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人类经历了很多天灾——洪水、火山爆发、极寒、瘟疫……每一次的天灾都让人类处于濒临灭绝的境地，然而人类挺了过来并且繁衍至今，人类文明的兴盛和自身灵魂的韧性密不可分。”

海拉尔的声音到这里一顿，凌仙尘盯着容器内的大脑皱起眉头，“别卖关子！”

“这个世界已经被毁灭了很多次，然而每一次都新生命活下来——你们龙王打算在这里弄一艘诺亚方舟也是如此，将选中的生灵送到米德尔加这里保存，仅仅是为了抵抗‘兽’的侵袭，然而小子教会了老朽，如果单纯讲‘爱’与‘和平’，是绝对无法让人类持续发展，最终会走向堕落，自毁前程——这就是‘四之兽’让老朽见识到的未来！”

纵使失去了肉体，海拉尔那合成声音似乎并不降低气势，凌仙尘仿佛看见了他一脸得意微笑的模样，然而总有些东西需要纠正，凌仙尘深吸口气，“所以你在做的事情只是互相伤害，只是让人类的发展白白停滞而已。”

“没错，现在人类的发展就是处在瓶颈的停滞期，需要刺激来突破技术的障壁，北欧倡导的魔导工学是错误的，因为其中混杂的魔法部分将人类区分成了能使用和无法使用两类，久而久之产生歧视，启示则会导致矛盾的积累和爆发……”

海拉尔的声音中充满着激情，“爆发的矛盾会制造流血，而流血会制造憎恶——复仇与愤怒推动着人类的进步，回头翻看历史吧小子！所有强国的建立全部成立在血与泪的斗争史上，然后为了一直强大才会不断发展进步，因为那个时候它们有明确的‘敌人’。”

“你的意思是现在人类缺少这样的世界公敌吗？”

莉莉丝的问题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为了消灭这样的敌人人类付出了血的代价，这份仇恨也印刻进了人类的灵魂之中，如同‘四之兽’给人类的灵魂埋下种子一样，这是人类自己向自己灵魂中埋下的罪之种啊！”

“人类渴望着斗争……但这理论太疯狂了，如果是这样的种族为什么龙王会……”

莉莉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凌仙尘却想到一个同样疯狂的解释，“然而人类的疯狂没有表现在外，被某种自制力控制住了——如果那并非自制力，而是某种施加在全人类之上的魔法……龙王对于人类的重视就很明显了。”

“将全人类的负面感情作为自己的魔力，如果是那个人并不是很难完成制御，而且这的确符合那家伙的根源——混沌。不过若是如此，为什么他要对‘兽’下手呢？如果有‘兽’的帮助他应该能获得更强的力量才对啊？”

面对莉莉丝的问题，哑口无言的凌仙尘意外地听见海拉尔的回答，“这个问题就去问龙王本人吧，那家伙在这里举办龙煌祭却将自己高高封在‘裁判’的位置上本来就很奇怪了，甚至不惜帮助昔日的仇敌制造出能杀死自己的‘神堕’——那家伙应该和老朽一样，打算用自己的死亡引发更大规模的骚动。”

“胧月姐曾经说过，龙王希望将这颗星球打造成‘灯塔’，然而按照你的想法，他打算用灯塔召唤的究竟是什么呢？”

凌仙尘将自己的疑问出口，然而在场没有一人能给予回答，莉莉丝低着头沉默不语，海拉尔也陷入深思之中——看着显示屏上出现的“思考中”的字样，凌仙尘轻轻摇头，“胧姐曾经提醒过我，龙王在和不知名的对手下这一盘巨大的棋，然而具体细节却一概不知。过去的龙王曾经接触过‘境界线’，在那里进行了某种试验后便创造了这里，米德尔加。”

“喂喂，凌君，这种事情在北欧的我从来没听过啊——龙王的重点不应该是月球上的殖民都市吗？以哥白尼为首的数个城市现在正在有条不紊的建设之中啊。”

莉莉丝也不知道吗，看起来龙刃创造这里并不是胧月姐推测的“神话迁移理论”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光是“兽”，龙王似乎打算在这片无主之地创造新的“主神”，因此才会采用这种相互争斗的方式，然而总觉得其中少了一条关键线索，能将这些推理串联起来的线索。

“不过龙王的事情老朽并不关心，那家伙打算对世界做什么，世界就如同待宰羔羊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原本那家伙应该在结束众神统治星球的那场大战中消失才对，谁知万年后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竟然实力暴增了到这种地步。这家伙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凌仙尘看着莉莉丝不耐烦地玩弄手中的黑枪，“所以我们也放着龙王不谈，你打算对人类做什么？”

“刚才不是也说到了吗，斗争与憎恶——这是现在人类进步发展所需要的东西，因此老朽只需要用漂浮在卫星轨道上的核弹发射器进行投射就行了，不用担心失败的可能性，因为那是老朽的公司卖给它们的专业武器，留个‘后门’当然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海拉尔的声音充满喜悦，颤抖的音色似乎还有些激动，凌仙尘听到这里长叹口气，“原本以为还能得到更多的情报呢，没想到你也就知道这些了。”

“这可不是小子的声音呢，你是谁？”

“久仰久仰，我就是她口中的‘胧月姐’。”

“胧月……老朽有听过这个名字，这座岛上有名的情报商人……”

“真是不敢当，我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买卖人，需要一份情报吗？”

“老朽倒是想和你确认个事情……”

“情况紧急呢，一百万。”

“如果你能办妥，现在转给你也无妨！”

“但说无妨！”

“老朽需要你确认一件事情，女王的觉醒是否已经完成，她现在是否和龙王共通行动。”

“这是两件呢……”

“两百万！”

面对胧月的回答，海拉尔毫不犹豫提高报价，“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老朽或许能猜到龙王究竟打算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