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可是她的态度的确很积极……”

凌仙尘一瞬间打算否认，不过回想起莉莉丝积极的态度，加上现在女子的点拨似乎还真的看出点端倪，可是——“为什么呢？”

“那家伙与龙王不同的一点就是她可以生育后代——龙王的身体是专门为了战斗而打造，剩下部分仅仅是在外观上与普通人类相似，并不具有实际功能。”

“但是她没有必要选择我吧？”

听见凌仙尘的反驳，女子轻轻一笑，“普通的人类男性，和第一个与‘兽’契约的男性哪一个会让女性有兴趣，我觉得八成都会选择后者——因为大部分女性不喜欢‘普通’，那样会让她们感到无聊……顺带一提莉莉丝最讨厌无聊。”

“我该多谢你无关情报吗？”

“是免费的哟，不要有什么担心——也算是我对她的小小报复吧。”

女子说到这里兀自笑了起来，凌仙尘似乎也被她的笑声感染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

“这就对了，微笑，这才是你应该的表情……你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究竟是多么狰狞的面孔，当然我能理解，毕竟你才亲眼见识过了那样的地狱绘卷……”

不知道女子是怎样看见他的表情，不过她似乎一直在观察着自己，凌仙尘扭头环视但是却一无所获，仅仅注意到光球跟着他的目光绕了一圈。

“有什么想看见的吗？”

“你在哪里看着我？”

“这个是精灵之目，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野之中哟。”

“原来是这样啊……”

心中一个问题得到了解惑，凌仙尘将注意力又放回莉莉丝的话题上，“莉莉丝的动机应该可以说是兴趣使然吧，可是她这样随性究竟结果究竟会不会伤害到她自己呢？”

“对于他们这种精通魔法的人物来说，‘等价交换’四个字可是烙印在了他们灵魂之上，凌仙尘同学，只有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莉莉丝小姐是考虑到了所有最坏可能依旧选择了引诱你这个结果，所以不用担心她的觉悟，不过与此相对，你也必须做好觉悟了。”

“我也……吗？”

“当然，如果你们两个决定在一起的话，你至少要变强到不需要莉莉丝保护你的地步——这个世界上可是很多人觊觎着她的力量，只不过过去的她生死都无法得到确认，现在又只暴露出和龙王关系密切……这样根本无懈可击，但是现在你出现了。”

女子说到这里，光球上升到到凌仙尘的眼前，“你的实力虽然比一般人强上不少，然而却远远不及龙王那个等级，因此如果将你作为人质要挟莉莉丝——这种事情将会成为她最大的弱点，所以我在这里替她问你一句，你有这个觉悟吗？”

“真是让我好等呢……”

结束谈话的凌仙尘看着长椅上抖着腿不耐烦状态的莉莉丝，“莉莉丝小姐是为了什么目的接近我的呢？”

“哈？问这个干什么，因为你很有意思啊，比那些无聊男人更能让我感兴趣——啊，我明白了，你这白痴女人向他灌输了什么！”

在凌仙尘反应过来之前，莉莉丝手中的黑枪已经将彩绘玻璃墙整个粉碎，在碎玻璃雨点般落向地面的同时莉莉丝已经冲进了玻璃幕墙后面的房间之中，然而令凌仙尘没想到一幕下一秒就发生在自己眼前——那个莉莉丝居然被整个人打飞出去。

纵身一跃接住莉莉丝下坠的身体，凌仙尘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莉莉丝，莉莉丝擦去嘴角的鲜血借助黑枪缓缓站起，“万象流转……这女人还是一样无懈可击。”

“我不讨厌暴力，甚至认为有些时候暴力手段比任何天花乱坠的语言都有效果，但是莉莉丝，我曾经教导过你，暴力往往是被逼无奈的最后手段，而不是日常交流的问候手段。”

看着漂浮在莉莉丝面前的光球，凌仙尘立刻锁住莉莉丝的双臂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平时莉莉丝虽然态度积极，不过整个人却十分稳重，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完全不符合她平时的形象。

祷告室内还有几人似乎被刚才的冲击震晕了头脑，呆呆地望着莉莉丝以及与她对峙的光球，女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从容不迫，从光球中扩散到整个房间，“各位不用担心，我能接受你们任何交流的方式，因为这就是你们在这里最为真实的姿态……无需平日里各种面具伪装的真实自我。”

“‘人啊，认识你自己’——这是我最喜欢的句子，我们每天都在镜子中看着自己，审视着自己的穿衣打扮是否得体，是否妆容不整，努力让自己以最完美的‘外在’出现在他人面前，但是我们都明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的道理，所以总会让自己猜想他人的另一面，用来打发掉审视自己另一面的时间。”

“自我反省是一项很重要的功课，但是现在的我们更专注于挑剔他人的毛病，却从来不去审视真正的内在——明明这才是一个人最为重要的部分……不用跟我讲什么你们本来都是非人的怪物，你们不是自诩‘堕落为人’的怪物吗？既然如此向往人类，那么就应该以人类的方式、以人类的行动向这个世界证明你们的决心！”

女子的声音愈发激动，凌仙尘考虑着是否让她也稍微冷静一下，不过莉莉丝在他耳边小声开口，“不用，让她说下去。”

“然而我也很清楚，这个复杂的圈子绝不会给你展示真正自我的舞台，所以就由我来搭建，在我的教会之中每一个人都是故事的主角，你们都会得到只属于自己的舞台……然后请翩翩起舞吧，在这里，向周围的人们展示出真正的自我，内心中那个最真实的你！”

话音结束后整个房间内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将莉莉丝的踩碎地面的跺脚声完全掩盖，莉莉丝一语不发，强硬拽着凌仙尘离开了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