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让小子听完不是挺好的吗？”

似乎注意到了凌仙尘这边出现的异常，胧月眯起眼睛话语中多了几分威胁的口气。

“不行，今晚的他们已经学习到了足够的知识，若是继续灌输就会超过界限，‘循序渐进’是你们惯用的教授方法才对，难道要我给你解释你们自己的东西吗？”

莉莉丝一手握住凌仙尘的手机，回头用目光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菲娜——菲娜的身体似乎被一块看不见的薄板托起，飘在莉莉丝身后，莉莉丝用另一手挽住凌仙尘的胳膊，顺势将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一步步拖着回到房间之内……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呢，难道真的想和小子走到最后吗？”

“如果他愿意接受我怪物的一面，那么我会很愿意……不过他应该在见识到我那一面的瞬间就想杀了我吧，毕竟我和你们不同，与那家伙也不同。”

莉莉丝回答胧月问题的时候轻轻抚摸着她身上的那道伤口，她的手在腹部划着圆圈，通话的手机被她用魔法固定在耳边，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凌仙尘的黑发，“我与那笨蛋龙妃不同，和无人能敌的龙王更不是一种存在，硬要说的话和玛利亚差不多吧，生下神子的那位圣母玛利亚。”

“毕竟你虽然接受了原罪，却在这数万年的时间内将它们全部净化了呢，为了得到你那些龙王不惜发动那场讨伐战，那家伙不能杀了你的真正原因并非你与他相似，而是他不使用原罪的力量就无法超越你的再生，但是那个时候的你已经能瞬间将他的力量净化并且化为己用……如果是我，我也会想方设法杀了你。”

“胧月小姐，我是这样认为的——人类将无法改变的事情，称为历史，即便是现在拥有超越时空的魔法，也无法扭转历史上任何一个人的死去……而将无法挽回的事情称为过去，因为那些事情已经化为历史的一部分。”

“所以呢？我们来到北欧才发现你将这里搞到一团乱麻，虽然倒霉的都是反对那家伙统治的存在，但是你的手段——未免有点太不人道了吧？”

“胧月小姐，您在和‘怪物’谈论‘人道’吗？那是我大脑中不存在的知识呐。”

月光从未拉窗帘的窗户中投入，映照在静静坐在床上的莉莉丝，整个画面显得静谧而美丽，然而墙壁上的影子却让现在身处房间内的袭击者倒吸一口冷气——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影子，而是张开双翼的某种怪物，莉莉丝扭头与他四目相对，“还真是胆大呐，半夜独闯女性的闺房，而且还是看见我的这幅样子……看起来不能让你活着出去了呢。”

“还真是敢下手啊，小子睡着的场合你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吗？”

即便是胧月，听见这边传出的人类临终的惨号之后，平静的声音也有了些起伏，莉莉丝伸手抹去脸颊溅上的鲜血，对照着桌上的梳妆镜调整角度，用鲜红的手指在唇瓣上轻轻一抹变成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色系的红唇，“没错哟……这是我和他唯一的相同之处，我们都无法理解这些人的价值所在，只不过龙王第一选择是与他们交谈，而我……”

说到这里的莉莉丝声音一顿，“只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们！”

“还真是弱的让人看不下去啊，这样的你作为我的契约者让我这主人很担心啊。”

凌仙尘注意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纯白空间，只不过这次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一片开满白百合的花园——与自己契约的女子坐在白色的圆桌面前，桌上摆着白色的瓷器茶具和涂满奶油的蛋糕，那是这片空间中唯一白色以外的颜色。

女子和之前一样一身白衣，笑着向凌仙尘招手，凌仙尘老实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移动过去，坐在她的对面抿了一口她泡好的白茶……这就是他与她契约以来每个晚上梦到的内容，与其说是梦境还不如说是自己进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说真的，真是让我看不下去了——明明主人如此弱小，为什么还要与那种怪物战斗呢，如果打不过那就藏起来不就好了，像过去的人类一样。”

“过去的人类？”

与操纵自己身体时候不同，凌仙尘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操纵权完全在自己手中，没有任何束缚感和紧张感，而且让自己不解的是面前的女子十分和蔼，感觉不到任何敌意与杀意，与她之前被其它人所说的“毁灭人类”的标签极端不符。

“是啊，过去的他们很早就习惯了如何高效利用这颗星球，那是你们现在人类文明出现之前数百万年就出现的文明，只不过被我们毁灭殆尽，仅仅留下那些难解的欧帕兹给你们作为警告，老实说现在你们所使用的魔法在神代根本不值一提……”

“那个时候真的是你去与那些人类战斗的吗？”

凌仙尘的问题打断女子的讲述，女子脸上露出一抹惨白的微笑，“这一点都被你看穿了吗？”

“气势。”

“诶？”

“你的气势与操纵我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强硬的你现在应该直接将我打一顿了吧，或者操纵我的身体继续攻击人类，可是在我面前的你不会这么做吧？”

见到女子低头不语，凌仙尘立刻予以追击，“毕竟说起自己‘不能不去’的人只有你啊，那家伙似乎很享受战斗呢，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替我连接‘境界线’查询相关事情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是怪物，与你们完全不同的存在。”

“那么为什么用人类的面目出现？”

面对少女的争辩，凌仙尘毫秒级丢出的反问让她再度陷入沉默，自顾自说下去的凌仙尘轻轻一笑，“泡的茶很好喝哟，并非是名贵的茶叶却能泡出这种味道，是用心的表现呢。”

“你在说什么我无法理解，即便是‘境界线’上也没有你这样的人……”

“啊啦，真是快乐的茶会呐，能加我一个吗？”

莉莉丝的声音，冷不防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