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线啊……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词语的呢？”

胧月的话语中已经听不到任何刚才惊异，而是多了一分无聊和倦怠感。

“那可是所有魔法师梦寐以求的境界，如同贤者之石为炼金术师所追求一样……您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吗？”

菲娜脸上表情几乎到了扭曲的地步，不过胧月依旧淡定地打开电脑，将U盘插入浏览里面的文件，“那么你是想在那里追求什么呢？”

“真理——真是明知故问，境界线如同你电脑的硬盘一样写满了世界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事件，并且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志随意调取……你对此难道没有一点动心吗？”

“没有。”

干脆利落地否定了菲娜，胧月喝了一口桌上沏好的茶，“我没有那份承担知晓真理后需要支付高昂代价的觉悟，所以我在最后的关头退缩了——他们说在那里看见了前所未见的世界，将现在人们对于世界观的所有认识完全颠覆的‘世界’，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答案。”

“就是这个！”

菲娜激动地扑到桌子面前，“那些人都是北欧的人吗？现在都在学院之中吗？”

“很遗憾他们都死了——无法承受你口中的‘真理’所带给他们的震撼……”

胧月说到这里，菲娜脸上的光芒瞬间散去一半，不过胧月的后半句话则让她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不过活下来的人的确是有：墨提斯、卡珊德拉，以及北欧学生会名誉会长，天海龙刃。”

“啧，都是些不好对付的狠角色……”

菲娜听到这里轻轻耸肩，随口补充了一个问题，“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疯了——无法承受所见事物而选择了自杀，或者自甘堕落变成了怪物被同伴所杀……这就是那些窥视过境界线之人的末路……”

胧月平静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情感的起伏，凌仙尘伸手拉住打算继续追问的菲娜，无视她的反抗将她硬生生拖出门外，“胧姐，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胧月无力地朝门外轻轻挥手，注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伸手点开U盘中的一张图片——那是三男三女的合影……胧月长叹口气摊在椅子之中，任凭过往的点滴将自己淹没……

“快点小月，别掉队了！”领队的大叔向自己伸出手。

那是二十年前自己参加的一个项目，目的地是北欧某个岛国的一座火山，胧月他们的目的是研究那座火山形成原因，记得那个国家似乎叫做“林德沃姆”吧，一个奇怪的名字。

“别催啊大叔，她可是人类——与你们这些怪物不相为谋。”

用着奇怪词语说着蹩脚汉语的是一名叫做“天海龙刃”的少年，从外表上来看和周围十五六岁的少年并无两样，不过他右臂上纹着一条金色的羽翼之蛇，图案之大遍布了他的整条手臂，甚至他的左手腕处也有一条金色的衔尾蛇图案——普通的少年若是这样做绝对会被家长打个半死吧？

少年口中的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不过却是对于船上六人最好的描述——身为龙族之王的少年、戴眼镜的英灵是某个神话中著名的英雄、负责划船与搬运行李的神明大叔、妖精女王的女儿、战无不胜的女神……再加上似乎显得多余的自己。

“对于美丽的小姐，这样做可不符合骑士道的理念，”瘦高的眼镜瞬间环住自己身体，在胧月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带着她瞬移到了岸上，在确认她站稳之后立刻抽离了双手，退离自己一步低头致歉，“刚才真是失礼了。”

魔法——如同自己一直研究的仙术一样都是古老而神秘的事物，伴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这些东西并没有消失，而是伴随例如自己眼前披着人类外皮“怪物”的出现重新被世人所认知，并且魔法在某些方面的确发挥出了科学所不能及的方便之处，它能比科学更好地解释一些神秘事件，而且说法的完整度让人无可辩驳……

若是要问那些神明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那大概只有两件事情：自己实力的上限，自己究竟从何而来……至少从大叔与眼镜的嘴里只能得到这两条回答。

不过这并非胧月身处这里的原因，他们六人都是“多拉贡尼亚”研究所同一个研究室的成员，那边的眼镜男和大叔虽然名字拗口难念，不过对于自己这样直呼并没有多少介意，而与自己性别相同的妖精少女名为“卡珊德拉”，女神自称“墨提斯”——不知道是否存在使用假名的可能……

不过就算用了也没有人介意，因为这里的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除了天海龙刃和卡珊德拉两个另类，他们两人似乎是受到那边大叔的邀请才跟过来玩的，与自己现在研究的项目完全无关……

自己所研究的是“神话时代那些毁灭世界的灾难在历史上是否真的存在”，那边的眼镜和大叔则是传说中魔物的探求狂，看起来像是小学生的墨提斯只想和那些魔物全力一战，再加上纯粹前来观光的两人……大概就是这样。

“就是那里吧，我们的目的地！”卡珊德拉伸手指着岛屿北面高耸的山峰，“感觉不到任何活动的迹象，这里真的发生过毁灭世界的天灾吗？”

“谁知道呢，当地人说那个山口有魔物，那么如果不是大人吓唬小孩的谎言，就是的确存在着上古魔物……不过余更关心上面能不能弄个温泉，火山温泉似乎对皮肤不错？”

少年话音刚落，妖精少女就接了上去，“没错，龙刃连这个都知道吗？平时明明对这些漠不关心欸？”

“嘛，调查的时候随手看了一下，”少年轻轻耸肩向前走去，妖精少女兴高采烈蹦蹦跳跳跟了上去，大叔和眼镜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说起来，妾身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呐。”

在自己迈步之前，墨提斯开口喊住了自己——胧月回头，听见她如此发问

“你，听说过‘境界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