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伸直，平稳好自己的呼吸……让你胳膊伸直没让你肌肉绷紧，放松——双眼盯着远处那栋楼顶层第三块打开的玻璃，你的对手就在那里……”

“……但是不用担心，因为负责瞄准的人是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武器飞行轨迹就行，笔直的直线吗，还是如同子弹一样抛物线呢？”

莉娒一边瞄准，一边向凌仙尘开口询问，凌仙尘想了片刻抖了抖手腕，“直线。”

“很好……那样的话就不用计算仰角了，就这样笔直的刺入目标心脏吧——我说你为什么心跳愈来愈快啊，这样很干扰我瞄准啊。”

“莉娒小姐贴的太近我没办法啊！”

听见凌仙尘的反驳莉娒不屑地啧了一声，“自己想办法去，冷静不下来就让旁边的希尔帮你——你的心音太干扰我的集中力了，这可不是几百米的狙击！”

“姐姐你在胡说什么！”

用冲锋枪将冲过来两名黑衣袭击者射倒的希尔一口回绝莉娒的提案，菲娜伸手拍向凌仙尘的肩膀，“凌同学，冷静一点。”

“这不是很有效吗，之前为什么不去做呢？”

凌仙尘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肩膀处灌满全身，之前因为莉娒身上浓烈香水味道而不断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静下来……如同一个人沉入无尽的深海之中，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快速远去，直到他再度听见莉娒的喊声，“就是现在！”

“去吧！”

祭出的莫邪如同离弦箭般疾冲而去，命中肉体的手感反馈到凌仙尘的右手，他向着莉娒轻轻点头，不过莉娒却一把将他摁倒在地——劈手夺来刚刚回到他手中的莫邪，放低重心回身一斩将从空中落下的袭击者直接腰斩。

“这种自杀式攻击方式——北欧也应该注意到它们的空中被人夺走了吧……”

随手抹去溅上的血迹，莉娒仰头看着被烟尘遮蔽的天空，“但是这种三流的攻击手段，对于这座海上平台没有任何效果，然而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击措施？”

“借刀杀人，北欧应该也有感觉到棘手的人物，希望借助这次混乱除去吧——在此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反击的……”

菲娜看着她的手机如此说道，凌仙尘挣扎着从莉娒身下爬了出来，弹落身上的灰尘对三人开口，“先回到胧姐那边吧，我还是比较担心那边的状况。”

“龙王在那边亲自坐镇有什么可担心的？”

菲娜却对他的提案表达反对，“我现在更关注你们两个——为什么你们会协助我们？”

“大小姐看上去不是付不起钱的人吧？”

莉娒听到菲娜的话语后脸色一变，伸手摸向衣兜的动作被菲娜一声喝停，“别动！”

“看来之前还真是没说错啊——瓦伦蒂娜财团因为经济问题打算寻求帮助，而你就是那被贩卖的商品呢！”

莉娒注意到菲娜脸上的表情变化，嘴角微微扬起，“不过付不起钱也没关系，我们将你们送回到北欧那边——也算是卖他们个人情。”

“你觉得北欧会如此认为吗？”

菲娜一脸凝重，“顺带一提资金问题在我入学的时候就已经谈妥——北欧学院欠我们很多，他们的书记是个爽快的女人真是帮了大忙了，不过你那句话也有道理。”

“利用北欧的补偿款解决财团经济问题的我现在身无分文，仅仅靠着‘吸血姬’的名号行动，所以我需要龙皇祭的奖金呢——无论挡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气势可嘉呢，大小姐……不过难道没有认清现实吗？”

明明是被菲娜用莫邪抵住脖子，莉娒却还是一脸从容不迫的表情，“佣兵可不会给没钱的人干活，我们两个人的价位你应该很清楚。”

“没错呢，所以才要摆出这副姿态来虚张声势吗？”

菲娜忽然脸色一变，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身手，只不过是靠时间停止魔法才能做到那种事情——更何况那个魔法仅仅是个初级的小手段。”

“你想说什么？”

莉娒脸上表情一变，菲娜凑近她耳边小声开口，“根据凌同学的情报，我们这边的专家分析你的时间停止无法改变无机物的状态，用魔法侧的解释来讲，你无法改变事物的因果状态，你能让它们受伤却无法杀死它们——那么就完全不足为惧了。”

“为什么……”

莉娒的脸表情扭曲，瞪视着菲娜的双眼中不光是愤怒，还有一份恐惧；菲娜则是不急不慢地梳理好她散乱的马尾，“你妹妹用的次数太多了，连那边的小子都能看出些端倪，我们的专家当然就能得出更贴近事实的假说。”

莉娒将视线投给一边的希尔，然而她还专注于和街角两名袭击者的枪战之中……沉默片刻后莉娒叹了口气，“她，比我更加纯粹，总是能集中精力解决每一件事情……”

“另外你真的觉得，我付不起钱吗？”

菲娜将手机屏幕移向莉娒的眼前，注意到她瞪大双眼后继续开口，“我说过了，那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罢了，嘛，你应该没听过‘流动资金’的概念吧。”

“姐姐！”

希尔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菲娜的单方面施压。

不光是希尔，很多人也相继发出了悲鸣。

他们看见了有翼生物从那些袭击者身上飞上空中，如果有生物学知识的人应该会如此称呼这种生物——蝙蝠。

这些蝙蝠体长大约一个拳头，然而数量却多的惊人——至少一具袭击者体内能爬出四到五只这样的生物，爬出来后的它们并没有展现出畏光的生物特性，反倒是飞上了天空凝聚成一大片黑色的云朵……

“菲娜，这是怎么回事？”

凌仙尘开口向菲娜询问，菲娜却小步跑到一名袭击者面前，伸手撤开他身上的衣服，里面的状况让凌仙尘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衣服里面并非他所想象的人类尸体，而是一群不断蠕动的蝙蝠，以及——

一具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