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将这句话忘记，虽然天海龙刃魔刃从不离身，不过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使用一次，仅仅是一个响指就能做到莉莉丝使用黑枪才做到的事情……两人的强弱不言自明，但是天海龙刃给人的感觉是无法接近，无法沟通，无法理解，恐怕真的只有卡珊德拉一人才能理解他的想法，即便他站在自己面前，恐怕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只是礼貌性问好。

然而莉莉丝却和他不同，她渴望和周围人接触，她积极和周围人接触，然后慢慢让她融入那样的群体之中，却又渐渐成为了那个群体中的领袖，那家伙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引力让自己目光无法离开，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魅力让每一个接触她的人难以忘怀。

再加上莉莉丝拥有的知识是他们闻所未闻的“神代”，虽然凌同学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可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研修魔法的人不可能不对那个时代感兴趣，那可是魔法诞生的时代，从单纯的“祈祷”变成具有魔力的“言灵”的时代，那个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如今魔法的退化，那个时代究竟发了什么竟然导致整个时代的毁灭。

“吾所渴求今生唯一，无垢之白翼。”

三双翅膀在莉莉丝腰间缓缓张开，纯白的颜色一瞬间让莉莉丝感到眩目，却又像诱蛾灯般吸引着菲娜伸手触碰——但那是绝对禁止的事情，因为触碰的瞬间她身上神圣的魔力就能完全让自己粉身碎骨。

然而即便如此，也想向着那里伸出双手，触碰属于自己的救赎——多么希望这份魔力属于自己，这份纯粹纯洁的魔力，如同那无垢的白翼，菲娜口中喃喃吐出两字，“天使？”

“即便如此，即便是似神者米迦勒，都无法面对这样的军势……过去的战斗中已经得到了证明，然而为什么，余的士兵……在恐惧你？”

“那不是当然的事情吗？”

莉莉丝缓缓浮上半空，紧闭双眼的她并没有俯视周围任何一名士兵，然而菲娜却注意到周围士兵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莉莉丝的身上，那副神圣的模样让他们纷纷放下武器，虔诚地跪在地上，默默祈祷。

“即便是似神者也不是‘最强’，即便是你也应该读过这个故事才对，天使中不存在‘最强’的个体，因为‘最强’的他选择了堕天……那么现在的一切就得到了解释。”

“你想说什么？”

“莉莉丝·露西菲尔，这才是我的全名——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堕天使路西法……我的血液中混杂着他的血液！”

莉莉丝说到这里双手伸开，菲娜惊讶地发现这片沙漠居然渐渐被染上绿色，鲜嫩的绿草竟然凭空生长，如同洪水一般蔓延——这就是这个状态下莉莉丝的力量吗？

“天使与龙……原来如此，你们两个还真的是仅仅是‘质’的高低，而不是‘量’的区别，这就是被龙王一直雪藏的王牌吗，真是让余吃惊啊——莉莉丝·露西菲尔！”

“没有必要如此惊讶，还是说你打算在这里将我击败呢？你的军队已经部分倒戈向我这边了哟，亚历山大！”

莉莉丝的话语让人无法回答，她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从容，菲娜脑海中瞬间闪过龙刃曾经说过的某个词语“强者的余裕”——现在莉莉丝的表现就足够配得上这个词语。

“不过余还没有倒下，余统治力还在影响这只军队！”

看着不少士兵缓缓起身，菲娜倒吸一口冷气摆好架势，压力山大的话语在她耳边徘徊不散，“余的军队可不仅仅是信仰虔诚的老古董，还有那些信仰不足的年轻人啊！”

“我，不喜欢你那个口气——实在是太傲慢了。”

莉莉丝伸手一指，那些站起来的士兵就全部消失——若是用人间蒸发应该更为准确，就是像是被看不见的漩涡吞噬一样，他们的模样在菲娜的视野里扭曲，然后无影无踪。

“傲慢不是你的特权，毕竟因为傲慢而堕天的人是我——准确点说是我体内的这家伙，因为强大而傲慢，因为傲慢而疯狂，因为疯狂而堕落，却又再度登临所有原罪的顶点，支配的顶点……”

张开白翼的莉莉丝伸手一指，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兵身影也开始渐渐模糊，无视亚历山大咆哮的问题，莉莉丝继续着她的话语

“……‘弑神龙王’和‘龙之魔女’究竟有什么区别，明明拥有着相似的力量和形态，为什么一个能成为君临顶点的王者！另一人只能成为王背后黑暗中的影子！”

莉莉丝的质问没有人能回答，菲娜在一瞬间内思考了很多答案，却又被她自己一一否定，因为那些，绝不是莉莉丝她真正希望听见的回答。

“回答不上来吗，明明是小学生都学过的词语，然而很多人花了一生时间都没有完全理解这个词语背后的意义，我说的不对吗？亚历山大先生。”

周围的士兵正在蒸发，他们身上冒出白烟，然后就只剩下一副盔甲被绿茵所吸收，菲娜能感觉到脚下汹涌的魔力，明明整片绿茵表明风平浪静，在地面之下汹涌的魔力却卷起惊涛骇浪冲击着这个世界的构成，她能感觉到这个世界正在渐渐崩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自不用说当然是飘在空中的莉莉丝一人。

“你想说什么，余，完全无法理解！”

“那是当然，因为你不是我的理解者，你仅仅是一个可怜的无关者，在绝对的正义面前跪服吧——亚历山大！”

“休想啊啊啊啊——！”

莉莉丝双手在胸前轻轻击掌，亚历山大创造的世界彻底崩塌。

“到此为止，胜负已分，现在的你仅仅一人，一人的王者——没落的王者。”

落回地面的莉莉丝用手指直指对面的胸口，看起来如果亚历山大有任何反抗动作就会被她直接杀死吧。

“即便如此，余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传颂王的故事，是见证者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