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他点拨，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我以为只要我逃跑就能帮到那些无辜的人类免于战火的伤害，就不会有死亡的结局……但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只是我身为人类，身为强者最后的傲慢罢了。”

说到这里的莉莉丝又叹了口气，“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帮助我下定决心的人类，竟然是龙王幻化而成的虚像。”

听见凌仙尘“诶”了一声，莉莉丝用笑声作为回应，“你不相信的确是有理由，不过那个时候的龙王完全没有魔力的反应，完全没有一点王者应有的霸气……简直和正常的人类别无两样，我认为自己认错情有可原。”

“的确，那家伙的存在感似乎致命性不足，胧月姐以前也说过似乎要盯着他才能发现他还在你的身边。”

“那是他魔法术式的一个应用，跟我现在讲的话题没关系。”

“啊哈哈，果然是这样吗？”

“真是的，不知道你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白痴——这种难度的问题下一次就没有解答的机会了……刚才说到接受龙王提案的我走上了战场，将龙王手下的龙族军队剿灭大半，然后我们自然会在战场上相遇。”

“你们之间说了什么？”

“原来你对这个感兴趣啊，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你感兴趣的部分了。”

莉莉丝说到这里声音猛地变得低沉雄浑，扭头注意到她用指尖抵住声带的凌仙尘好奇发问，“变声？”

“满分，不过仅仅是为了重现某个场景罢了，魔女对龙王的质问呐。”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如果余否认，现在的你没有可能听进去半个字吧？】

少女与少年的问答从少女的质问开始，凌仙尘能听出莉莉丝话语中的愤怒，以及龙刃一贯的沉稳……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我一战吗？】

【准确点说，余希望能在你手中体验到败北。】

【还真是敢说啊，你的力量远在我之上，能与你打成平手已是极限，但若是说到战胜就难于登天了。】

【明明刚才还在空中击落数条飞龙的你，居然说难于‘登天’——你可是在龙族最擅长战斗的领域将它们压制并且取胜了啊。】

少女追问着龙王行动目的，却得到了仅仅为了一战的随意回答。

“我明白他在刺激我，他在刺激我使出全力——但若是那样身后的村庄便会被那些龙族毁灭在龙息之中……”

莉莉丝说到这里干笑一声，“不过令我都没有想到，龙王的行动居然是那样简单直率。”

发现凌仙尘提高了注意力她才缓缓开口，“那家伙将自己同阵营的龙族全部灭杀，仅仅两击！毫不留情在一瞬间将所有龙族从战场上清退，仅仅留下我与他两人——甚至还使用某件神器制造出障壁保护住我们身后的村庄……”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余似乎明白了你的顾虑，那么就让余为你扫除——余渴望战斗，更渴望着败北！】

少女的质问从愤怒转化为了惊讶，龙王的回答依旧沉稳，仿佛刚才瞬间灭杀成千上万同族对他来说，和拍死一只蚊子并无不同。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除了战斗之外应该还有更多交流的手段才对，为什么说出那种话的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你需要守护的事物吗？】

【非也，余仅仅是创造它们的造物者，仅仅是将它们从星海引导至此的灯塔，之后的它们应该和这颗星球上其他生物一起享受这个世界，屈服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为了毁灭肆虐的龙，人类培养了屠龙者，其它生灵则是拿出了能毁灭龙族的神器……这样就好。】

【无法理解，我完全无法理解！】

【这样就好，你无法成为余的‘理解者’，因为你还没有抵达‘境界线’。更何况余仅仅是想让这些嚣张的家伙闭嘴而已……这颗星球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妙，若是遵守这颗星球的法则便能享受，倘若违反，那只能出局了不是吗？】

【这就是你消灭它们的理由？】

【已经足够了，用话语无法剿灭余心中对战斗的渴望，全力攻过来吧，让余见识一番‘无限’的力量！】

龙王的话语中渐渐流露出兴奋，凌仙尘也发现了他目的性极强——仅仅是为了与莉莉丝一战，龙族的死亡毫不在意，甚至打消了莉莉丝的顾虑，仅仅是为了和全力状态下的莉莉丝一战——如果这都不能被称为疯狂，还有比这更加难以理解的事态吗？

“之后我们两人整整打了三天，发现了彼此最不想让别人知晓的秘密。”

莉莉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似乎一直压着声带让她感觉不适，凌仙尘注意到她恢复成正常语气转而用第三方视角讲述整场战斗——简单来说两方都有能杀死对方的力量，然而在他们两人交锋回合中两人都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杀死对方……

“虽然有很多外在因素，但最为关键的一定是我们天生的资质——我在与衔尾蛇契约的同时以自己的‘死亡’为交换，所以我无法死去；那家伙则是有着不死神格，你也听过我之前讲起他的‘混沌’之力。”

“只要有争斗，那家伙就不会被杀死吗？”

莉莉丝的长发在凌仙尘的背上蹭了几下，“那家伙强的离谱，老实说除了把那家伙丢到太阳或者更高的熔炉之中，否则我真的想不到如何让他毙命……但是我打成了他的条件，虽然没有让他败北，不过与我的战斗的平局结果让他的战绩从‘全胜’退回了‘无败’。”

凌仙尘呆呆地听着莉莉丝的讲述，因为两人后背相靠，所以他能感觉到莉莉丝浑身上下的颤抖，以为她对那场战斗进行补充，谁知莉莉丝话锋一转竟然回到了自己头上，“龙王的理解者是龙妃，而他告诉我要遵循自己的本能寻找自己的理解者。”

“那个人就是你，与‘兽’契约的你当我的理解者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