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凌仙尘注意到冲入雨幕中的两个人影后如此在心中说道。

其中一人挥动死镰一样的武器，将那波纹连同雨幕一并切开——墨提斯，不，应该说是长大后的墨提斯出现在他的眼前，纤细苗条的身姿别有一番韵味，更重要的是她那副小学生的面容已经消失殆尽，脸上的成熟气质似乎说明她整个人发生了质的蜕变。

而另一人用一把长柄武器刺穿了海拉尔的身体，莉莉丝随手将黑枪一甩，不但将海拉尔整个人钉在附近建筑的墙面上，还顺带将自己的雨幕强行打消——凌仙尘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术式遭到解除，然而雨已经不再落下一滴了……

远方传来一声龙啸，移动目光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一黑一赤两条巨龙，凌仙尘觉得自己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比较好，“看上去不分胜负的样子？”

“那条赤龙就是汝等常说的提亚马特……不过那边就交给龙王好了。”

“说起来龙王为什么要应对那一边，难道因为……”

“米德尔加可是很珍贵的，如果被提亚马特那种级别的神明随意破坏，修复起来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啊……”

莉莉丝一边将手中的黑枪转成风车，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奄奄一息的海拉尔，“看起来是凌君的胜利呢。”

“妾身倒是觉得，如果没有最后汝那妨碍的一手，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小子第一次压倒性的胜利——毕竟看上去除了魔力有点消耗过度，似乎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墨提斯凑近凌仙尘身边仔细观察，凌仙尘注意到她的双眼闪耀着幽冥的光芒，不够墨提斯的双手已经摁住了打算后退的双肩，“不要那么害怕妾身嘛，还是说小子第一次看见魔眼这种稀有能力呢？”

“那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这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呵，妾身现在也舍弃了‘处女神’的神格呢，和那边的魔女争夺小子应该会是很有趣的事情……呵呵，这还真是热情呢。”

墨提斯说到这里猛然收声——莉莉丝手中的黑枪不知何时抵住了她的胸口，“不愧是我永远的劲敌呢，稍不注意就打算在我全心全意注意的地方燃起战火吗？”

“汝应该清楚，现在的妾身对和汝较量，一决高下这些事情更加重视——而且妾身似乎还完美保留了‘战神’的神格，自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当然，拥有睿智的妾身只会点到为止，毕竟这是汝第一次输不起的战斗呢……但是妾身很想看看你败北后痛哭流涕的表情呢，这还真是有趣。”

听墨提斯话语中的意思，似乎她改变了自己的神格组成，然而这种事情也是能轻松做到的吗——凌仙尘心中的疑问被海拉尔的咳嗽声打断，看着他不断涌出血泡的胸口，凌仙尘轻轻摇头，“还有什么遗言吗？”

“即便是你在这里打倒老朽……拥有‘四之兽’力量的老朽也会在新的地方重生，这份契约的力量不会消失……小子你还是太天真了，居然如此简单就会被那些异族所欺骗……”

“这和欺骗与否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站在他们这边对抗你的行为，或许下一次我也会站在你口中的‘人类’一方对抗你口中‘异族’，这都取决于我而不是你，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你认为人类的错误仅仅是他们的不成熟，可以被扭曲历史的方式进行修正，而在我看见犯下错误就必须受到惩罚，唯有这些伤痛才能让人类的灵魂所牢记……”

“够了哟，凌君，你现在话语的立场已经超过人类了——那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现在的你拥有这种想法是件好事，然而这并非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也不是你需要背负的重担。”

在凌仙尘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莉莉丝开口打断了他，同时用冷眼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在你死去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被我的枪所贯穿的人应该立刻死亡才是，为什么你还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人类……可是比你想象中更为坚强的生物……”

“诡辩，我的‘枪’能在因果上将你完全杀死，但是你不但没有崩坏身形，反而还坚持了这么久的时间……这可不是生命力顽强所能说明的事情！”

海拉尔的解释完全没有被莉莉丝所接受，不过墨提斯却扬起了手臂制止了她的追问，她缓缓向海拉尔走去，“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让妾身展示给汝等吧。”

与刚才的气息奄奄相反，这一次海拉尔如同缺水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起来，墨提斯嘴角高高扬起笑容，那双眼睛中的绽放的神采让凌仙尘不寒而栗，周围空气瞬间刮过一阵寒风，凌仙尘一阵哆嗦后发现男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墨提斯伸手握着一个光球，手指发力将其完全捏碎——破碎的光球化作点点光芒散落，如同萤火虫一般朝四面八方四散飘走，她轻声一句长叹，“完全绽放了呢，那个人类灵魂中的花朵。”

“罪之花吗？”

面对凌仙尘的话语，墨提斯轻轻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头顶上的花环——现在的她如同曾经想自己介绍“星之器”的那名少女，不论是这纤细而高挑的身材，还是这份内在的成熟。

“那花朵原本是憎恶人类的魔兽所赐予人类的慢性毒药，但是人类的灵魂的强韧远远超出了它的想象，然而那并非全部人类，所以这些花朵绽放的人类会走向堕落与偏激，造成各种各样的伤痛——而这些伤痛会激发更多的花朵绽放……”

墨提斯说到这里向头顶的天空伸出手去，“真是怀念的星空，妾身印象中的神代也是这样的星空吧……结果对于这片星海来说，数万年的时光如同弹指一瞬……”

“但是在这弹指一瞬间，名为人类的文明让这片星系第一次被外界所关注，龙王希望这里成为灯塔，让这里成为整片星海文明交流聚集的港口。”

“还真是伟大的理想，然而根植于人类灵魂中的罪之花，终有一天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墨提斯意味深长地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