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少女看着在她面前轻轻微笑的墨提斯，似乎整个人的精神瞬间崩溃——现在的她蜷缩在莉莉丝身后，墨提斯见状也不激她，径直走到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怀中抱着她那把青色步枪“神堕”。

“妾身只擅长正面的突击战，背后的攻心战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反正你们不也有想要她的话题吗？”

说完这句话后墨提斯竟然直接闭上了眼睛，凌仙尘蹑手蹑脚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后快步溜回莉莉丝身边，“睡着了？”

“是啊，这并不是什么令人称奇的能力，倒不如说所有踏足战场的战士都能在一段时间后学会并使用这些技能，凌君的国家不也有‘枕戈待旦’的说法吗，这些武器能够放大最轻微的声音，如果发生意外或者敌袭能让它的主人瞬间对应……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为了应对这种东西，现在的攻击方更加注重闪电战和全面交锋。”

莉莉丝说着这些话的同时用手指着凌仙尘，“说女王睡着了我是绝对不同意的，确切点来说我不同意你对于墨提斯小姐的所有看法——毕竟任何人都可以伪装成一个战斗狂或者疯子，而一个真正的战斗狂或者疯子却无法变成一名正常人。”

“他们身上作为人类的成分一定是不完整的，而正常人通过‘舍弃’的方式很容易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却无法通过‘拾起’的方式回归正常人行列。战争中成长的人类与和平中成长的人类的价值观绝不相同，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比普通人更容易扣下手中的扳机，因为他们的内心远比外表上所见识到的强大。”

莉莉丝的话语中带着无奈，她的目光在墨提斯身上驻留，

“‘女王’身上有信仰神的残留，但她实际上应是土著神的集合，虽然说神明大部分都是这样的集合体，然而也有像是龙王那样外来神的异常存在，无法反驳的是我们拿这些家伙无可奈何，然而信仰神最为惧怕的事情在‘女王’身上发生过，人类社会性质的转变导致它们信仰的转变，当然这也反馈到神话中神明自身。”

“从结果来看，‘女王’失去了身份和地位，就连名字都不被允许再度使用——神明的名字是使用神明权能的钥匙，现在的‘女王’根本无法发挥出她原本力量的百分之一。”

“我觉得墨提斯小姐已经足够厉害了……”

“那是凌君没有和死神交手过，如果她有那个心思，手上一个动作就能杀了你，即便你是现在这样不死不灭的存在。”

面对凌仙尘的疑问，莉莉丝轻轻摇头，“你还是太嫩了。”

“关于这边的小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用露出那副恐怖的表情看着我，我不会向那边的女士那样无理的，不过如果你不配合，我手中还有这样的东西。”

看着莉莉丝手中的小瓶子以及上面的凤凰纹样，少女无言地点了点头。

“他们称呼我们‘实验体’，就是看我们喝下这种药水之后的反应……你手中的东西似乎能迅速治疗伤口，因此他们在我们喝下药水之后用各种方式伤害我们，仅仅是为了记录我们的恢复速度。”

凌仙尘环视着满地鲜血，莉莉丝伸手触摸后轻轻点头，“那么原本在这里的人呢？”

“他们变成了怪物，消失了。”

“跟外面飞着的那群火鸟是不是挺像？”

少女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似乎在刚才与墨提斯的争斗中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现在的她颓丧地坐在莉莉丝脚边，一只手紧紧攥着莉莉丝的裙摆，似乎那时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第二个问题，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听到这个问题少女脸上的疲惫更加严重，“你知道这座岛上每周有多少学生失联吗，最后被宣告为失踪的又有多少？”

“一周能有十个人就会造成莫大的恐慌了，更不用说每天——即便是每天失踪一人，也会引起各个学院的重视，那个时候如果遇到不配合调查的学院，各学院学生会甚至可以强制搜查，我觉得没有傻子会做这种事情。”

“这不就有一个吗……不过并不是让其他学院的学生失踪就是了”

“喂喂，难道说——”

凌仙尘将后半句话收在喉咙之中，莉莉丝却接着他的话语说了下去，“你们圣殿自己搞学生失踪，本以为能引来其它学院的学生会势力，却发现无人问津？”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他们似乎打算将我们用作自杀袭击……袭击的对象也不清楚，只不过他们在这里被喂下那种药水后都变成了……我很害怕，于是……”

“你就杀了他们吗？”

面对凌仙尘的追问，少女点头承认，“因为很可怕啊，如果不听从她们会被杀，但如果听从他们甚至连一个人样的死法都没有啊！”

“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攻击什么人，但是蓬莱消失的现在，一方独大的北欧不会成为目标，天竺是圣殿的盟友也不会遭到攻击，那么就剩下目前打算倒向北欧的暮光了，可是，那里可是‘吸血姬’的老家啊……”

“菲娜？”

“菲娜小姐在来到这边以前曾经担任过一阵子暮光学院的学生会长，这孩子会怕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莉莉丝开口解释少女的话语，少女对此轻轻点头，然后继续开口，“这座岛上除了北欧之外应该没有不害怕所有学生会联手针对的情况吧？”

“说的没错，不过北欧的‘无畏’仅仅是武力上，如果论台面政治口碑，北欧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你是……”

“第三个问题，骚动开始的时间。”

莉莉丝无视了对方的反问，俯视着少女，“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立刻叫醒那边半睡半醒的家伙。”

“我知道了啊……大概是从晚上七点左右吧……”

不过莉莉丝强行打断了她的话语，“到此为止吧，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