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这种力量都掌握了吗？”

勉强闪过的海拉尔满脸冷汗，凌仙尘从他凌乱的呼吸中感觉到了他的震惊和恐惧，当然还有自己最熟悉的愤怒与憎恨。不过海拉尔立刻将愤怒收了回去，“不行不行，如果在这里展露愤怒，不就会让你变得更强了吗？”

没错，这就是与自己契约的“五之兽”所拥有的邪道之法，藉由宿主或者宿主周围的愤怒情感强化自身的力量，不光是魔力上的强化，身体素质等也有显著的提升效果。

“现在你能确认我不打算和你合作的心意了吧……”

“真是太可惜了，明明你能成为人类的英雄，为什么要成为异端的走狗！”

海拉尔冷不防的话语让凌仙尘皱眉，他从心中感到一丝无名火起，看起来他是打算继续说下去，凌仙尘稍微回想了一下和自己并肩战斗过的菲娜、莉莉丝等人，让这股愤怒的火焰烧得更旺——宿主本人的愤怒也能提升“五之兽”的力量，这也可以说是仅属于凌仙尘一人的邪道强化法。

“刚才开始就‘人类’、‘异族’个没完，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圣殿不是才因为‘人类至上主义’而不受其他学院待见吗？而且你们对于你们口中‘异族’的做法，如果哪一天这种遭遇在你身上发生……你就不怕报应吗！”

“所以我们人类需要英雄——那些替身而出为了我们向异族举起刀剑的英雄！”

“呵，还真敢说呢……”

注意到海拉尔向自己丢来的飞刀，凌仙尘将一张绿色的符纸贴在剑上——虽然像刚才那样继续使用自己和“五之兽”合力完成的“时符”将其打败也是一个选择，然而听见海拉尔的言论他决定将那种手段作为最终杀手锏封藏，“木符，独木成林！”

海拉尔的飞刀被破土而出的树干挡住，意识到凌仙尘做了什么的他立刻将一把火丢了过来，然而面对他近乎扭曲的笑容，凌仙尘脸上写满了从容与镇定，将第二张绿色的符纸丢在脚边，“木符，枯木逢春！”

更多的树枝从燃烧的树枝上生出，将那火焰整个困扰其中，凌仙尘又补上一张水符增大了周围空气中的湿度——被水湿润的树干不再易于燃烧，而被隔绝了空气的火焰因为缺少助燃物很快就熄灭了，他站在树丛之中伸手指着海拉尔的眉心，“既然你说过我是异族的走狗，那么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术式？”

“异族的邪术我怎么可能知道？树木的操纵应该是精灵族的术式……算了，当我没说。”

听见海拉尔的回答，凌仙尘嘴角扬起笑容，“追问，对你来说‘魔术’可算是异族的术式？不论是‘神代魔法’还是你现在使用的术式。”

“当然是人类的术式——只不过是被异族偷偷拿去使用罢了！结果这些异族非但不知道感激，反倒将人类当作这些魔法的测试台……应该说毕竟是异族吗，即便身披人类的外衣，却完全融入人类的社会，只能不断感叹人类的伟大，为自己的渺小无知而悲哀！”

他的话语依旧是这样情感满满，凌仙尘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圣殿的大部分人能成为他的追随者了，不过这种想法如同笼中鸟、井底蛙一样悲哀，这是对于自己“未知”事物的傲慢，仔细想想就能发现他的话语虽然充满气势和激情，然而却没有任何逻辑支撑。

“在我进入北欧之前，你还记得我是以什么身份参加龙煌祭的吗？”

“转校生吧，暮光的。”

“错了，我最初所在的学院是蓬莱学院，不过因为代理院长和龙王之间的合作所以转入了北欧而已。”

“那又如何，异族的学院跟我有什么关系？”

“开口‘异族’闭口‘异族’难道不累吗，在你眼里难道除了圣殿之外都是‘异族’的学院吗？”

“那是当然，因为只有我们圣殿只接收人类的学生！”

他的话语中充满着骄傲与自豪，下一句却变成了对自己的劝诱，“所以小子不考虑加入我们这边吗，我们可以将你塑造成人类的英雄，因为你即将和我拯救人类的历史，修正历史上一个个悲剧，让人类进步的脚步不受到半点干扰持续向前——让人类继续伟大！”

“英雄吗……你所认为的英雄仅仅是那些将异族消灭殆尽的存在吗？”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认为语言能让那些异族听从人类的指令吗？凭借着三言两语就能让人类和异族握手言和，小子你未免有带你太高看‘语言’的力量了吧？”

完全无法沟通的存在，凌仙尘继续用语言分散他注意力的同时将第三张绿色的符纸贴上剑刃，“如同魔法的使用一样，仙术的使用同样需要某种特定的仪式，但是这些东西在最初的根源都是一样——这是我从你口中‘异族’的同伴那里学到的情报，世界上所有的术式的根源都是‘祈祷’，咒文的原型即为‘言灵’。”

“那是异族的说法，是为了彰显他们的伟大，同时贬低人类的力量——人类应该对自己充满自信，因为他们是这颗星球选择的统治者，也只有他们能引导这颗星球走向辉煌的未来……”

“人类之间的战争你又该如何解释？世界大战，南北冷战，局部热战……这些难道就是你口中伟大的人类所做出来的事情吗？”

“啊……战争的确让人悲伤，死亡和流血更是让老朽痛心扼腕——所以人类需要拯救，所以老朽必须去拯救这些人类，所以老朽需要你的协助啊，小子……的确老朽的想法和小子的想法存在着莫大的鸿沟，不过老朽相信那仅仅是彼此之间的经历和成长环境不同所致，我们在内心的终极想法并没有改变，那就是让人类继续站在顶点——众生万物的顶点！”

“闪烁其词呢，我所问的是你对战争的看法，不是你对死者的看法。”

听见对方的诡辩，凌仙尘发现自己的语气己接近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