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最好安安分分的住着,不要表现出不满,还好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初来乍到,不能生事。”
“不能生事?”许佳蓁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就让他们这么欺负到头顶上?”
她越想越来气,最后直接迁怒到许佳萱身上,“出发之前,我说多带些器具用品,是谁说京城什么都有,大伯母必不会亏待咱们的?哼,如今却住在这种破地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告诉我不能生事,好人倒都让你当了。”
饶是许佳萱再稳的性子,在她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面孔前,也被气的攥紧了手心,她紧盯了她片刻,许佳蓁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也有点发憷,却倔强着不肯先服软。
最后,还是许佳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松了手心,口吻微凉,“你要是想让大伯父将你送回晋中,就去闹吧。”说完不再理她,带着丫鬟转身走了。
直到她出了院门,许佳蓁一直绷在心里的那口气才缓缓的吐了出来。然后她又开始生起自己的气,好好的,我怕她作甚?
回头一看丫鬟们还都立在那不动,立马竖起了眉毛,“都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去!”
“是。”馨儿低垂着头翻了个白眼。
看什么了?我们可都一直低着头呢。
许佳蓁气呼呼的走进室内,一看屋里的摆设,却着实愣了愣。房间被布置的很温馨,除了房屋家居过于陈旧,再挑不出什么不好来,无论是瓷器挂件还是玩物床被,竟是一样不缺,无一样不好。
这,,,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单细胞的许佳蓁愣住了……
这到底是欢迎她们来呢,还是不欢迎?
这个问题许佳萱也在思考。
她坐在绿桐院的软塌上,手上把玩着玉白棋子,心中犹疑不定,再想到刚刚在厅堂的情景,嘴角微牵。
这个大姐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呢……
……
“怎么说?”
“二小姐很不满意,本是要闹,最后让三小姐给拦了下来。”新枝回道。
落完最后一笔,将手中的狼毫至于笔架上,许佳茵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小姐……”新枝犹豫着问道,“为何要……如此?”
新枝平日自诩小姐的心思,她向来能猜得八分准,得九分意,可这次,她却实在是想不明白。或者说,这一段日子以来,她都想不明白。
就算是不住在闻荷院,但也不该是那两处呀……
许佳茵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另起了一个问题。
“新枝,往日在栾城你也见过二小姐和三小姐,你认为她们如何?”
新枝没想到小姐会这么问,可也仔细的想了一下才回道:“那奴婢就僭越了,新枝以为二小姐天生丽质,但性子却心直口快,是个爽利人。”
“那三小姐呢?”
“三小姐……”新枝顿了顿,“三小姐温柔贤淑,博学多才,至于旁的,新枝就看不出来了。”
“还有就是世故圆滑,心机深沉。”许佳茵补充道。
“小姐……”新枝惊愕了,这两个可不是什么好词。
许佳茵却不以为意,她抬头看着新枝,语气轻快,“你应该知道她们此次是为何而来的吧?”
“呃……”这她可不好说。
进京选找婆家来了呗,明面上不说,但整个许府里谁不知道呢。
许佳茵也没指望她回答,继续说道:“她们两个人进京,许佳蓁虽然明面上强势,但背后出谋划策的,却是许佳萱。”她走到书案下面,用钳子轻拨弄了一下炭火,喃喃道:“其实我也看不懂她……”
就是因为看不懂,所以才要将她放在身边,牢牢的盯着。
但,闻荷院是一定不行的,那里离外院书房之近,她又怎么会让二房的人住进去呢?
没错,上辈子最后落井下石他们的二房,一直是她心里的头号怀疑对象。毕竟那么卑鄙无耻的事,也岂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我今日让她们住进那里,就是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跳跃的火花映红了凝黑的双眸,“以免日后被京里的富贵迷了眼睛,行差踏错失了分寸,让许府蒙羞,那就不美了。”
新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睛却落在了桌案,洁白的宣纸上,笔锋凌厉霸道,正是一字草书,破。
……
“住在哪里?”许致远偏转着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黄氏掰正他的身子,将他外衫脱了下来,“你没听错,是茵儿的意思。”
“茵儿?”当朝户部侍郎,文采风流的探花爷愣住了。
黄氏又展开一件白色暗竹外衫为他穿上,“我想着茵儿向来不是胡闹的性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打算,便应了她。”
见探花爷不做声,随又补充道:“虽是选了这两个院子,但里面一应的起居物件都是最好的,也不算委屈了她俩。”
“你怎么想?”黄氏替他戴着腰带,扬声问道。
许致远哪里会听不出妻子话里的意思,随好笑道:“我如何会怪她。”顿了顿又道:“如此也好。”
“怎么说?”最后将玉佩稳稳的挂上。
许致远沉默片刻,“老二的心思不小,但蓁姐儿和萱姐儿的家世终究是差了点,住在那里也好,也压压他们的心思。”京中权贵满地,许家又算得了什么,万一出了什么差子,倘若不能善了,将祸及满门,到时则为时晚矣。
黄氏听见这话才满意的笑了,“我当时也是想到了这处,闻荷院虽好,但怕会将她们捧得太高,其后也比会摔的更重,倒不如先稳稳她们的性子。尤其是蓁姐儿,长得是好,可是她那性子也是个会惹祸的。”
许致远回应爱妻,“如此,待我明日回禀弘王爷,给她请个严厉的教养嬷嬷。”黄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许佳蓁:我招谁惹谁了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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