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自己现在身处幻梦村附近的小山山顶，从这里看着下方尽是被黑暗笼罩的风景，龙刃扶着卡珊德拉缓缓走在自己身后，“从这里可以看见这里最为有名的景色，余称呼其为‘地落天星’。”

登上这里胧月才发现自己的认识和现实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偏差，她原本以为那两人口中的幻梦村仅仅是个面积不足百倾的小型村落，她居然在这里看见了一片灿烂“星河”，惊讶的她瞬间仰望天穹却发现那里仅仅留下一片黑色的幕布，而原本属于那里的群星全部落到了山脚下，那名为幻梦的村落之中。

“别开玩笑了吧……这个空间究竟有多大啊。”

“星幽界和现实世界的裂缝有多大，这个空间就有多大——当初为了逃避战斗，四之兽将这里整个改造为它的据点，对于一切打算在这里发动攻击的敌人予以排除，没错，并非歼灭而是排除，将敌人完全驱逐出这片空间。”

龙刃撑着卡珊德拉，俯视下方的同时说出这样的话语，“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家伙还是对于打算从现实世界前往星幽界的魔法师造成了不小麻烦，因为整个空隙被它完全霸占，因此它隐藏了原本的道路，导致不少魔法师迷路前往了别的世界，甚至间接导致了他们迷路死亡，作为研究者的你应该清楚，在星幽界迷路是什么概念，而在时空裂缝中迷路又是什么概念。”

“在泳池中溺水和在大海中溺水吧，哪一个容易得救一目了然。”

胧月没有回答他问题的兴趣，然而龙刃就是这样不识趣地将问题硬生生丢到她的面前，随便敷衍可能会被他继续纠缠，因此胧月选择了一个就算是外行也能明白的事例。

“正解……那么你能理解眼下的景象代表着什么吗？”

怎么可能不明白啊，这无边无际的光景，从地面升上天空的明星，然后再化为流星消失在夜空的尽头，如果用人类的眼光来看，就应该是一个灵魂的离开与到来吧——星落于此表示灵魂降临，再度便会明星升上天穹即为离开这个空间。

“完美的解释，即便是外行人听上去也能明白，那么你应该能明白，这个空间究竟起到了什么关系吧？”

龙刃的问题让胧月摸不着头脑，不过他随机便开始解释，“你应该知道，‘兽’会对人类发动攻击的理由吧。”

“对于这些索求无度家伙的惩罚，必须让他们知晓这颗星球的痛楚……嘛，反正是我们无法理解的理由，倒不如说里有怎样都好吧？”

“不好，因为这样你便无法理解四之兽的复仇手段，它不会主动攻击，但并不代表它没有执行这颗星球赋予它的使命。”

自己的话语被龙刃用两个字直接否决，胧月以前也经历过讨论这种东西，但是自己的想法被别人一棍子打死还是第一次，不过龙刃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再度认识到了自己的肤浅与无知，不，倒不如说正常人类是绝对想不到这种方法吧。

“四之兽很聪明，与那些只知道使用武力的‘兽’相比，这家伙封锁了整颗星球的灵魂流动，毫不夸张的说这家伙已经支配了这颗星球上所有人灵魂的轮回转生，这颗星球制造出五只兽的时间早在神代的黎明期，而直到现在这颗星球也没有改变最初的目标，明明人类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他们的错误，为什么呢？”

龙刃的话给予了胧月新的启发，如果当初迫害它的人类已经完全从世界上消失，假以时日相比会成为永久尘封的记忆，更何况现在早就不知道经过了数百万年……如果自己是这颗星球，那么应该早就放下了才对。

“你看，小的时候你应该很渴望打倒坏人伸张正义，因为好人总是被坏人欺负；可是当你长大之后，没有选择加入那两方的话不是只能成为一名观众了吗？但是，难道说观众就不会引起当事人的愤怒了吗——他们那种袖手旁观的态度只会引爆更大的不满罢了，完全起不到他们原本作为缓冲剂的作用，那么这颗星球不会愤怒吗？”

“我觉得这样子下去，这颗星球的愤怒会转移到观众头上吧，因为那些第一想要攻击的目标已经消失了……”

胧月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随即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龙刃和卡珊德拉，“难道说这才是四之兽的目的？那样的话岂不是……”

“没错，即便是死后去往极乐世界，也只不过是，仅仅来到了这里而已，或许他们不会记得，但这代表这颗星球就会忘记吗……这就是不老不死最大的弱点啊，仇恨无法放下，遗憾无法忘记……而这些每晚都会化为噩梦折磨着无法入眠。”

龙刃手指着下方地面上的“星河”，继续着他的发言，“正如你所想，四之兽将被这颗星球仇恨一代人类的灵魂反复转生，通过这里，通过这个空间不断强化着这颗星球的仇恨心，复仇心，因此他们绝对不会得到解放，因为若是他们解放消失，连锁就导致了这颗星球的复仇搁置，那么它也再没有权力去执行……”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它自己跌软弱罢了。”

卡珊德拉听到这里打断了他的发言，“……如果没有了复仇使命就会变得一无是处，这样的生命和完全听命于人类的机器有什么不同，因此我才希望五之兽能通过凌同学好好观察一番这个世界，得出与它的同伴不同的结论。”

“不同的结论？”

“在‘兽’的认知中，人类是愚昧且不可救药的存在，无论是谁，只要他的种族是‘人类’那么就是这颗星球的敌人。这大概也是他让他的眷属变成人类外表的真正理由，龙王希望用他的眷属和人类之间的合作，让这颗星球认知到人类的优点，循序渐进地改变这颗星球的认知，可惜……”

“可惜什么？”

“这颗星球完全不认可他的做法。”

卡珊德拉说到这里，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