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她想到了穆寒书,想到了陈裴,她的眸子轻轻阖上,真困了,就在举行火刑之前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否则,她真的无法应付那即将而来的险乱之举。
那一把匕首,她一定要刺进去吗?
会的,她会完成她的一场夙怨之争。
很快,孟芯儿就睡着了,睡在了床边男子温柔的目光之中,一只大手为她掖好了被子,夜虽薄凉,他却还是不舍让她染了风寒。
那火刑,或者还是一场过场吧,只要她真为他而辱了欧阳永君,他便放过她,但是,她还要为他的妻,他答应过那个人的,那个抢了她玉佩的人,如果,他做了皇上,她会是他的皇后。
她会是吗?
谁也不知道将来,但他一直记得他的承诺,听说,那个人是魏国的八王爷,也就是龙子非,那个答案一直让他困惑,不懂龙子非为何放他离开将军府,难道就只是为了那十座城池那么简单吗?
可他龙子非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就算为魏国争了十座城池也不会属于他。
有些神秘,却让人怎么也不可解。
摇摇头,他的指尖轻轻的落在了孟芯儿沉睡的小脸上,那滑腻如脂的触感让他的心越来越渐柔软。
时间,还在走过。
梆子的声音,一次次的多。
从一到五。
天,要亮了。
是他该叫醒女子的时候了,坊间传说中的对于孟芯儿的火刑即将就要开始。
可他的手却在她的小脸上举起又放下,竟是不忍唤她醒来。
第76赏 执刑(11月9号1更3000字)
天,要亮了。
是他该叫醒女子的时候了,坊间传说中的对于孟芯儿的火刑即将就要开始。
可他的手却在她的小脸上举起又放下,竟是不忍唤她醒来。
孟芯儿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那把匕首明晃晃的不住的在眼前飘动,然后,随着她的挥起而刺入了一个胸膛,她看不清那胸膛的主人,可是潜意识里却知道那必是欧阳永君。
“将军……”她低唤出声,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梦里的反应。
床前的那只举起又放下的手顿住了,风竹傲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眸中立刻现出痛苦的神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她一心一意惦着的还是那个她委身的男人。
欧阳永君,他在这一刻恨透了他。
“孟芯儿,你给我起来。”他低吼,已经没有了耐心,或者,他该假戏真做的,他该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脑海里的念头闪过时,竟然就生了根般的不移走,他恨她的心里只有欧阳永君,恨她把他这个曾经的夫君有当成了无,还给他戴了那么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让他在人前也总是无法昂首挺胸。
孟芯儿醒了,风竹傲那么大的嗓门她不醒才怪,揉了揉眼睛,她的意识渐渐回笼,望着眼前一脸冷漠的风竹傲,她只得悄声问道:“要天亮了吗?”
“是的,天一亮就要开始你自己求得的火刑了,到时候,别说我狠。”因为他真想狠,至于怎么个狠法,他暂时还没有想起来,不过,欧阳永君与孟芯儿,他谁也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
她起身,和衣而睡的她好端端的,风竹傲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这让她不由得放宽了心,“简单梳洗一下,我就过去。”她沉声答他,心里却在忐忑,她这么做是不是傻?是不是坏?
可此刻的所有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我在外面等你。”他要亲自押解她去,冷然说过,他再也不看她一眼,他开始相信了民间的那个传说,她果然就是一个妖孽,一个只会害人的妖孽,既然她的心里都是欧阳永君,那又何必还要害欧阳永君呢。
妖,一个妖女。
他要慢慢的磨去她身上的妖性,他要让她属于他。
对镜理花红,竟是一番清冷,想到即将可能到来的一切,孟芯儿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会来吗?
她无数次的问自己。
也无数次的给了自己答案:他会来的。
那就象是一种心灵感应一样,她一直知道他不想她死,就仿如在三年前他救了她。
可现在,她却恨上他了。
她要开始报复他,虽然不会让他生不如死,虽然她还会让风竹傲放了他,可她就是想要报复他,报复他的不信任,报复他为了梅香而掴她的那一掌。
干净而淡雅的衣着,一头的墨发重新绾起,那绾起的发就代表了她早已成为了一个女人,而那个让她成为女人的男人就是她行将要报复的人。
当发簪插入发丝的那一刻,她的心在狂跳,她悄然起身,走至帐外时,风竹傲正骑着马等在大帐前。
没有穆寒书也没有陈裴,她的心突然一凛,沉声道:“他们呢?”
“先出发了。”但其实,却不然,穆寒书上一次用迷香迷倒了他的手下再从高立德的手上带走了她,那么,他也有办法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先解决了那两个守护她的男子。
这是他的地盘,什么都可以变得简单。
他们两个,让他怎么看也不顺眼,或者,他该送穆寒书回去药王谷了。
孟芯儿四下望去,没有囚车,也没有马车,她举步,却不知道那木台的方向。
风竹傲一带马的缰绳,马头回转直奔孟芯儿,就在她迷惑之际,他的身子在马上一弯,大手一捞,立刻就揽了她的腰肢而将她放在了马背上,“我亲自送你过去。”他的气息拂到她的面上,而她整个人随即就被他横倒在他的身前,他一边夹着马肚子,一边又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到了,我风竹傲就再也不会讲情面。”
“走吧。”她轻轻的,仿佛要去的地方就象是逛庙会一样的普通自然。
风竹傲不再犹豫,是她自己选的,不能怪他狠了。
木台,足有六尺高,那是专门为她实行火刑而搭建的。
马到台前,风竹傲带住了马的缰绳,低喝一声:“来人。”
立刻就有几个楚军迎来,宁王的命令,谁也不敢不遵从。
“押她上木台,先绑了。”
“是。”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她拒绝,不想被那些男人押着,她还有脚,她可以自己走,可是她从风竹傲的声音里明显的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她不知道会有什么难堪的事情在等着她,但是这一天,绝对不会是寻常的一天。
一翻身,她从马上跳了下来,从容走上那通向木台的木梯,虽然天才亮,可是守在木台前的人却已是人山人海,不过一夜的时间,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再加上楚军,早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而所有人的目光,此时已全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跨过那一圈的木柴之后,就是那木台正中央的木桩,那里,就是要对她行刑的地方。
她站稳的时候,风竹傲一挥手,便立刻有人上前绑了她的身子在那木桩上,却松松的,只要她稍微一动,随手就可以解开那系在她手腕处的绳子。
笼袖里,那把匕首正乖乖的躺着,她四望周遭,她在寻找魏军的踪迹。
如果他会来,孟广孟寒会不会来?
还有李卫会不会来?
那是他最亲信的属下。
如果他真的来了,那就证明他的心里真的有她,那时候,她会不会心软呢?
“贱女人,宁王待她那么好,她居然不要脸……”
“烧死她,不能让我楚国难堪,宁王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烧死这个妖女,她就是一个妖孽,一个为害人间的妖孽……”
此起彼落的声音不断的飘到孟芯儿的耳中,她突然觉得是那般的可笑,从小到大,她是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的,却不想,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竟是那么的不堪,是的,与欧阳永君有染,是她对不住风竹傲在先,可是,她真的只是想要还报欧阳永君的恩情,还了他放过她父皇的情。
可到了别人的眼中,却全部都成了不堪。
轻轻的笑挂在唇角,她不理会,也不想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比谁都清楚自己。
不是谁害了她,是老天总是在与她作对。
她是妖吗?
她真的不相信,她没有任何的法术,她不会吸人血,不会吃人肉,可她却的确担了那妖的声名。
人群中是此起彼落的要烧死她的声音。
四望,没有任何欧阳永君可能会来的蛛丝蚂迹。
或者,是她太高看了他,他根本就不会来。
她静静的等待,虽然知道这是一场戏,可心,却是那般的紧张。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过,一个楚国的士卒已经拿了一根火把站在了她身前那一圈柴禾的边上,只要那火把轻轻一掷,她的周遭就会是一片火海。
风竹傲还威风凛凛的骑在马背上,台前,高立德耀武扬威的坐在一张桌子前,这样的戏码真的很逼真,连她都要相信她真的就要被烧死了。
嘈杂声,咒骂声,甚至还有人抛上了菜叶破鞋等等等等,那些脏物一古脑的淹没了她的周遭,她绾好的发已凌乱不堪,一身衣衫更是脏乱。
台下,高立德高喊一声,“准备行刑。”
那一声,让周遭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无声的望着台上的她,她几乎没有看到任何同情她的表情,所有人都把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她就是一个妖女,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
手指便在这时悄悄的移向了她的笼袖,她要先拿出那把匕首,她要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不然,当欧阳永君真的出现的时候,一切就来不及了。
拿着火把的那个士卒就在身前,他在等待命令。
可欧阳永君还是没有出现。
高立德的手已经举起,他低声一喝:“放火,给我烧死她。”
孟芯儿明显的看到那举着火把的士兵手一抖,然后他的眼神直接就送向了风竹傲,似乎是在等待风竹傲的示下。
马上的人静静的坐着,就仿佛这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可这火刑明明都是因为他。
她一眼不眨的盯着风竹傲,她不知道倘若欧阳永君真的不出现他要怎么收场?
到此刻想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许多事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
来吧。
她在等待那即将的一场火。
或者真的葬身火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干净的来,干净的去,她还是孟芯儿。
“行刑。”高立德又喊了一声,那尖细的嗓音让人听着心里一颤,那就象是催命的符一样。
风竹傲的手臂在缓缓抬起,孟芯儿知道,只要他的手臂一落下,那火把就会立刻点燃柴火。
可是欧阳永君还是没有出现。
风竹傲的手臂已停在了半空,他身下的马开始不安份的转起了小圈圈,四周是一股子肃杀的氛围,她手中的匕首已握得紧紧的,然后,是风竹傲的手臂忽的落下……
那支火把随着风竹傲手臂的落下时只轻轻一抛,便落在了那早就被烘烤的干干的柴禾上面。
“呼啦”,火苗立刻窜得老高,一股灼烫的气息拂来。
火刑开始,可欧阳永君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第77赏 玄机(11月10号1更3000字)
木台下,是一声接一声的喊声。
烧死她。
烧死她。
火苗已窜到了她的脚下,一股烟气呛的她咳了起来,可她的咳声一下子就被淹灭在众人的叫喊声中。
风竹傲还在,望着她的眸中毫无波澜,可那火热已经灼热的让她无法呼吸了。
眼里被烟气呛出了泪,也开始模糊起来。
可那个救她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她仓皇的闭上了眼睛,她赌输了。
欧阳永君在意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梅香,是他挚爱的梅香,而她,什么也不是。
火势,继续蔓延,孟芯儿什么也看不清楚了,眼前,除了烟就是火,除了火就是烟。
死吧,死了也好,干干净净的死,她会化成灰吗?
如果真化成了灰就把她的灰扬到小溪里吧,随着水波逐流,自由自在的味道多好,那是她的向往。
可她这愿望却无从对人说起。
她可以逃的,她的手上有那把匕首,她只消一挣就会让那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散开的,然后,只要冲出了这个火堆,她就逃生了。
可心底里就是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他不来,她兀宁死。
唇有些干,干的裂了开来,那点点痛意却比不过那火势扑灼而来时带着的那痛意。
呼啦,她的衣服火了。
她就要被烧死了。
哈哈,她不必再应劫了,她从此也不必再痛苦了。
死吧,一了百了。
孟芯儿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周遭,所有的喊声都已远离她而去。
木台下,风竹傲的手已经缓缓举起,不行,再不能等了,再等,只怕孟芯儿就真的会被烧死了。
那个男人,对她真的无情,她给了他一切,他却不管她的死活。
风竹傲看着木桩上的女子,或者,经过了这一次她就会知道那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只有她风竹傲吧。
手臂抬起,却就在他要落下之际,突然间,木台上窜上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熟悉的让他的目光如赤,他立刻高喊:“芯儿,他来了。”
那一声大喊吼得孟芯儿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的一挣,绳子随即从身上脱落了下去,匕首拿至身前时,一道身影正徐徐落向她也落向她身前的火堆。
迷糊中,她看不清他是谁,她只是下意识的把她想了千百遍的动作准确无误的送了出去。
“扑哧”,匕首瞬间就插入了身前人影的胸膛上,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伴着那无尽的烟气,孟芯儿的意识已经越来越迷糊。
“你……”那熟悉的欧阳永君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孟芯儿立刻就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果然是他,是他。
他来了。
他抱着她紧紧的正向那木台之外的地方飞去。
箭,无数的箭就在这时候飞射过来。
欧阳永君一手环紧了她,一手甩出长袖飞快挥落那一根根如雨一样的箭,天,风竹傲这是要射死欧阳永君和她吗?
她还清醒着,目光却冷冷的扫向了风竹傲的方向。
马上的他威风凛凛的坐在马背上,不知道他在高喊着什么,但见不远处一排排的弓箭手正排着队,而那方向就是她与欧阳永君。
血腥的味道就在她的身前,那把匕首此刻正安静的插在他的胸膛上,只要她一起身,立刻就会触到那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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