁边，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先不急，你先告诉本宫，昨儿晚上是出了什么事。”苏宴浅把胳膊搭在旁边的桌案上支了头，冰眸划过了一抹厉色，瞥了一眼王嬷嬷。
“回回贵妃娘娘的话，今儿一早，有小宫女在储秀宫西小院的院子里见着一个女尸，死状极为凄惨，后经秀女之人，说是秀女乔氏，之后的事情，便是娘娘您进来以后看到的了，有人向奴婢禀告，诬告娘娘，说是您做的……”
王嬷嬷抖着身子，喉咙打着颤，跟苏宴浅说着。
苏宴浅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冰眸里已满是坚定，她吩咐道，“带本宫去瞧瞧那具尸体。”
“娘、娘娘！那尸体着实是不堪入目，恐污了娘娘凤眸！”王嬷嬷惊呼一声，颤颤巍巍地拦在了苏宴浅的面前。
“本宫受得住，带本宫去瞧瞧。”苏宴浅淡淡地瞥了一眼王嬷嬷，令她登时被震慑在了原地，只好低下头，心惊胆战地应了下来。
“娘娘，就、就在这里头……”王嬷嬷给苏宴浅开门，手都在发抖，插销拔了好几次，都没拔出来，苏宴浅眉头紧紧地皱起，心里的那股子不安愈发地重了。
“吱呀--”门一下子开了，王嬷嬷下意识闭眼低头，让视线尽量避免触及里头的那具尸体，苏宴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片鲜红，那样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中，尸体眼珠子生生剜了出来，用两根铁钉子钉在了脸上，还有一根铁钉子上钉着一条血肉模糊的舌头，鼻子被从根上割开了，上翻到脑门用簪子钉住。手脚被用什么东西砸了个稀碎，血肉模糊，骨末混在血肉里，流了满地，胸前被刨开，女子胸前的私密用刀割下钉在一边，一条腿肉全都被片去，只留了森森白骨……
苏宴浅看到了这个场景，印象里，那个痛彻入骨的夜晚，她早产剩下四胞胎的夜晚，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当时死的是冬雅，那个几个月前还同她说说笑笑的冬雅，那个孩子其实苏宴浅是觉得可惜的，就因为欠了高利贷，被威胁着在她的膳食里动手脚，后来霍凉瑾怎么处置的她并没有管，但是霍凉瑾该是没有杀了冬雅的。
可是，冬雅为何会以那样凄惨的方式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把鼻子钉在脑门上的那根簪子，赫然就她从前赏给冬雅的那根簪子，仿佛这是把冬雅弄成这样的人故意这么做的，为了把她吓到早产，然后血崩至死？
这一次，又是这样。若是旁人，被吓了一次，命大逃过后，第二次，估计就要被吓死了吧。可是她苏宴浅却不是那些娇娇女，她是一个医者，她自小便随师父四处游医，为多少伤患治过病，这样的惨相她即使是第一次见，也并不会被吓得疯癫，那日被惊吓到，是因为那几日本就情绪波动太大，刚刚睡醒便突然见着，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现在苏宴浅看着这令人心颤的尸体，胃里也不可避免地翻滚起来，她忍了忍欲呕吐的恶心，上前查看。
“贵、贵妃娘娘……”王嬷嬷惊诧地看着她，却没有单子敢上前靠近那个令她腿软的尸体。
“这个人不是乔氏。”苏宴浅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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