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

萧流月最先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他问凤碧清。“可有姥姥的下落。”

“沒有。”凤碧清缓缓摇头。“自那夜政变。就不曾见过姥姥。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姥姥还在京城。她一定会跟我们联系。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迟迟沒有联系。莫非……”

不祥之感顿生。萧流月担忧道。“莫非。姥姥出了什么事情。”

“你的担心正是我的担心。”凤碧清眉目紧锁。不知为何。心头总徘徊缭绕着一股不祥之感。就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流月。你出宫打探一下姥姥的下落。寻找一下姥姥的踪迹。如果姥姥真的被人制住。她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们留下线索。等我们去救她。”

风沐临说：“京城中能有此实力制住幽冥蛊后者。恐怕不多吧。”

“你的意思。”

“幽冥蛊后内功深厚。武功超绝。又善毒善蛊。寻常江湖肖小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即使江湖高手。亦要几人联手方能与她打成平手。王爷觉得。京城里这样的江湖高手多吗。”

“不多。但是恰好就有几个。”话到此处。凤碧清已经明白风沐临的意思。“沐临。你是说。姥姥的失踪跟雪汐辰和魅影有关。”

“雪汐辰一心要杀幽冥蛊后报仇。如果让她追查到幽冥蛊后的下落。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截杀幽冥蛊后。魅影爱雪汐辰至深。他一定会帮雪汐辰。”

凤碧清转向萧流月。问：“流月。你怎么看。”

萧流月沉吟。道：“沐临说得有道理。倘若汐辰与魅影联手。或许能够与姥姥抗衡。虽然。即使他们联手也未必是姥姥的对手。但是。雪汐辰这丫头精灵古怪。她说不定会想出什么叟主意。……”

“如此看來。我们就更加需要找到雪汐辰和魅影的下落了。”凤碧清严肃地说。“无论生死。一定要找到姥姥的下落。流月。这件事情你立刻去办。”

“我知道了。”

风沐临问：“凤凰楼那边……”

凤碧清摆摆手。“先就这样吧。目前京城形势错综复杂。先把这里的事情稳定了再说。只要雪汐辰一日不回凤凰楼。凤凰楼那里就闹不出什么大乱子。当务之急。一定要找到雪汐辰的下落。”

“是。属下遵命。”

萧流月和风沐临离开后。凤碧清颓然坐在龙椅上。呆呆凝望着左手边的茶杯子。深遂如墨的眸底渐渐弥漫出凶狠冰冷的嗜血光芒。……

雪汐辰。你究竟在哪里。

……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

扬扬洒洒。幕天盖地。三天不眠不休。为整个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镀上一层耀眼的银白。

三天后。大雪停了。阳光出來了。

明媚的阳光炙烤着被冰雪覆盖的银白大地。

雪融了。

今天是凤倾城行刑的日子。

一大清早的。京城雨花台法场就挤满了前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挤着。挣着。抢占最佳视角。一心想要目睹前皇帝凤倾城刑时的场面。

凤碧清气定神闲。稳稳端坐高台之上。神色如常。他身边站满了文武百官。各个窃窃私语。今天的主斩官是凤碧清本人。原本。凤碧清指命萧流月。却被萧流月拒绝。就算彼此敌对。毕竟曾经朋友。萧流月无法亲自将凤倾城送上黄泉路。

白碧落站在凤碧清身前。以护卫之姿保护凤碧清的安全。他身边站满了御林卫。整个刑场被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包围。显然。就是为了防范今日有人劫法场。

慕清非被挤在涌挤的人潮中。他遥望刑场上双手被缚跪在行刑台上的凤倾城。墨色瞳眸深沉如墨。沉静的表情。仿佛内里正酝酿着惊涛骇浪。一旦暴发。势不可挡。

身边。雷生低低地问云逸。“云逸。你说。咱们杀上刑台劫法场的成功率有多少。”

白了雷生一眼。云逸鄙视道：“你为何不去劫天牢。”

“劫天牢麻烦呀。我又不认得路。还得抓个领路的。多麻烦。劫法场就不同了。这里人多。地方又空旷。逃走起來也方便。”雷生理所当然地回答。

换來的。是云逸一记恶狠狠的白眼。

清涛说：“逃不了的。你看看法场周围有御林军和锦衣卫共同把守。层层封锁。严阵以待。就是防止有人劫法场。”

雷生不甘心。“沒试过你又怎么知道……”

清涛说：“皇上曾经执掌兵权。贴身侍卫颇多。凤碧清一定认为我们会劫法场。才如此严密防犯。因为。他相信我们不会坐视自己的主子被问斩而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做。这些御林军和锦衣卫防的就是我们。”

祖海低压声音问慕清非。“慕相。我们该怎么做。”

慕清非眉目冷凝。一直凝望着刑场上的凤倾城。压低声音。坚定而执着地吐出六个大字。“不成功。便成仁。”

他的坚定。感动了雷生、云逸、清涛和祖海。

“只是。谁都沒有料到……”

云逸遥望高台之上站在凤碧清身后的风沐临。眸底流露出痛心疾首的仇恨光芒。“风碧竟然就是那个隐藏在我们中间的叛徒。”

“那个混蛋。”雷生拳头紧握。愤愤低吼。“我一定要杀了他。”

此时。高高的刑台上。鼓点擂动。

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皇上。”

清悦的声音越众而出。

凤碧清眉头紧拧。萧流月微露诧异之色。他们看见慕清非步履轻松从人群中走出。跪倒在被侍卫拦阻的刑场边。朝凤碧清叩首而拜。“请皇上允许罪臣送倾城最后一程。”

“慕清非。你竟然敢出现。”

凤碧清冷冷哼嗤。

萧流月放了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识相的。就应该有多远滚多远。然而你竟然敢出现在朕的面前。慕清非。朕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嫌命长了。

慕清非神色从容。毫无惧色。不亢不卑地说：“罪臣只有这一个请求。请皇上恩准。就算皇上想要罪臣的命。罪臣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