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最近拿东西往自己脑袋上撞，还不吃饭？”阮子凌听说这件事后专门来找贞梦，一连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摇摇头叹了口气后直接将门撞开。

里面，贞梦一袭单薄的淡蓝襦裙穿在身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从前一向爱惜无比的头发随便披在肩膀上，看起来有些凌乱，她就那么坐在梳妆台边，旁边放着早膳还有洗脸的水，大概是从起床就开始坐着发呆。

阮子凌走近贞梦，想要伸手去抚摸她，贞梦别过头，十分抗拒，铜镜里印出一个身材纤瘦，脸蛋小巧，五官秀气却十分憔悴的脸。

“你别和我置气，我做什么不是为了你好？”阮子凌的话让贞梦有了反应，她的黛眉一蹙，目光凝聚，看起来很厌烦这句为她好。

阮子凌倒也不在乎贞梦的冷漠，将桌子上的木梳拿了起来，挽过贞梦的几缕头发放在手心，轻轻地梳着，“你以前也经常对我生气，不过只要我夸你几句漂亮你就高兴了！”

贞梦还是不言不语，目光锁在镜子里的他们身上，不知在回忆什么。

“我的妹妹真漂亮！怨不得司空国的世子非你不可！”阮子凌笑道，将梳好的头发挽成一个髻，上面插着一直碧玉金丝簪，长长的流苏为她苍白的面容增色不少，然后阮子凌将首饰盒打开，精挑细选着螺子黛和朱红，“我不会上妆，不过想来上妆和画画差不多，今日就让我为妹妹梳洗点绛唇！”

阮子凌很细心地为贞梦描眉，铺上一层薄薄的粉黛，点缀上两团腮红，嘴唇轻轻一抹，一张红润饱满的唇便出来了，约莫半刻的功夫，贞梦的脸被阮子凌一比一化勾勒的精致秀美，从前的神采回来几分。

“再看看这件衣服，我亲自为你挑选的！”阮子凌拿出一件红色的交领三重曲裾，上面绣着两朵掌心大的桃花，还缀上了绢纱叶子。

“你要做什么？”贞梦语调略扬，眸光一闪，露出疑惑的表情。

阮子凌莞尔一笑，“我家妹妹美若天仙，一直困在这座宅院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正巧我最近有些时间，所以打算带你出去游玩，你还记得莨归的那家火锅楼吗？重新开张了，生意很不错，我带你去品尝怎么样？”

贞梦在心里冷嗤，他还知道自己是被困在这座宅院的！

不过转念一想，去往火锅楼说不定能碰到叶莨归，也许能打听到战天的事，便答应了阮子凌，在他的安排下穿上了那件美艳有余太过成熟的红色曲裾，然后在阮子凌的指引下这些天里第一次出门了!

“公子，再过会儿就到元国帝都了，那里有条直通宫里的街道，平日过往的人很多，旁边客栈云集，各种店铺应有尽有，节日时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现在快过年了，街道上肯定很拥挤，我们须趁着天色还早人不是很多快些进去，不然就没上好的房间了！”

“战天，你很高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平日可是沉默的很！”司空日摇着扇子目视前方，对身旁的正襟危坐的战天说。

战天讪然一笑：“公子见谅，战天只是心情激动，才如此！”

“你不必总是拘谨，现在的样子很不错，有话便说，不要总是想着自己说的会不会不合时宜！至少在我面前不用在意那么多繁文缛节！”司空日道，看向战天。

“是！公子!”战天答道，通过一些时日的相处，除却刚知道司空日是司空国世子时的谨慎小心外现在已经随和了许多，只是根植于心的尊卑让他时刻将主仆铭记于心，不敢跨越雷池，加上司空日是他的恩人，让他不敢不敬，所以虽然司空日已经说过许多次不必太拘谨，他还是很客套。

“元国与司空国相比街道热闹许多！”

“元国人民风开放，男女界限没有特别严苛，礼教也宽松许多，便是女子也能通过考试为官经商！”

“女子考试？”

“元国摄政王之嫡女，现在的九王妃叶莨归实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颇得元庭的器重以及民众的信任，威望很高，从战场上回来以后被皇上授予女官之职，掌管女子的礼教与日常安排，后来在她的倡导下才有了考试一说，让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享有权势！”

“公子，不如我们去拜访这位女将？”

几人到了元国帝都下榻后聚在一起商议，司空日早对叶莨归的名字有所耳闻，“可惜我对已经嫁为人妇的美人没什么兴趣！”

几个侍从讪然一笑，“可是，这位女将在元国也是举足轻重的人，多多结交不算坏事！”

“以后再看，不用我们主动去找宴会上应该也能见着。”司空日道。

战天吃惊，对他们的话有些疑惑，听见他们谈论叶莨归，留了意，“公子，什么宴会？”战天大着胆子问道。

“我要向云国皇帝提亲，迎娶他的公主。”司空日毫不避讳地说道，眼里冒出笑意。

战天有些诧异，司空日对皇上的女儿为何如此执着，世子妃也是他亲自提亲娶的，可是娶到手却十分厌烦，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还与人有约，你们等我回来。”司空日吩咐道。

“是！”几个侍从听命。

“战天，你与我一起去。”

“是！”战天虽然诧异还是听从了。

司空日走之前特意梳理了自己的头发，拿着扇子甩来甩去凹出一个自认为还不赖的姿势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冁然一笑，显得很高兴，带着战天出门，走了一段路程后来到一座食楼，装饰的简朴有格调，一走进去就能闻到烟火味道，底层的是冒着热气的锅，每桌旁边围着几个人，来来往往的穿梭在几排食物架子边。

往上走是雅间，铺设的有戏院一样的观众席，司空日找了个隐蔽但能最大程度看见下面的地方坐下。“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别具一格，十分有趣！”战天说道，他注视着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

火锅楼，他曾今守候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