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山漫天飞雪,风雪中几个人影如箭一般出现在雪原之上。
在一片惊愕的眼神中,两个赤条条的汉子出现在了灵石矿场当中,其中一个汉子还背着一个同样赤条条的胖子。
监工和苦役们瞪着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中生出颇多猜疑。
而此时,正站在矿场中央的慕容卿脸色突然沉了下来,那两个汉子分明就是父亲的贴身护卫,他们居然如此狼狈的跑回来,那父亲他呢?
他皱了皱眉,心中出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再看白牧云骑在护卫的头上颇为享受,他更是心生不快。
“怎么回事?”
两刀人影疾驰而来的时候,慕容卿打断了他们,但两个汉子居然只顾狂奔,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便冲了过去,直奔私军营后的宅子去了。
“难不成……父亲也被?”
慕容卿突然感到一丝不妙,连忙拉着一脸茫然的慕容萱快步朝后宅处走去。
刚走到私军营附近,他就见到那两个汉子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两人一个抱着慕容洋的衣裳,一个停下来跟慕容卿解释。
慕容卿脸色发黑,这还用得着解释吗,显然,自己的老爹也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卿搓着拳头,脸色很是难看,居然有人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无理,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那还得了,慕容家的脸面岂不事再要世人面前丢尽了。
“少,少主,族长大人吩咐,叫你赶紧准备出发,不要耽误了大事!”
“我父亲……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卿刚要发问,又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换了说法。
“少主,这……这事不能说!”
那汉子一脸苦相,很是为难,居然脸都憋得通红。
慕容卿无奈,打发道:“你赶紧去换件衣裳吧!”
他摇摇头,郁闷中乎听见偷笑的声音,干满转过头去,却见慕容萱正捂着自己的小嘴。
“你有没有点良心!”
他沉着脸色,心情五味杂陈,倒也没有怪罪小妹的意思,转而说道:“好了,我们赶紧收拾一下,真被出发吧!”
“恩!”
慕容萱点了点头,只当要带着白牧云送个什么东西,自然不知道此次白牧云就是要赴死的。
二人快步走向后宅,换了衣物,下人准备好了路上所需,三辆马车已经停好,就等着众人出发。
白牧云此时正在一间小房间里,他在更衣,而给他送衣服的人正是费劲。
拍了拍费劲的肩膀,白牧云由衷的感谢道:“上次谢谢你帮忙,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费劲笑了笑,神色微苦,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很是犹豫。
“怎么了?”
“白牧云,我感觉你这次出行恐怕是凶多吉少,如果能不去……能跑还是跑吧。”
白牧云叹了口气,从费劲的手中取过那华丽的衣衫,沉吟片刻说道:“你以后一直留在慕容家族吗?”
“……我不知道。”
“还是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吧,你的修行潜质很好,留在这里是浪费了你的才能,慕容家的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白牧云很认真的看向费劲,这时他的难兄难弟,一起从苦役营里混出来的小兄弟,此次他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而费劲,将来就要自己在这里苦苦生存求活。
“我,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费劲似乎变得比以前机灵一些了,他听懂了白牧云的意思,神色微露犹豫。
对他来说,白牧云同样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此时,门外传来了看守的催促声。
“快点,车马都准备好了!”
白牧云快速换上衣服,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费劲突然送手中取出了一颗丹药塞进白牧云的口袋。
“你用的上,我看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白牧云笑了笑,那正是自己给费劲的疗伤丹药培元丹。
他笑了笑,接过丹药,被这身子说道:“来日再会。”
房门被白牧云推开,他缓慢的挪着步子,不暴露自己双腿的真是状况。
早有一个汉子扶着他,待他走上一辆马车。
白牧云看见三两马上,每辆马车都乘坐了两人,在白牧云走来的时候,他们都掀起了车窗窗幔。
第一辆马车,自己和慕容洋的一名贴身护卫。
第二辆马车,慕容卿和慕容萱。
第三辆马车,私军营徐瑾和另外一名护卫。
跟车的家丁队伍都换了衣裳,就连徐瑾也脱掉了那身黑甲,换上了一套富贵人家的华丽衣衫。
白牧云的眼神在慕容萱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然后走上马车。
“我们这是去哪?”
坐在同车厢的汉子将前面的棉帘挡住,沉声说道:“秋幽古城。”
白牧云点了点头,打开窗幔的时候,马车已经开始移动。
风雪间,他离开了这个熟悉又痛恨的灵石矿场,白崖上在他的视野中渐渐远去,只有无边的风雪一直伴随。
他将窗幔放下来,靠在车厢一侧假寐,心中想着自己将来的打算。
“帮罗津办完事情,拿到一百一十块灵玉,然后找个好去处,修炼功法,寻找这个世界的出口,也许还要经历很多场战斗,我都不能死掉。”
深深吸了口气,他掀开窗幔,探出头,朝后面那辆马车望去。
“再见了……”
白牧云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有些莫名的悲伤,她没有想到,这么快,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要变得如此孤独了。
马车行了数日,中途似乎换过马匹,但车子始终没有停下来。
“我死得也太着急了!”
白牧云摇摇头,尽管他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死掉。
终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外面的气温没有那么寒冷了。再次掀开窗幔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迷人的秋色。
“到秋幽古城了吗?”
那汉子点点头,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好像终于赶上了最后的时限。
“就是这里了吗?一定要活下去!找到这个世界的出口!”
白牧云将头转向窗外,暗暗皱紧了眉头,两只拳头握得很紧,骨节处隐隐传来脆响。
“你跑不掉的。”
汉子似乎猜到了白牧云的心思,冷冷的嘲讽了一句,放松的往后一仰身子,靠在了车厢壁上,全不怕白牧云突然从车厢中逃跑。
“那未见得!”
白牧云嘴角微微扬起,尽管在那汉子看来,他只是盲目的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