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和凌仙尘前往住所的同时，墨提斯和菲娜的车却完全没有冲进竹林里的打算，对于莉莉丝的做法墨提斯不置可否，“按照常理我们从竹林中钻进去，进过三个跳转点就能轻松追上那些家伙。”

“那么有什么好犹豫的吗，墨提斯小姐。”

“因为想要尝试名为‘神堕’作战，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只有打倒对方，让他们认识到自己行为的愚蠢和鲁莽即可，至于对圣殿的小小惩罚，就等今夜的龙煌祭再说吧。”

“今晚没有我们的比赛吧？”

听见菲娜的反驳，墨提斯呵呵地笑着，“正因为没有，才有行动的可能，龙煌祭的正赛你们似乎还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吧？”

“确实如此，不过在我看来就跟毫无规则的乱斗差不多。”

“就是乱斗——没有比赛的选手可以加入某场比赛之中，而且他们不限阵营……”

墨提斯说到这里嘴角扬起扭曲的微笑，“我们可以加入任意一边，也可以同时和两边敌对，甚至可以在和一方合作击败另一方后当场背叛……”

“莉莉丝小姐刚才还提到过的人道呢？”

“人道那种东西，永远都是弱者喊出来的借口——龙煌祭的本战和预选不同，一对一的骑士决斗已经不见了，这个阶段都是大场面的乱斗，过去曾经出想过整所学院之间大规模混战，甚至在战斗中出现了重伤和死亡的案例。”

对于墨提斯轻描淡写说到的内容，菲娜却能感觉这每一个字背后隐藏的血淋淋画面，不过现在难道不应该以米娜的生命安危优先吗？

“那孩子吗，你向车后座看看，想着那孩子的面容。”

“米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姐姐让我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然后约好了今天带我出来兜风。”

菲娜直接从前排翻到后座，将睁大双眼的米娜紧紧抱在怀中，“没事就好……”

“所有战斗的发生，战争的前戏都是虚无缥缈的借口——说实在的，就连战争都要找借口人类还真是没救了，妾身打从心底为此感到悲哀啊。”

“先不管你那套战争需不需要理由，我只想知道你骗莉莉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还用说，理由啊——妾身想要用圣殿试试这把武器，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上一次是他们送上门的机会，这次得由我们自己创造战机啊。”

墨提斯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而且，上一次速攻战圣殿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虽然那名剑圣女成功将我粉碎成一地肉酱……虽然想杀死我还需要十倍以上的力量，不过的确让我眼前一亮——第一次濒死的体验，很不错。”

菲娜默默听着她的发言，紧紧抱着怀中的米娜，“你想开战随你，我可不打算陪你玩这场游戏，你的精神是不是有点疯狂过头了。”

“知道为什么龙煌祭都选择在夜晚进行吗，而且甚至还有休息日一说？”

墨提斯环抱双臂盯着菲娜，菲娜轻轻摇头表示不知，墨提斯脸上微微一笑，“龙煌祭的时间严格遵照月相，因为我们相信月具有特殊的魔力，简单来说就是让人发狂的能力，那么狂月下不论做出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事情——因为并非是自己的原因。”

“这仅仅是你们魔法师的说法，其他人类可是不会认可这种极端的说法！”

“我们的战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来到这座岛上的人类全都是‘样本’，诺亚方舟上必须具备各式各样的生物，米德加尔特原本就是人类生活的‘中庭’，更何况信仰神必须有信徒才能活下去……这里，大部分神明都不是龙王那种天生为神的存在，都是一点点积累自己的灵格最终升华为神格的努力者。”

说到这里的墨提斯向她张开双手——虽然她的手没有放在方向盘上，但是这辆车却仿佛接受墨提斯一直操纵一样灵活地闪躲着面前出现的各种障碍，“但是这些从人类、英灵升格为神明的存在，并没有完全斩断人类的原罪，就像龙王说得‘人类无法脱离原罪而生活，神明无法脱离原罪而存在’，这些东西积累到一定程度如果不爆发，最终成为一昧猛毒。”

“你想说，龙煌祭就是这样的舞台吗？”

车辆行驶上一条不断崩塌的羊肠小道，墨提斯完全不顾路况，甚至还想继续加速，菲娜抱紧米娜伸手抓住前排座位，“一个让你们为所欲为的爆发舞台！”

“明察。”

“那么我无法理解龙王的目的，他将我们卷入到本战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见菲娜的询问，墨提斯“啊啊”了两声，切换成一副庄严神圣的天籁之音，“正如每一个黑夜终将迎来黎明，每一次月升终会迎来月落……如果说现在是龙煌祭最为混沌的时期也不为过，因为在这里战斗的每一个人目的都不相同！”

“为了自己所信仰之物而战斗，为了自己希望守护之物而战斗，亦或者是单纯沉醉于力量与本能寻求战斗的快感……所有人类、神明、魔物甚至异族都有他们战斗的理由，这些理由闪耀着光辉，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显得神圣无比……”

说到这里的墨提斯莞尔一笑，“妾身身为司掌战斗与胜利的神明，或许不会认同他们战斗的理由，但会誓死捍卫他们战斗的权力……顺带一提菲娜小姐身上也有这样的光辉哟，虽然仅仅是早晨的初阳，但只要经历时间，一定会成为这个舞台上最耀眼的人物……”

“时间……不由得想起凌同学了呢，他现在在和莉莉丝做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妾身和菲娜小姐现在还是命运共同体，我们需要从这个空间中出去。”

“你说什么？”

菲娜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还振臂高呼的女神，现在居然可能会告诉自己她们两人无法从这个鬼空间中脱离？

“正如你所想的这样，妾身兴奋过头了，被传送到了‘未知’的地方来了。”

罪魁祸首吐着舌头，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