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冷不防的发言让卡珊德拉眼皮一跳，然而她立刻装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摆手轻笑，“在此期间你们也可以学习我们的魔法，构建同样的理论吧？我觉得这是个彼此互惠互利的交易呢，不，按道理来讲应该还是我们吃亏吧——情报屋小姐？”

“真敢挑衅我呢，龙妃！”胧月额角青筋暴起，然而她脸上还挂着一副平静的浅笑，凌仙尘迫于她身上散发的压迫感打算将座位向卡珊德拉那边稍微移动，却发现那边的空气宛若冷库一般刺骨——看着卡珊德拉脸上甜美的笑容凌仙尘因这两人而心生佩服。

“不过是拿着别人武器乱舞的家伙，你以为我没有讨伐你的方法吗？”

听见胧月的发言，凌仙尘诧异于她背后是否有证据支撑，然而从卡珊德拉的笑容来看大概她认为胧月仅仅是在虚张声势吧，至少从她的发言来看就是这样——“这可真是过分的评价，您难道不觉得那正是我与他之间羁绊的具现吗？”

“我觉得那上面只有暴力而已，”胧月寸步不让，卡珊德拉仍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也是‘力’的一种具现，被描绘为受到女性控制雄狮的‘力’，不正是我与他之间关系最形象的描述吗？”

“真是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将他想象成‘愚者’呢，凭借他的能力想要逆位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胧月在桌下不断抖腿，这是她思考的习惯——反观卡珊德拉那边，如果闭口不言她更像是一尊完美比例的雕塑，凌仙尘向菲娜询问刚才她们之间交锋话语背后的意义，却被对方用一句“你连塔罗都不知道吗”封住了后面的话语。

“不，现在的他更像是‘力’，如果是以前的他的确用‘愚者’是最完美的形容，人类都会因渐渐成长而发生改变，那么我们自然也不例外，”卡珊德拉说到这里嘴角微微抽动，但若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另一边的胧月伸手压住膝盖，尽量不让抖腿影响到自己上半身的动作，就连凌仙尘都能看出来现在的她已经是强作笑颜——“你们这个改变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啊？”

“脚踏实地是很重要的事情，当然步步为营更是如此，”卡珊德拉说到这里用一只手撑住下颚，凌仙尘注意到她另一只手在桌上弯成爪状，但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立刻变回平铺的状态，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凌仙尘听见她如此解释——“若是一口气贸然改变，自然会有不少拒绝的人存在，那么就会爆发矛盾从而引发更大的冲突，历史上的革命也有不少出于这样的理由吧？”

“的确如此呢，但是过于慢条斯理难道不会被那些急性子们为所欲为破坏自己的步调吗，你——应该很讨厌节奏被打乱吧？”

听见胧月冷不防转换话题，卡珊德拉身体一僵——不过那也就是数秒钟的时间，深呼吸一口的她用和刚才相差无几的笑容如此回答，“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那样的话只能用实践分个高低了。”

“实践呐——”

故意拉长尾音的胧月脸上笑容更深一层，卡珊德拉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抬眼注意到正准备悄悄离开的凌仙尘与菲娜，伸手向两人招呼，“这么早就要离席了吗？我来这里不光是给你们赔偿，还要收取我的报酬呢。”

“报酬？”这次轮到胧月皱眉了，凌仙尘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耳听着卡珊德拉从容不迫的解释话语——“毕竟之前稍稍帮助了一下身处险境的凌同学呢。”

“身处险境？”

胧月已经跟不上节奏了，凌仙尘注意到后立刻抢过话语权，“这件事情是你我之前的事情吧，和现在的谈判无关？”

“的确可以这么说，但凌同学确实是在我们北欧学院内遭遇了袭击，而我妨碍布伦希尔德与亚尔薇特的追击的确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最后被那家伙捅了一刀导致变成现在这个结果有点可惜，不过因为菲娜小姐活跃最终还是平安离开了北欧学院……”一口气说到这里卡珊德拉小喘口气，“所以最终发展与契约中所写内容相符，那么是时候让凌同学支付属于我的报酬了。”

“你和她约定了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要和北欧的人签订契约吗？”

胧月的话语中听得出焦躁，不过比她更为着急的是凌仙尘本人——毕竟自己之前曾向她保证过尽量避免与北欧学院的人交手，不过现在看来卡珊德拉前来此处的目的已经准备脱口而出了……

“如果说在与恶魔签订契约和死亡之间选择一个，那么我肯定选择前者，”菲娜忽然在此时开口帮腔，“更何况胧月小姐没有说别人的资格吧，如果凌同学出了什么意外，损失最大的是您才对——比如说资金方面。”

“嗯……的确是合理的判断，不过也仅是符合那个时候而已，”听见菲娜话语的胧月稍微收敛了点火气，伸手指着凌仙尘的鼻尖，“大概能猜到你们进行怎样的契约了……模拟战的话就在我们学院场地进行，你没有意见吧——北欧学院学生会书记？”

“真遗憾，当时契约上写明了是在我们学院斗技场进行，不用担心他的安危——我们只是想要仙术的对战资料罢了，对于凌同学的人身安全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作为担保。”

不知是不是对话渐渐回到她的预料之内，卡珊德拉的表情愈发从容，而胧月则是一副随时打算将凌仙尘暴打一顿的面容，凌仙尘用目光示意菲娜，她轻轻点头表示明白，向胧月如此开口——“不好意思，契约上还有一条规定：参加模拟战的只能是凌仙尘和我两人，胧月小姐您……”

“不用担心到这个地步，”卡珊德拉看着胧月快要爆发的面容从容地给予最后一击，“我们之前所有的战斗影像事后都会交给蓬莱学院一份未剪辑版本，我们保证所有资料我们两方完全共享。”

“冠冕堂皇……”胧月发出一声叹息后轻轻摆手，用目光提醒凌仙尘多多注意……

“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结束冥想的凌仙尘长叹口气，忽然听见卡珊德拉如此开口，睁眼他诧异于面前卡珊德拉的装束打扮——之前看见她都是穿着制服或礼服长裙，之前在影像中她也穿过轻甲，不过现在的她却穿着一身水色长袍，手中则是拿着一把精钢长剑。

“你这身装扮到底……”

“你们经常这么说吧——人靠衣装马靠鞍，”卡珊德拉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长剑，从袍袖内拿出一张黄纸。

“你该不会……”凌仙尘的大脑中划过一种最为糟糕的可能。

“差不多就是凌同学所想的那样……”将黄纸贴在剑侧的卡珊德拉摆出突刺的架势，口中念念有词的她冲着凌仙尘一个微笑，然后将无情的现实摆在凌仙尘面前——

“雷符，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