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原罪……”

“我没问你宗教的回答。”

“还真是心急的小子，就不能听老朽把话说完吗？”

“我这么心急还真是抱歉了呢，为了防着你再度胡言乱语干扰我的思维，我还是喜欢直奔主题的交流方式——用你口中‘人类’的说法，应该叫‘开门见山’吧？”

面对凌仙尘的反击，海拉尔哑口无言，老老实实开始回答问题，“小子应该听过亚当与夏娃的故事吧，当然老朽要说的并非那对纯真无邪的人类眷属，而是诱惑他们吞下禁果的异端之蛇——人类并非天生心智成熟的个体，而缺乏引导的人类就会被异族诱惑走上邪路，其导致的结果之一就是人类自身的战争。”

“按照你的说法，难道人类每一场战斗都是异族从中作梗？”

“如果那些挑起战争的人类没有接受恶魔的诱惑，怎么会想到对人类同胞痛下杀手？那都是因为他们的不成熟，领导阶级的不成熟只会让那些盲信者制造血腥和杀戮，制造悲剧让那些异族在幕后放声大笑。”

“呵……”

“因此人类需要拯救！因此老朽将从那些战场上救下每一条原本应该被杀的生命，只要有分身术式存在，不论是数十上百，还是成千上万，只要老朽力量尚未枯竭一定能全部拯救，为此老朽不惜寻求‘四之兽’的协力，并且得到了它的回应。”

“你口中的‘四之兽’也是异族哟。”

“没错，老朽早就做好了被异端审判的觉悟，然而老朽不会后悔——因为老朽一人成为异端的代价是拯救了全人类，拯救了所有原本应该在异族阴谋下死去的人类的性命啊！为此如果没有觉悟，老朽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为此甚至不惜使用‘冥凤’的力量？”

“那才应该是人类与异族正确的关系姿态——支配与被支配者的姿态。”

“你口中的‘被支配者’差点把你口中的‘支配者’一把火烧烬呐。”

“‘人啊，认识你自己’——这是人类以前七贤人所写下的话语，那些失败的支配者不正是因为不成熟所以才遭到反噬吗，所以他们也需要老朽拯救，因为是老朽让他们白白送命，老朽没有认清他们力量的上限才会酿此悲剧！”

“呵……”

“看啊，这就是现在悲哀的渺小人类，这就是现在继续拯救的人类——我们不需要异端的力量拯救我们，因为只有人类才能拯救人类，只有人类才能引导人类，只有人类才能让人类的未来绽放光彩！现在的我们除了信仰之外更需要英雄，挺身而出与异族战斗的英雄，以及像你和老朽这样能从根源上拯救全人类的救世主。”

“救世主都出来了……”

凌仙尘现在连听他讲话的兴趣都没有了，莉莉丝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耳中，“凌君，你那边没事吗，我们这边已经将冥凤收拾完了，正在全速赶过去。”

“没事倒是没事，不过听这个大叔讲话很烦啊……”

“愤怒是被允许的感情，因为这是你一人的特权——但是不能让这些感情吞没你的理性，你的外在可以表现出愤怒或者激动，然而你的内心一定要保持平静……嗯，我最近也在拼命学习凌君的事物，所以刚才的说法用凌君能理解方式来讲‘六根清净，灵台空明’？”

还真是恐怖的学习能力，凌仙尘到不认为莉莉丝真的明白这句话的深刻内涵，然而这句话用在这里倒是十分应景——并非是莉莉丝对于话语内容的理解，而是她拼命学习这件事背后的本质，不论是处于对自己的情感还是兴趣，就算是海拉尔口中的“异族”，不也在拼命学习人类的点点滴滴，让自己向着人类更进一步吗？

“喔，跟那个言语疯子对上了啊，妾身提醒汝只有一点，那就是小心他的言灵——不过无所谓了，还有几分钟妾身就会让今夜的战斗画上句号……龙王那边放置不管就行了。”

“他的对手很糟糕吗？”

“同样是龙族的创造神，而且还有地母神等麻烦神格——不过对于继承星海之力的他来说不是问题……”

墨提斯的语气似乎与之前稍有改变，凌仙尘在心中起疑却被她开口嘲笑，“是呐，也该让汝这小子知晓妾身的真身了呐，尽情期待妾身与汝的再会吧。”

她特意强调了“再会”两字，不解其意的凌仙尘继续追问，得到了只有两人银铃般的笑声，叹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海拉尔身上，“休息的差不多了吧，我们这边也该结束了。”

“小子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对人类来说是多么重要，多么特别的个体——不沉醉于自身获得的莫大力量……”

“我对你那套人类论已经没有兴趣了，在你没有认出我术式的一瞬间呢——不周山崩！”

符纸燃尽的瞬间，天空中雨点渐渐密集，数秒钟便是暴雨如注……凌仙尘将自己的探知范围与周围的雨点相连，用一条条雨线刻画出海拉尔的位置，向那里高声开口，“听说过我所在国家古代的传说吗——共工与祝融之间的战斗，怒触不周山致其崩塌，导致大量土地被洪水侵害……”

“老朽不能理解，这和你的观点有什么关系。”

“不要着急，这仅仅是个引言——我的仙术部分就是基于这些神话传说，剩下的则是身边整个自然的各种现象，按照五行八卦分开，这就是我们国家人类所使用的魔法——被你们称为‘仙术’的魔法！”

高声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凌仙尘在心中感到一阵满足与自豪——因为自己现在是这座岛上唯一能使用仙术的人物……对面的海拉尔没有说出反驳的言论，凌仙尘冷静地等着他的出手，“不论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我都会用仙术将你击溃——用人类的术式将你这个异端所击溃！”

海拉尔动了，不过他在移动中似乎变换了体型——是某种变化的法术吗，凌仙尘如此思考的瞬间，注意到雨幕中一点泛起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