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黑色成为了这个纯白空间中不和谐的噪点，不过女子脸上却表现出了惊慌的神情，一个翻身将坐着的椅子踢向莉莉丝，自己则小步跑到凌仙尘的身后。

凌仙尘这才惊讶地注意到女子的身高竟然在渐渐缩小，等到接住椅子并将它放回原位的莉莉丝在上面做好，女子已经变成了胧月差不多身高的小孩，不，从这个个头来看似乎和墨提斯有一拼……莉莉丝的话语打断了凌仙尘的遐想，“墨提斯的身高不过一米五，还是你手中那孩子更高一点，一两厘米左右的差距吧。”

“墨提斯小姐应该会砍了你吧……这种个人情报可以随便泄露吗？”

“对我来说没有关系，还是说凌君会因为这种小孩子体型而兴奋呢——真遗憾我似乎不属于那种呐。”

面对莉莉丝的话语凌仙尘因为找不到回话只能低头装作思考，没想到她身后的少女竟然爬到她的腿上向对面的莉莉丝开口，“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快点回去！”

伴随着她的这句话，周围的空间瞬间被阴云布满，狂风大作吹起莉莉丝的裙摆，空中的雷鸣让凌仙尘浑身一震，看着周围向这里扩展而来的地面裂口，凌仙尘打算立刻抱着腿上的少女离开，却被少女用全身的力量拼命压住，“不行……我能操纵的梦境，仅仅这里。”

“支配领域——！”

黑枪出现在莉莉丝的身后，瞬间将周围的一切恢复原状，少女瞠目地看着四周，双手则是紧紧抓住凌仙尘的大腿——凌仙尘虽然被她的指力捏得生疼，却也因为她不断颤抖的身体而感到震惊，这个口中说要将人类毁灭的少女，面对莉莉丝居然会害怕发抖。

“凌君没有必要如此震惊，我的灵格比这家伙高多了——实力虽然是半斤八两，但是能操纵这把冈格尼尔展开支配领域，那么那个瞬间就能分出高下。”

虽然莉莉丝口中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凌仙尘还是注意到了她刚才话语中那个绝对不能无视的词语，“你刚才说了吧，主神之枪。”

“没错哟。”

“与你契约的神明，莫非是你之前说过的奥丁？”

“不对。”

简短回答完凌仙尘问题的同时，莉莉丝已经向桌面上的蛋糕伸手，无视满手奶油的结果将整个蛋糕一口塞下，咀嚼完毕的她轻轻擦拭嘴唇，“复数神性，这是过去你们神明想出来针对龙王的小花招，不过让我借用一下果然能轻松地将弱点掩盖住呢。”

“高攻、低防、高速、脆皮、高魔力、恢复强。”

少女口中淡淡地说出六个短词，凌仙尘听着似乎像是自己之前玩过的某个游戏的人物属性介绍一样，少女伸手指着莉莉丝，“就是她。”

“这是你，连接‘境界线’得到的结果吗？在这里揭露出来对谁有好处呢？”

莉莉丝并没有否认，而是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礼尚往来，我就用‘全知全能’与‘弱小’这两个词描述你好了。”

“她哪里弱小了？”

“别搞错了哟凌君，我的‘弱小’指的是你们两人。”

面对凌仙尘的质问，莉莉丝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而无味，回口却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清香，这就是那个孩子的内心——她在迷茫。”

“凌君又何不是如此？”

在凌仙尘准备开口前莉莉丝先发制人，“之前那场表演赛究竟打了个什么鬼玩意，未免太老实了吧，我在解说席看得都快睡着了哟，还是通过看凌同学之前龙煌祭的比赛才找回一点清醒的感觉……那个时候的你究竟到哪里去了啊。”

“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

凌仙尘因为莉莉丝莫名其妙的话语而皱起眉头，莉莉丝则是不失礼貌地冷笑几声，将她手中平板放在凌仙尘的面前，上面播放的画面是他与墨提斯战斗的影像。

他对这场战斗印象深刻，毕竟是第一次与菲娜相遇，第一次被名为“神明”的对手追击，第一次利用地利拖延时间，第一次向神明发动攻击……直到最后一刻被龙妃搅局不了了之，即便现在看见这样的记录画面，凌仙尘也能感觉到体内温度的升高。

“那个时候的你，究竟去哪里了呢？”

莉莉丝伸手轻点画面，凌仙尘看见了自己拔剑砍向美杜莎的场景，那场战斗应该是自己第一次领悟到莫邪的使用方法，第一次主动向敌人发动正面攻击……记忆中的点滴让他握紧了拳头，少女却伸手轻轻抚摸让他重新放松，“不要中了她的激将法。”

“我不是龙王那样对一切不感兴趣的冷血生物，我的血液每时每刻都在沸腾，面对令我感觉到兴趣的存在时更是如此，让我激动到无法控制自己……凌君，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抱歉，我不是战斗狂，从未有过。”

“骗人……”

莉莉丝三度在画面上一点，凌仙尘看见那个在屏幕上笑着的小丑下意识呼唤出莫邪护在少女身前——不过数秒钟之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梦境之中，然而莉莉丝却一个人在那里轻轻拍手，“这不是很清楚吗，自己应该达到的目标，自己绝对不能放过的敌人。”

“他……梅菲斯特还活着吗？”

“死了哟，毕竟被你打成重伤又遭遇到了龙妃的追击，而且他在和你交战之前本体的恶魔就被龙王打成半死，应该说在他与恶魔融合之后变得更弱了吧……”

莉莉丝的鼓掌还没有结束，凌仙尘却对她的目的完全无法理解，不过莉莉丝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来这里将她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似乎才是她的本来目的。

“凌君，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骑兵和战马究竟有什么区别？”

“哈？”

“我不是在向你索取‘人类与野兽’，‘两条腿与四条腿’这种小孩子都能回答出来的无聊答案。”

“什么意思？”

“它们两者明明拥有相同的力量，为什么一方成为战场的主角终结战争，一方仅仅作为坐骑为主人提供力量？他们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我很期待你的答案……”

莉莉丝说到这里化作无数黑色花瓣消失在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