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小子应该知道‘墨提斯’这个伪名之后，究竟是什么人物吧？”

作为开场白的话语证明了凌仙尘的一个推测，不过他虽然知道墨提斯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冒伪造，却无法知晓她的真身——她仿佛就是一个完美的“墨提斯”，将自己的一切填埋进“墨提斯”这具身体，静静等待着觉醒那天的到来。

“蛇之女神。”

“一体同心的说法听过吗？”

“有什么问题？”

“神话差异的说法呢？”

“胧月姐讲过！”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手中的武器又再度交锋数十次——凌仙尘握住莫邪的手臂感觉到一阵发麻，却无法对龙刃的手臂造成半点影响，那条漆黑异常的手臂，在黑夜中释放出妖异的感觉，完全感觉不到半点人类的气息。

不过龙刃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仿佛凌仙尘的所有反应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余在表面的世界建造了一座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岛屿，并且用术式保证实时投影这座岛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除了演武祭之外——用演唱会或者其它运动节目取代了。”

龙刃说到这里，伸手打算抓住凌仙尘的脖子，却被凌仙尘再度停滞时间拉开距离，龙刃似乎对这种状态已经感到习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五，还真是个棘手的力量呢，不过有各种限制就是了……”

“所以，这座岛到底在哪！”

“星幽界，这座岛是连接星幽界和现世的唯一通路，余需要防止心怀鬼胎之人接近，也同样要防止这样的存在从星幽界前往现世……两个世界需要平衡，因此余在这里召集渴望斗争的人物，小子也听到了吧，那些人即将来到这里。”

从容不迫发动攻击的龙刃，凌仙尘感觉即便自己想使用“终焉时光”可能都没有发动的时间——想到这里的他不由地看向莉莉丝那边，之前和她商量好的计策现在正是使用的时机，菲娜姑且不论，莉莉丝的话的确有可能调整龙刃和墨提斯的位置，让他们在同一条直线之上。

“想要一网打尽……”

龙刃的话语还没说到一半，凌仙尘就强行展开领域封住了他的行动，同时在指尖蓄积起魔力，看着白光一点点变得璀璨耀眼，在解开时间流动的瞬间发射。

莉莉丝身形一晃，墨提斯正好背朝着攻击，龙刃现在的位置也不算太好，不想正面接住的话只能躲闪，然而那样就会让墨提斯暴露在攻击之下。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凌仙尘惊呼不已——白色的光竟然在龙刃身旁弯曲，射向了别的方向，他能听见远处街道尽头传来的一声闷响，却完全猜不透龙刃究竟做了什么？难道说这也是他的“支配”吗？

“余，乃支配万物的龙王。亦是遵守约定的佣兵。”

龙刃说到这里，凌仙尘才发现他的手臂竟然释放出金色的光芒，那上面羽翼之蛇的纹身比平时更显不详，龙人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从刚才被战斗打断的地方继续，“余和她相遇，应该算是在神代末期的战场之上，走投无路的她和余签下永世的契约——终有一天恢复她的权能和地位。”

“然而现世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即便是有着相同姓名的存在，那也仅仅是虚假的伪物而已——真正的她就在这里，神代唯一幸存者。”

这句话墨提斯自己之前也说过，不过她是否幸存和龙刃为她在这里建立一个岛屿成立不了逻辑关系，凌仙尘一边闪躲着龙刃的拳脚，继续向龙刃追问更多细节。

“这是个很简单的棋局，将一座虚伪之岛展示在众人之前，然后让她在这里重新蜕变成神代的女王，在这片任何神话都没有盘踞的土地之上，亦是被所有神话都涵盖的土地之上。”

他这样说着，笑着，“人类的活动会带来信仰，知识的存在会让人类不断进步，但是信仰与知识无关，与科学无关，却能支撑人类内心的灵魂，信仰的集合就是信仰神的根源，那么她遭遇了什么，你应该不难想象。”

“信仰的崩溃吗……但是这种事情可能吗？”

“人类的变革会带来信仰的变革，比如，从母系社会向着父系社会的改变，那个时期的神明从女神变成了男神——女神的地位渐渐降低，被剥削，最终彻底失去。”

龙刃说到这里，一脚踢开来不及反应的凌仙尘，高声向墨提斯发问，“呐，余没说错吧，神代的女王，地中海区域古神话中三位一体的女神——帕拉斯·雅典娜！”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墨提斯冷笑一声算作承认，“妾身舍弃墨提斯伪名的瞬间，施加在妾身身上的枷锁已经完全破除，妾身是拥有天地睿智的君临者，从此刻起，直至永远。”

“管我什么事情？”

凌仙尘的反问被她无视，莉莉丝此时却爆出更让他意想不到的台词，“原来如此，所以龙王才会和你契约，蛇之女神……他手臂上那羽翼之蛇的纹身，在古老的神话中亦可以被理解为‘龙’的象征吧？换句话说身为蛇之女神的你，可以算是龙族的末裔。”

“正解。”

墨提斯爽快地点头承认，莉莉丝反手将黑枪掷出，“这个瞬间就应该没问题了吧……刺穿吧，冈格尼尔！”

“必中必杀吗……然而这对死神来说……”

墨提斯丢下这句话的同时身体如同雾气一样消失在黑暗之中，凌仙尘瞬间拦住打算冲过去帮忙的龙刃，“这就是你所说的本能吗？”

“当然，余的行为遵循这里的主导。”

龙刃伸手指了指他的心脏，“倒是小子，用理性思考，用理性战斗的你，现在是否明白了自己战斗的理由，或者说——你被我们选中的理由？”

“凌同学！”

菲娜一声惊呼让凌仙尘警觉龙刃的靠近，发动蚀刻领域打算再度停止他的行动，然而耳畔一声金属的碰撞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天真——龙刃和莉莉丝武器相互碰撞在一起，相互角力仅仅数秒便猛地退散。

“把妾身忘了吗，那可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黑色的龙卷伴随着墨提斯的声音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