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光斩首的仅仅是一具赝品，真正的敌人恐怕另有所图。”

一百四十三章．平行线的存在论

“的确，现在的余没有办法确认敌人的生死，不过剜心的一击足以致命。”

“那种程度的伤口，利用时间倒转就能让其消失吧？”

面对龙刃的解释，莉莉丝一脸的不屑。龙刃似乎也知道说不过她，索性放弃了继续陈述转而顺着她的话提出反问，“若是如此，对方会选择什么形态继续攻击呢？”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之前被莉莉丝捅下车去的女子，凌仙尘惊讶于她身上的素衣居然没有沾上半点血色，甚至连灰尘都没有附着的痕迹——那个时候的她可是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啊，难道这也是她口中的“时间操纵”能做到奇迹？

“因为出了点小小的意外，现在的我能使用本体的全部力量——它们将活下去的愿望交给了我，将复仇的愤怒传递给了我。”

女子说到这里缓缓举起右手——然而移动到一半就被墨提斯挥动镰刀切了下来，“等等，妾身可不允许你在这里放肆……即便是‘龙王’不在的北欧，顶住你一时半会的攻击还是绰绰有余啊！”

“神代君临与地中海一带的‘女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人物，不过从周围的人脸上的反应来看，似乎你们跟她很熟络的样子？”

女子对于墨提斯的人际关系并不感兴趣——凌仙尘如此想着，不过墨提斯脸上的表情可是看不出来半点的从容，女子明明仅仅向前一步，就连一旁的凌仙尘都感觉到了空气中瞬间凝重的杀气。

“果然躲到这里来了吗？”

没有任何征兆女子的胸口被黑枪贯穿，下一刻手握枪柄的莉莉丝才出现在众人面前，“明明正在与我共舞，还要邀请其它旁观者加入吗？”

“把她从这里带出去！”

墨提斯开口向莉莉丝下了命令，不过莉莉丝嘴角仅仅露出一个笑容就让她收住声音

“若是在平时我应该会乖乖听你的命令吧，不过现在是战斗之中——稍微给我闭嘴一下如何？”

莉莉丝对于墨提斯的命令无动于衷，脚下发力的她直接将女子钉在墙壁之上，凌仙尘从女子脸上痛苦的表情推断莉莉丝的攻击十分奏效，她们表情严肃，

然而房间里面的人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得手的喜悦之情，墨提斯的目光放在凌仙尘身上，莉莉丝用余光注视着胧月周围，而被两人忽视的菲娜早已站在胧月身边严阵以待。

“异常记录……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敌人。”

莉莉丝的回答十分平静，似乎她早已在心中想好女子发问的可能，后退半步伸手握拳打在枪尾，将女子又往墙壁中钉入半分，“没用的，在‘支配’面前，你对时间的‘支配’毫无作用。”

“但是我对于自身时间的掌控能力远在你的支配之上！”

听见女子吐出这句话凌仙尘不由自主地发动了攻击，“雷符，云雷诀！”

“血锁！”

似乎是为了配合凌仙尘的攻击，菲娜也将手指割破甩出一道血色锁链打算困住女子，不过莉莉丝的攻击早在两人之前——她的五指弓成爪状，深入女子胸口之中……

女子不断咳嗽，扭动身体打算躲避莉莉丝的攻击，然而被黑枪牢牢钉在墙上的她根本没有闪躲的余地……莉莉丝摸索半天后狠狠一握，女子的身体弓成一个大写的字母C，拔出手腕的莉莉丝盯着她手臂上的鲜血，低头看了眼女子已经愈合完毕的伤口，不悦地啧舌。

“这就是这家伙真正棘手的地方……即便用最快的速度给予其最致命的攻击，在你攻击结束的瞬间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了修复治疗，不，应该说在此之前——如果你不想被她用这种最为糟糕的方式将两方身体连接在一起的话。”

莉莉丝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女子对她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仅仅伸手、用那闪着白色发光的指尖指着她……站在她背后的墨提斯挥手向下，白色的骨爪将女子的身体牢牢抓住动弹不得——凌仙尘注意着墨提斯的空握的右手，她似乎想要将女子直接捏成三段，可是却迟迟无法下手。

“很遗憾，那种攻击对这个身体来说没用，仅仅只会积累疼痛罢了，而疼痛是这具身体的力量来源。”

女子冲着几人笑着摇头，墨提斯手腕一抖——被骨爪握住的女子突然被掷向窗边，看着她没有做出任何受身动作、打碎窗户后消失在视线之中……墨提斯长舒口气的时候听见莉莉丝小声喊了一句“笨蛋”。

莉莉丝喊完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紧追女子跃出窗外。

凌仙尘看着她在空中写下的一个个卢恩，虽然她在空中仅仅滞留两三秒就落了地，但是落地瞬间包围她身体的卢恩已经超过了五十个……凌仙尘虽然不明白每一个符号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是单从她身体传来魔力波动来看，这些符号应该并非光是“守护”这么简单。

“那么，第二体还有能应对的人吗？”

听见女子声音的凌仙尘楞了一下——刚才明明已经消失在窗外，那么现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房间之中女子又是何人？

“中计了……分身吗？”

“不对，那个也是我——如果说那个是正常的‘我’，这具身体就是三分钟之前的‘我’……我们的异常无法用任何理论解释……”

面对菲娜的嘀咕，女子竟然开口予以解释——凌仙尘听到这里立刻接上她的话题，“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啊。”

“因为面对那‘魔女’，若是用话语便会被她抓住破绽瞬间击败……我，还不想死。”

听见女子的回答凌仙尘待在原地，墨提斯却用冰冷的口吻予以回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与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是平行线——若是让你存活，我们就必须选择自我毁灭。”

“我们，以及我们的同类必须死去吗？”

“虽然并非妾身的意愿，但是为了妾身能活下去——请去死吧。”

墨提斯的的回答，让病房中的空气再度凝重。

一百四十四章．平行线上的自白者

“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否决我们存在的同时，却接受了那个怪物的存在，明明都是同样的怪物，明明都有能让你们瞬间灭亡的力量！”

听见墨提斯的话语，女子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凌仙尘想要开口引导话题的走向，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若是抛开同为人类的外表，女子和墨提斯都是非人类的怪物，女子是能轻松毁灭人类的魔物，墨提斯……先把她归为守护人类的神明之中吧。

“天海龙刃……那只是个个例，不能成为你们用来开脱罪责的辩护人——更何况他也为了人类承担着不必要的罪恶，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力量分割出去不断弱化自己，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无法轻松伤害人类。”

“那么我们拔掉獠牙，磨平利爪是否也能成为和他一样的存在？我们不奢求获得与他相同对等的地位，我们仅仅渴望与他一样一并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即便那存活意味着我们的毁灭？”

墨提斯听到这里再度重申前提，女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渐渐阴沉，“人类为了活下去需要摄取肉类，那么为此而死去的其他生物是否也要用上你刚才的道理？你们的存活已经造成了其它生物的毁灭，为什么轮到你们自己成为被毁灭一方的时候就如此不情不愿？”

“那不是肯定的吗——作为依赖人类信仰而存活的我们，怎么可能看着为了自己提供生命养料的生物灭绝？”

“那仅仅是你们而已，从这颗星球的观点来讲你们都应该被‘时间’所淘汰，一切所做的努力都是垂死挣扎，的确身为最弱的‘第五兽’来讲我的发言惨白无力，甚至无法引起你们任何深思反省……等到‘第一兽’觉醒的时候，一切都将成为历史！”

女子的激动似乎渐渐变成了冷静，然而她话语中流露的信息可不能让凌仙尘无视，虽然墨提斯对此依旧不屑一顾，“原来如此，‘第一兽’……你一直期待的是那个家伙吗？”

“他的力量再强，也就是这片星海的力量，而统领我们的‘第一兽’拥有同样的星之力，是与他在力量上对等的存在。”

“侏罗纪生物大灭绝——你觉得背后的理由真的仅仅是一颗陨石坠落地面那么简单吗？”

墨提斯冷不防提起的事情，似乎刺激到了胧月的思考——她伸手拉着凌仙尘衣服要求一套纸笔，在凌仙尘将它们准备完毕之后胧月便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凌仙尘注意到刚才两人讨论的话语似乎都被她用一条时间轴串联起来，不过胧月大部分的笔墨都用在了一个单词之上——侏罗纪。

“不可能……”

女子似乎理解到了墨提斯话语背后的意思，双眼睁大的她拼命摇头——“不可能的，同样身为星之力的使用者，‘第一兽’没有败给他的理由！”

“他的星之力，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这些‘兽’，也绝非不可击败。”

“但是身为魔物的他，终有一天会被你们所背叛，会被你们所抛弃，那个时候的他自然会成为你们的敌人！你们也要像现在这样将他击溃毁灭吗？”

“所以妾身说过那家伙的存在是个悖论啊……只要杀了他，他就会以更强的姿态无限次复活；但如果不杀了他，又有什么方式将他击败？”

墨提斯听见女子的问题，长叹口气。

“即便是不死的魔物，也有成为其弱点的心脏——只要将那个杀死的话……”

“你是让妾身在一百四十亿光年的宇宙满天繁星之中确认他将心脏藏到哪里了吗？地球神明的极限仅仅是占卜这颗星球上所发生的任何事情的原貌……宇宙之中的事情我们只能得到‘星之海洋’这个统一的答案啊！”

墨提斯似乎被她的话语激怒，从她的语气上看现在的她已极度不耐烦——凌仙尘看着她在背后把玩的小刀，似乎两人对话结束的瞬间她就会用这把小刀砍下女子的头颅。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他运用某种手段让自己成为你们无法排除的对象，并且用于你们一样的姿态存活了下来？”

听见她的话语，墨提斯无言地点了点头。

“那么他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那是不可能的，他拥有自我，也能控制住自己……”

墨提斯说到这里长叹口气，凌仙尘注意到她似乎放松了某种力量——瞬间女子周围的空气变成了暗淡的幽蓝，女子见状瞪大了眼睛，墨提斯似乎对此并不奇怪，“然而你们做不到，这就是你们和他最大的区别。”

“不……这是——停下来啊！”

女子似乎拼命想要压制这幽蓝色的空气，但是随着她的话语那空气仅仅变成了漂浮在空中的幽火，下一刻便向着房间内的每个人冲来。

“水符，沧海无边！”

凌仙尘立刻发动术式召唤出一片水墙试图抵挡攻击，可是墨提斯却一个瞬身站在他的面前，“蠢货，那火焰是不会被简单的水熄灭的——不过这水，借来一用！”

说罢，她伸手在上面写下一个个卢恩，口中咏唱着凌仙尘无法听懂的言灵……不过这样做的效果立竿见影，凌仙尘看见冲入水墙的幽火渐渐停止运动，瞬秒之后就熄灭消失在水墙之中。

确认所有火焰都被吸收后墨提斯停止术式，伸手指着女子，“因为你仅仅是一具战斗的肉体而已，这颗星球制造出来的战斗机器罢了。”

“我有自我……我能思考……我能理解你的话语，我能与你们沟通——难道这都不算你们口中的‘自我’吗？”

“即便如此，你能控制住你自己吗？”

墨提斯声音再度高了一个八度，“你见过宣告自己不会伤人的野兽吗，反正妾身没有见过，更不想见到——那比直接冲上来打算将妾身撕裂的野兽更让妾身恶心，因为它根本没有正视过自己内心！”

“心……那时我们存在所必要之物！”

“不对，你说的‘心’仅仅是提供你存活的必要条件，妾身口中的‘心’，是人类的本能啊！”

面对女子的话语，墨提斯高声予以驳斥。

一百四十五章．背道而驰

“本能……”

“没错，妾身所讲的‘心’并非是生物学上将血液泵至全身的器官，也不是衡量是否死亡的重要判别因素——而是区别人类与野兽最重要的因素。”

“将这颗星球肆意掠夺的人类，与野兽有什么差异！”

听见这句话的女子，情感瞬间爆发。

“自以为是无限索取与掠夺资源，将那些千万年才能积累下来的宝物在短短数十年间就挥霍一空，甚至将它人的骸骨遗物都做成资源的一种进行交易贩卖——告诉我你们与野兽的区别是什么啊！”

“没有皮毛的你们选择用其他生物制作成衣服御寒，燃烧树木取暖——这些都是这颗星球宝贵的资源啊，你们的改造利用让本来数百万年的资源轮回延长到了数千万年，你们是否考虑过这样做对于我们（这颗星球）的后果啊！”

墨提斯没有回答，任凭女子大喊大叫。

“我们原本以为你们这样就会罢手，没想到你们居然用武器与战争无情地将这颗半死不活的星球鞭尸！昔日的环境已经一去不返，你们又将索取的目光放在了漫天星海——你们如同蝗虫一样，过境之处寸草不生……你们为了某些稀有物种的灭绝而悲伤，但是别忘了你们才是它们灭绝的背后推手！”

这是什么环保节目吗？还是说这就是这星球的意志——凌仙尘心中泛着嘀咕，墨提斯注意到女子话语切换的瞬间抢过发言权，“然，这都是人类这个可悲生物存在对于这颗星球所制造的伤痕，但是这颗星球不也忍耐了上亿年了吗，再忍耐几年又有何妨？”

“怎么可能老实的任凭他人宰割啊！你以为这颗星球的愤怒和悲鸣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啊，哪怕是堵起耳朵也能听见那些生物的哭诉，哪怕是闭上眼睛也能看见其它生物的临终光景，然而心中的愤怒就会堆积，无处发泄——这就是我们的悲哀啊，这就是这颗星球的悲哀啊！”

“因为是平行线，你们的悲鸣绝对不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