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端着托盘径直走向了知雾,知雾拿起来刚看了一眼,确认了就是当年翠儿卖进来时的卖身契之后,两手用力一拧,那张微微泛黄的纸就变成了碎屑。
“你!大胆!”大夫人本来还是胜券在握的斜倚在塌边,此刻也不顾形象的用手指着知雾。
而且她的本意也只是命鸳儿取来而已,谁成想她会直接端去给知雾看。
知雾一脸无辜的盯着大夫人,好像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一般:
“母亲,您这是生的什么气呢?知雾还记得之前您在父亲面前亲口说了翠儿是打破了您的琉璃盏而被您赶出了府的,连卖身契都撕碎了呢!”
然后又一脸邀功的接着说:“女儿见这卖身契还在,是怕父亲看到了怪罪,这才帮您撕了的,您不用谢我,为您分忧是女儿该做的事。”
大夫人此刻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闷,险些被知雾气的呕出两口血来,想说点什么来发泄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大夫人面如酱色,知雾险些笑出声来,但还是关心的问道:
“母亲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呀?那女儿可是要回去给您熬些补身体的汤药来,您如果没有别的事儿了,女儿这就告退了。”
对着大夫人福了福身,知雾就带着河儿离开了盛荣院,周嬷嬷等人也不敢阻拦。
知雾的院子离大夫人的盛荣院不算远,快要进院子时河儿问了一句:“小姐为什么对每个下人都这么好?”
生活在知雾院中的这些日子,虽然需要时刻避人耳目,行动有些受限,但是她是真的能够体会到知雾对下人的亲和不是像大夫人那样的虚于表面。
知雾走在前面,听到她这么问自己,脚步一顿,但是也只是轻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有些问题并不需要答案,问的人不需要,被问的人也不需要。
进了院中,洛儿看见知雾带着毫发无伤的河儿回来了,嘴上不住的称赞自家小姐,眼中的泪也终于止住了。
是小姐吩咐自己如果大夫人来院子的话就叫河儿来顶一阵的,所以在周嬷嬷叫门的时候,是自己叫河儿出去的。
看着河儿被带走,虽然只是完成了小姐吩咐的话,可是小丫头的心里还是会不停的自责,心中对知雾也有些小埋怨。
知雾看着洛儿笑颜如花的模样,也跟着笑着,这个丫头之前对自己有些埋怨,自己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洛儿在自己面前就是单纯到一点心思也藏不住的。
今日的事情是知雾很早之前就和鸳儿说好的了,再没和任何人提过,她也只是告诉鸳儿,一旦有机会让知雾碰到翠儿的卖身契,就要创造一切机会来将其撕碎。
知雾对洛儿的嘱咐也只是计划到了这一步了而已,毕竟只有将之前的卖身契销毁之后,河儿才能真正的没有一丝顾虑的活在阳光下。
不过这些事情,是没有必要对眼前相拥而笑的两个人说的,看着她们的笑脸才是最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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