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乃是这颗星球上所有生物天生下来便知晓的道理，难道说连这个都要我教会你吗？我可不是你的老师，而是与你对等的存在。”

凌仙尘看着趾高气扬的少女，恨不得直接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甩出去——不对，明明刚才还是打算和少女好好谈谈的，为什么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控制不住了吧，你以为将‘愤怒’作为你的力量会顺理到尾吗……好好感受吧，被愤怒反噬的情感冲动，那将破坏与伤害融合的冲动！”

少女一脸满足地看着在地面上不断扭动身体的凌仙尘，他拼命摁住试图伸向少女的手臂，少女非但没有帮忙的架势，反倒是向着凌仙尘缓缓走去，在凌仙尘触手可及的地方坐下，一脸关切的表情下是嘴角邪魅的笑容，“很想就这样切断我的脖子吧，很想直接将我从这里丢下露台吧，很想对这具身体施加暴行吧？”

“你……”

“不要忘了你与我之间的契约，居住在你心中的我当然能理解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些并非是困扰你的东西吧——你真正内心想要做的事情……”

“……闭嘴！”

听见凌仙尘的话语，少女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真是恐怖的忍耐力，难道说想凭借自己一人压制魔力的暴走吗，稍有不慎你可是会粉身碎骨啊！”

凌仙尘仿佛无视了少女的话语，一个人拼命压制身体内的燥热以及破坏冲动——想要尽情蹂躏面前的少女，想要让高高在上的她体验一把那些被她无情杀戮的人们的终末——但这绝对不是自己内心真正希望去做的事情，明明只是打算交谈而已，明明只是看着她而已，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如此不受控制？

“居然还能忍受吗，明明一般人早就理性崩溃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坚持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莉莉丝的认同吗，还是说菲娜会给你什么特殊奖励呐——若是那样我也可以给你哟，所以尽情让你的愤怒释放吧，这就是你表现情感最正确的方式！”

“住……口……”

“我劝你还是老实接受比较好，不然这样下去即便你的身体不会崩溃，你的灵魂绝对千疮百孔了！”

少女脸上的神情也流露出一丝不妙，不过凌仙尘将这看在眼里，心中依旧和那股说不出感情进行着斗争，绝对不能让这股感情支配自己的身体，不然恐怕会闹出更大的危险——远比圣殿袭击这里更大的危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处理‘愤怒’的方法吗，将它们全部锁在自己内心最深层，这样不论使用什么仪器，都无法观测只能用魔法才会观测到的现象，自然谈不上不良影响，不过啊……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终有一天会超出上限让你彻底崩溃。”

被少女俯视的凌仙尘努力从嘴唇间挤出文字，同时他的目光不敢离开少女半步，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挑衅行为。

“莉莉丝不是说过的吗，感知这股情感，然后将其化作你的力量……不对，我在说什么……现在的你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契机，只要你能完全释放你所积攒的情感，就能让现在的你有一个质的飞跃，像其他人那样接受就好，顺着这股力量暴走，然后凋亡……这样一来就算是北欧，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那近乎疯狂的计划吧。”

“什么……意思……”

北欧的计划是什么——对于少女口中的台词，凌仙尘第一次感觉到了一阵恐惧，即便这份情感立刻化为了愤怒的燃料，但现在的自己弄清楚少女所要传递的信息更为重要。追问少女后他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复数平行世界实验观测理论——这个听上去就很绕口的理论，便是龙王一直在北欧内部推行的事情。”

“重点是‘观测’，因为观测是记录的前提，比如说某个时空中人类战胜了‘兽’的威胁，但若是这个时空没有与‘境界线’相连，那么它便无法被其他时空‘观测’或者‘记录’，这样下去就会‘消亡’，因为这不符合‘存在’的定义。”

少女笑嘻嘻地说着非常不得了的台词，不过凌仙尘想起来她可以随意查看境界线也只得作罢，但是少女口中所描述的场景总让他感觉有些诡异——如果谁都不知道这样世界存在，为什么少女对此知之甚详？

“因为‘偶然’啊，在某个时空中我与拥有‘兽’之记忆的存在相遇，从他那里获取到了这种情报罢了，可是我与他的相遇被‘境界线’所记录，因此龙王才尝试了一个实验，他尝试着让‘兽’与那个世界的某个存在相互融合，成为一个全新的生命——未定义且无法定义的生命体，正如你现在的状况一样。”

“制造这种状况的可是你本人……别跟我说你是随意选择了我。”

“如果你是这样自暴自弃我也无可奈何，那个时候整座学院内活人远超过五位数，你是万分之一的偶然还是万分之一的必然——全都决定于你自己，当然哪一种积极，哪一种消极不用我说你也能察觉到吧？”

“任凭你的愤怒随意爆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不如说那样对你的成长仅仅起到妨碍作用，如果想要真正抵达你所期望的境界，你就必须要完全支配这股让你痛苦的愤怒，倒不如说将那痛苦也化作愤怒，以此无限循环作为你的力量之源……这才是拥有‘愤怒’的你真正的全力模式，现在，你还差的很远呢。”

少女说完这句话后凌仙尘制造的领域随之解除，一阵脱力感让他直接跪倒在地，少女的话语在他失去意识前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你拥有意志，但是没有方法，如果想要继续变强，就需要合适的老师指导。”

“早上好，凌君，昨晚真是一场激烈的战斗，不过看起来你没事。”

恢复意识的时候，听见的是莉莉丝在自己耳边的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