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仙尘已经彻底精疲力竭，尤其是在经历这最后的突发请款之后。

“嗯，其实我也到极限了呢，若不是还有这必须完成的事情，早就已经倒下去了吧。”

莉莉丝一脸轻松，不过她的话语中已经失去了平日的活力，凌仙尘对她刚才那一系列动作感到好奇，“应该不简单是发泄吧？”

“凌君认为呢？”

“如果是莉莉丝的话，应该在第一步就将整个空间切断并封锁了通信，这样不论海拉尔接下来怎么做，都不会对外界造成任何影响。”

“大错特错哟。”

莉莉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请好好用逻辑思维进行思考，即便是我听见工厂中埋藏有核弹，第一瞬间也是要确认这条消息的真伪，封锁空间那种事情如果被传感器探测到那么大家就全部玩完了。”

“但是莉莉丝不是魔女吗，不是能进行占卜吗？”

面对凌仙尘的问题，莉莉丝无奈地摊开双臂，“自我命运——这是占卜中一个很有意思的假说，如果我能预知自己的未来，那么我一定能回避这个未来，那么我的预知是否还能算是准确？明明没有预测到这样的未来。”

“绕口令吗？”

“那就举个凌君能听懂的例子吧，我对我自己的占卜很有信心，如果凌君问我一加一等于几这种类型的问题，我知道未来的自己回答二是错的，正确的答案是三——我也知道其中理由，那么回到现在，如果我回答是三，现在我所经历的在过去的我看来应该算是‘未来’，不过在这个未来中我回答对了问题。”

莉莉丝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那么我之前针对未来的占卜是否还算是准确呢？”

“莉莉丝，你刚才说过的吧，龙刃在这里打算制造一颗微型地球。一座有生命的微型星球，大概就是这座岛屿的大小，顶多再加点周围的海洋。”

“嗯。”

“海拉尔虽然疯狂，但是他的话语还是有几分道理，比如说刚才那里有关‘观测’的话题，如果这里都是无法观测地带，是否说明这里的生命循环与我们所知道的现在这颗星球的生命循环存在不同，比如规模上。”

“规模，环境，天地——啊，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很遗憾，的确如同凌君所说，这座岛上的生命循环并非与外界熟悉的循环通路一样，准确一点来说就是这里灵魂的循环不会经过‘四之兽’的污染，不过这样做究竟有无作用，没有个几百年时间是看不出来的。”

说到这里的莉莉丝用力摇头，“生亦为生，死终为死，我们苦心孤诣弄出来的东西，却被这些渴望永生不老的人当做世外桃源，着实让人唏嘘叹息。”

凌仙尘并非没有感触，不过莉莉丝所说的内容也确实存在，那么现在要做的事情已经十分明朗，这座岛上的灵魂轮回并不需要“四之兽”的参与，换句话说在这里可能诞生没有罪之花种子的新生命，或许这就是莉莉丝所说的“净化”吧。

“神净讨魔……我们要做的事情从最开始直到最后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们认定了人类的可能性，之后便是等待着可能性开花结果，诚然，人类是一个需要精进的种族，他们会犯下各种各样不成熟的错误，但正因为如此才美丽，才值得我们为此战斗。”

莉莉丝说到这里，将话题渐渐移向凌仙尘身上，“凌君又是如何呢？之前我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不过那个时候的答案现在是否发生某种改变？凌君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之前我似乎为了守护我应该守护的一切而战斗，亦或者为了活下去而战斗……果然在你看来太小儿科了吗？”

“怎么可能，只要拥有答案，不就比那些不知道答案的人有着更明确的目标吗？”

莉莉丝说到这里脸上笑容一闪而过，“就像海拉尔，如果他的分身与本体目标一致，我们可能会陷入意想不到的麻烦也说不定呢。”

“不过莉莉丝最终还是切断了其中的空间吧，不然怎么可能让我做那种事情。”

“反复摔武器是为了确认那家伙是否在虚张声势，之后连续的长篇对话则是让他放下戒心或为此分心，然后唱起的言灵才是封锁空间，即便是我经历那种程度的消耗也无法坚持下去继续战斗，不过因为有凌君在，我才能放心地将最后一击交给你。”

果然——凌仙尘在心中暗暗确认，表面上看仅仅是女性情绪化的表现，然而对于莉莉丝这样的战场老手就变成了反复地试探和一击必杀的行动，自己虽然起疑却没有留个心眼相互配合着实遗憾……听到凌仙尘的感慨后，莉莉丝只是笑着，不说一语。

两人这样缓缓走着，回到了教堂的地方，凌仙尘看着墨提斯和倒在她怀里的希丝缇娜，用目光询问墨提斯对方状况，墨提斯仅仅摇了摇头，“这是无法原谅的对手，即便是妾身也无法面对北欧所有人的怒火。”

“所以就放弃拯救她了吗，女王——明明之前提出试探方案的人就是你自己吧。”

“诚然，她通过了妾身的考验，但若因此就承认对方的忠心实在是为时尚早，更何况这一次竟然会被‘四之兽’直接操纵，若是再度发作妾身可不敢保证谁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墨提斯的话语虽然音量不高，但字字句句都让凌仙尘感到无法反驳，更何况希丝缇娜从肩膀进过胸口到肋骨附近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斩击伤口，应该是墨提斯手中那把死镰的杰作，这种程度的致命伤如果不加救治，几分钟之内就会要了她的性命，更不要说凌仙尘他们回到这里的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左右。

“女王啊，你让这个家伙在最后满足了吗？”

“不知道，妾身只是在最后让这个不成熟的家伙见识到了斩击的极意罢了。”

面对莉莉丝的提问，墨提斯的回答只有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