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到人类耳中。”

“所以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这颗星球的愤怒，但是各种过去的天灾现在的人类根本不曾畏惧，哪怕是板块崩裂，火山爆发，你们也是那样泰然处之——所以我们才会醒来，所以我们才要让你们见识到这颗星球真正的愤怒！”

面对墨提斯的轻描淡写，女子的情感则是再度被点燃。

“所以你们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毁灭人类——妾身的观点没有错误吧？”

“没错，我们必须让你们知道我们的愤怒。”

“所以你们毁灭人类的同时也会将我们毁掉，我们为了我们能活下去选择将你们讨伐，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吧？”

“不对……我们没有与身为神明的你们开战的理由。”

面对墨提斯的追问，女子却忽然改变了态度——墨提斯嘴角扬起的笑容只有凌仙尘他们才能看见，而她的话语却是面向所有人，“那么你们将无法完成目标，因为在你们毁灭人类之后我们也会走向灭亡，然后这颗星球将再度化为宁静的死星……幸运的话数亿年，不幸的话到这颗星球生命终结都不会再度出现生命的存在。”

“不对，我们不会将你们毁灭——我们也可以给予你们信仰的力量，让你们存在下去的力量……你们没有必要为了那些愚蠢的人类而陪葬……”

“这就类似于‘寄生’这种关系吧，宿主一旦死去我们也会死去——更何况有着人类外表的我们怎么可能从你们那里获得信仰，获得仇恨更轻松一点吧？”

墨提斯冷眼看着女子，继续发表她的观点，“虽然我们也可以回到尤格多拉希尔，不过那里可是他的领地，如果知道人类被你们所毁灭，喜欢人类的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吧，嘛，祭奠与哀悼姑且不论，单纯的复仇他也会去做的吧。”

“没关系，若是如此我们甘愿被他所杀。”

“那么最后都是被他所杀，现在被他所杀也无所谓的吧。”

“怎么可能，我们要让人类知道……”

“但是从结果论上来说你们最终‘都会被他所杀’，那么你们也赶紧和‘第一兽’一样达成这个结果不就好了吗？”

墨提斯抓住女子的逻辑漏洞展开猛攻，甚至不打算给女子半秒的思考时间，“这也是人类交给我们的重要一课——结果论，只要结果能够达成目标，中间不论是用什么手段最终都会被后人所解释所美化，甚至将恶人变成英雄。”

“你说什么？”

“也就是所谓的杀人犯理论咯，那些历史上君临的帝王，哪一个不是双手鲜血的杀人者，那么后人历史中所记载的他到底是‘帝王’，还是‘杀人犯’呢？”

墨提斯用鼻音嘲笑女子，随即继续推进话题，凌仙尘发现她的话题进展神速，似乎并不打算给予女子半点思考时间，“善与恶，本身就如同光与影一样相对……他接受了这种观点从而选择背负起那份罪恶，不，你们所有人的罪恶前行，因此只有他才会使用那个术式，只有他才有资格使用那个术式——审判。”

“你在说什么……”

“你也没有察觉到天海龙刃异常力量的本质吗……不，现在在这里说这个就跑题了。”

墨提斯似乎想要展开论述，但最终又选择了放弃，继续刚才的“结果论”话题，“所以那些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为了表现自己的善良，必须将他们眼中的‘恶’所击倒，因此他们必须要让自己相信有比自己更为邪恶之人的存在……这就是现在的你们。”

“不对，我们手上有证据，人类究竟是多么邪恶的种族……”

“但是在我们眼里，这个弱小的种族抗过了你们给予的各种天灾试炼，他们的‘心’得到了成长，变得开始渐渐注视你们、尊重你们、开始考虑和这颗星球共生死——很遗憾，他们选择的是这颗星球，而不是堕落为魔兽的‘你们’。”

墨提斯说到这里，将手中的小刀刺入了女子的胸膛。

一百四十六章．原初与终焉

因为墨提斯的速度实在太快，纵使心中早已有了觉悟，凌仙尘还是为眼前一幕而震惊。

“没问题吗……”

菲娜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墨提斯却不耐烦地摆着手，“怎么可能有问题，这家伙被杀死后肯定还有第三个、第四个出现嘛……也不看看这女人为此争取了多少时间，若是一秒钟能创造一个分身，现在少说也有上百了。”

“就是这样，千万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

“回来得挺快啊，魔女。”

听见莉莉丝的声音，墨提斯背过身去躲开了她的目光。

“那是当然，因为连续失去两个分身，就算是兽也认为我们无法沟通了吧，那么之后定然会发动强攻……那么就是他的任务了。”

莉莉丝一脸轻松地说道，凌仙尘注意到龙刃并不在她的身边便开口询问，却被她用摇头回答，“估计在某个地方休息吧，或者是在龙妃那里……其实他在哪里并不重要，重点是他绝对不会错过与那家伙本体的再度战斗。”

“但是本体不是被你们所破坏了吗？”

“胡说八道，那种丑陋的模样可不是‘兽’的本体，妾身刚才说过——它们都是自己选择堕落为魔物，就如美杜莎一样，原本的它们可是十分美丽的存在，美丽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对它们一眼倾心！”

“但是它们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洋洋得意，反倒是选择躲开生物的视线隐藏于这个世界一角，直到被这颗星球召唤——从它们的眼中来看我们应该是不折不扣的‘恶’，是必须要被消灭的对象，因为我们……的确对这颗星球造成了莫大的破坏。”

对于凌仙尘的问题，墨提斯首先发言，然后莉莉丝予以补充——凌仙尘无法判断她们现在讲述的内容究竟是凭空捏造还是确有其事，不过从她们两人严肃的神情来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就是其中混杂多少谎言的问题了——凌仙尘对于这种事情很是擅长，真相总是混杂于谎言之中，一句话的真相或许要分辨上千句的谎言，更何况对方还是这一行的老手……所以凌仙尘并关心她们两人后面的解释，只是专注地听着有关“兽”的点点情报。

“……世界上所有的‘兽’，都可以追溯到同一个先祖，也就是创造它们的女神，百兽胎母，三位一体的女神——提亚马特……”

“……如同传说中记载的那样，擅长魔法的她唯一的弱点便是那‘风’，杀死她的神明从她的尸骸中发现了那些兽的存在痕迹，总数十一。”

“那时正好是神代伊始，各个地区的神话与神明冲突不断，然而这些‘兽’因为继承了提亚马特的权能，同时还拥有自己的能力，让那些神明费尽心力却又无可奈何，而且他们发现这些‘兽’甚至会与人类结合诞下他们的后代——半人半神，身为‘女王’的你应该很清楚这种‘英雄’究竟有多么难缠……”

“然而这些都是这颗星球制造出来的混乱，虽然混乱却也有着各自相克的关系——直到那个男人穿越星海降临……”

“男人带来名为‘龙’的全新种族，它们个体拥有极强的战力，同时又拥有让神明头痛不已的智慧，再加上它们每一体都有自己天生而来的特殊能力更是让当时的状况雪上加霜，不过有一点十分奇怪——龙族全部都选择了以人类的姿态存在于这颗星球之上，并且与当时的人类繁殖后代……”

“感觉不对的神明打算用魔兽消灭这些‘新人类’，却被龙王们出面妨碍——获得那个男人眷属之力的妖精皇女也参与其中，让那些神明感到恐惧的是那位妖精皇女手中的权能竟然能轻松地将它们的存在化为虚无……所以结果自然是‘兽’的惨败，然而……”

“然而他们想到了新的方法，若是从战术角度分析，龙族选择的方式名为‘藏木于林’，当然，那个时候的人类过于弱小，以至于忙于对付天海龙刃的神明居然没有注意到其它龙族的潜入其中，并且迅速发展壮大……于是他们想到了最简单、最幼稚的方法。”

“幼稚？”

凌仙尘听到这里皱起眉头，自己见过的神明从来没有有体现这个词语的行为动作，甚至连幼稚的脚跟都触及不到——他们的行动似乎都经过深思熟虑，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布设一张天罗地网。

“小孩子不服输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一件事是什么？”

墨提斯笑着向他开口发问，凌仙尘回想起自己过去的行为，“掀桌子吧。”

“满分，他们选择将那片森林直接毁灭——名为人类的森林。”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龙王们居然会一致选择站在人类一方，用它们想象不到的力量将它们的时代完结——龙王们合力召唤了提亚马特，让这些被它们所杀的‘兽’再度成为听话的战斗机器，单纯为了完成他们的目的而行动……”

莉莉丝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窗外——顺着她的视线凌仙尘看见了缓缓向着魔物走去的龙刃，只不过这个魔物的样子让自己心惊肉跳。

那是一位身高足足有二十层楼的女性，若不是凌仙尘他们距离较远，恐怕早就会被那个巨大的体型吓的魂飞魄散——墨提斯和莉莉丝却表现得十分镇静，“看见了吗，那个就是我们的敌人，名为‘提亚马特’的魔物。”

“提亚马特……”

凌仙尘回想起刚才的讲述，提亚马特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之前的复活也是因为龙王的手段，难道这次也是同样的理由吗？

“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既然龙王们能召唤它，那么作为它孩子的这些‘兽’，同样也应该有它们的召唤方法……”

莉莉丝的回答相当平静，不过凌仙尘却注意到了她手中的枪上翻卷着气流的扰动。

“起舞吧，初始之风哟。”

结束咏唱言灵的莉莉丝如此说道。

一百四十七章．遗落体

“不论重生多少次，你还是无法隐藏你自己的弱点……”

站在高楼顶端的龙刃擦拭着手中的黑刃，轻轻吻了一下柄端的他晃了一下身子——被战火卷入仅剩下一半残垣断壁的高楼顶端，他站在那里眺望着自己的对手。

“不过，余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再度出现在余的面前，究竟为什么呢？”

龙刃的话语看起来并没有传入对方的耳中，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女性，龙刃张开翅膀飞到空中……他并不喜欢和对手纠缠，确认对方弱点所在然后一击毙命才是他追求的战斗。

“为什么……”

女性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龙刃对此轻轻挑眉，“有什么可在意的吗，昔日的我们皆是人类的敌人，只不过选择的不同让我们走向了不同的分歧。”

“我……代表这颗星球……为了这颗星球能存活下去，我不得不将人类消灭殆尽！”

“而余选择了人类，为了人类能活下去，你，必须要在这里消失……原谅余！”

龙刃说到这里单方面切断了通信，加速冲向天空的他手中握紧一直伴随自己的黑刃。

女性双手聚在胸前，那里闪耀着白色的光芒——远比之前所有使用相同术式的人发出的光芒更为耀眼，龙刃没有任何闪躲的打算，正面撞向射向自己的光束。

纯白的世界中，龙刃和女性对立而战。

龙刃的手中拿着黑刃，那是他利用宇宙星海的力量所打造而成的魔刃，不论是什么防具在这把魔刃面前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女性手中拿着一柄锡杖，锡杖的顶端是一颗蓝与绿色相间的球体，如同将地球仪上除了大海的地方都涂成绿色，在按照比例缩放制作一样——实际上那就是这颗星球的象征，只要有那柄锡杖，就能随意使用这颗星球的力量。

“像这样见面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呢，反正余已经忘记最后一次见面时我们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分歧，只是记得那个时候就决定了背道相驰走向彼此的未来，自此之后的种种悉皆为平行线上的两方，互不相干。”

“但是平行线也会在名为‘境界线’的地方相交，你从那里得到了这颗星球的未来预言，而我则是亲口从它那里获得了天启……回答我，星之龙王，你是打算强行扭曲这个世界的意志吗？”

“扭曲？余可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小事，因为余见识过了人类的渺小，也领略了他们的伟大，所以才决定站在人类一方——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啊！”

面对女性的询问，龙刃回答的声调高了一个八度，“人类是多么的渺小，若是使用本体怕不是只要像这样移动，就会让人类产生伤亡，而他们能对付我们的手段却少之又少，但那又何妨——他们创造了我们难以想象的奇迹，他们留下了我们难以理解的文明。”

“那只是一时的幸运，最终也会成为淘汰者中的一员，走向毁灭！”

“你我选择的样貌不就是人类吗？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个外表，难道仅仅是因为便于隐藏自己吗？”

“难道还有其它理由吗？”

女性凝视着龙刃的双眼，注视着他的脸上渐渐露出狞笑……龙刃保持这样的表情开口将话题继续，“这具身体，是最合适战斗的身体——难道说你连着一点都没有发现吗，还是说明明发现了却不愿意承认呢？”

“那仅仅是对于你们这些有翼之蛇，我们不论用怎样的形态……”

“百分之五十四，余曾经做过实验，用人类的身体和余原本的身体蓄积相同量的魔力，人类的身体比余的身体更快。”

“那仅仅是你这个异端，普通人类可做不到你这种水平。”

女性说到这里将手中锡杖对准龙刃，“我还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将我拉入这个世界之中，虽然用‘终焉时光’对付你仅存在理论上的可能，但若是在这里——就有杀了你的可能性！”

“能做到的话，放马过来！”

龙刃一副兴致怏怏的表情，伸手握住黑刃斩向自己前方的虚空——女性身体向后退了半步，低头看着她被无形之刃撕裂的肌肤，“这就是‘神裂’的‘琴弦’吗？”

不想多语的龙刃轻轻点头，正准备再度挥下剑刃的瞬间，他的手臂上忽然多出来一刀伤口——女子伸手继续抚摸着锡杖尖端的球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