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呕一次，断掉的肋骨就会有一阵钻心的疼。

呕了七下，终于在第八次的时候，呕出了一口淤血。

老毒医将面盆放到了一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知雾。

但是他没有打扰知雾。

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的疼，只能够靠自己来撑住，谁也帮不了她。

“呼——”

知雾长吐一口气。

缓了好久，才终于将那阵钻心之痛熬了过去。

不过现在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很多，那种於堵阻塞之感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师傅。”

知雾喊道。

“师傅？”老毒医愣了一下，然后接着又笑道：“若是按这个关系论的话，我也是你的师公，你娘……是我的徒弟。”

这回轮到知雾愣住了。

随即就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老毒医上世有时候会把自己叫做“烟儿”，原来自己的母亲是他的徒弟？

“说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老毒医问道。

“我叫知雾。”

知雾的声音还是有些暗哑，但是已经好太多了，起码可以说出话来。

“知雾……恩，很好听的名字……那么……”老毒医神色正了正，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滦山上有什么？还有那些个机关，你又是怎么破开的呢？”

“我若是说，是您手把手教会我的……您信不信呢？”知雾的眼睛里透漏着真诚。

老毒医还是想张口就反驳她。

这小丫头，从自己进门之后，就一句实在话都没有。

“招定来还聚散顶，求离接移魂转青。”

知雾念的这一句，是老毒医上世自己琢磨出来的顺口溜，讲得是看病的药理。

“你……你……你……”

这下老毒医的下巴都惊掉了。

自己不信这小丫头的说辞，是因为即使自己以为滦山的机关无懈可击，但是心里也清楚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说她要是能够破解掉自己所有的招数而上山，其实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

这句话是自己刚琢磨出来不久的一句话，她为什么会知道？

这不应该啊……

“我的做过您的徒弟。”虽然不是今世。

知雾现在称呼他为“您”，既然知道了他与自己母亲的这层关系，也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目无尊长了。

再说，重活一世的知雾，也不是上一世那般天真烂漫、童言无忌的小丫头了。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老毒医这时才真正的信了知雾的话，但是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了。

“我不想瞒您，我觉得您是智者，所以很多话很多事情，我想和您聊聊。”

知雾说道。

“好，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尽管说。”

虽然老毒医擅长用毒，但是医者仁心，对于病人倾吐之事，他们还是非常有耐心的。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讲起。”

看他摆出这副认真的神色，知雾反而有些局促。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老毒医将凳子搬离床边，不想给知雾太多压迫之感。

两人的距离远了些，知雾果然更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