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虽然在强装镇定，但是季如风很清楚，其实自己一点也不镇定，也许林建泽透过监视器已经知道她现在的不安。

“他就是，莫氏集团的CEO，莫沉渊先生！”

说实话这句话喊出来最惊讶的不是在场的观众，而恰恰是本该知道嘉宾是谁的季如风本人。观众之间倒是引起了一阵骚动，毕竟莫沉渊在这个城市的知名度根本就不小。

三十岁不到，上市公司的总裁，长得又好看，典型的高副帅。如果拿季如风那个年代流行的形容来说的话，他就是当下的“道明寺”，霸道总裁。

只是季如风明白，这个人的“杉菜”不可能是她。对于当初发生的事季如风已经决定不去想了，如今的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把季凌养大，把工作做好，养活自己。甚至还产生了一丝怜悯，真诚地希望莫沉渊能够找到自己的“杉菜”。

莫沉渊坐在季如风的对面，笑了笑，“你好。”

“莫先生你好。”季如风立刻反应过来，开始调节现场气氛：“当初得知你要来我们节目的时候真的感到十分光荣。众所周知莫先生是莫氏集团的CEO，想必工作十分繁忙，也不太有机会参加这样的节目吧？”

“嗯。”他笑了笑，眼里只有季如风，“就参加过一次，也正好是4频道叫做《职场往来》的节目，我来招聘的。”

那个节目早就在四年前已经停播了。

“那当初招聘成功了吗？”

“成功了，今天也特意把他喊来了。”莫沉渊指了指摄像机后方站着的男人，“他叫方靖，现在调任到新部门担任主任，今天来也就主要是为了宣传莫氏集团旗下出版社出版的杂志——”

季如风连忙打断：“也就是说你的梦想是为了宣传杂志？”

“是。”他笑了起来，“我今天梦想是为了在南三岔办一个‘TV杂志庆典’，以我们的杂志为主，集合现在所有做相关采访的杂志一起办个庆典。”莫沉渊顿了顿，“现在专业做TV杂志的只有我们一家，还请大家多支持我们。”

季如风瞥了一眼AD写的提示板，摆出了职业微笑：“莫先生的梦想我们已经了解到了。那么我们立刻来进行答题，只要你答对了十题就能够实现梦想，在南三岔办一个‘TV杂志庆典’！”

季如风瞥了一眼蹲在摄像机旁边的所有在场传统媒体的记者，这群人眼里压制不住的兴奋让季如风心中一暖。她做这行她知道，传统媒体在如今网络发达盗版无法完全被打击的现实下已经一家接一家倒闭了，莫沉渊此举不单是为了宣传自己，同时也能拯救这些传统媒体。

观众欢呼声结束，林建泽喊“卡”，宋小萌连忙上来整理季如风和莫沉渊的造型。季如风写着身体瞧着莫沉渊，笑道：“我真心地希望你今天能赢。”

莫沉渊也有些放松下来，说话没有方才的严谨，看起来像个自大鬼：“那肯定的，我绝对能赢。”

“这点你倒是笃定。”

“你以为我当初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莫沉渊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话音顿时被收住。季如风却似乎毫不介意，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当时真的就是风云人物，几乎所有高中学生都知道有个人在考场上打瞌睡还考了个模拟考全市第一。”

“这么出名？不过也是，毕竟是我。”莫沉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当时确实出名，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能出名到这个份儿上。

“在场的观众应该也有一部分人知道的。”季如风扫了一眼，“收录结束之后我替你问问。”

莫沉渊没有说话，季如风抬眉：“你就不怕尴尬？”

“我怎么可能怕。”他自信满满，“会有的。”

布景完成，摄影棚里多出了一个装着两块显示屏的台子和两张椅子。季如风做了个“请”的动作，莫沉渊顺着站在台前，季如风就站在他的旁边。

“五秒前，四、三、二——”

“莫先生，请坐。”

季如风站在原地没动，等到莫沉渊坐在椅子上她才坐在莫沉渊的对面。摄像机已经在拍了，季如风却挑起话题：“听说当年莫先生可是风云人物。”

“虽然这话由自己来说有点那个，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也是风云人物？”莫沉渊一脸镇定，没想到这句话却引来了观众和Staff的笑声，这样一脸正经说出理所当然的事，语气却跟说相声似的也没谁了。季如风也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点着头回答：“也是，确实是这样。那么请风云人物莫先生来回答第一道问题——请听题。”

莫沉渊拉了一下西装外套，调整好自己的坐姿。

“这是一道关于食物的题目。请问，我国的八大菜系中不包括以下哪一种。A、闽菜；B、湘菜；C、赣菜；D、鲁菜。”

小菜一碟。

虽然莫沉渊立马就知道选C，但如果这么快回答的话一是节目时长肯定不够，最关键的是，他想和季如风多说说话。

——否则他费那么大劲儿非要赞助这个节目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和她共演一次么。说自己的梦想是为了宣传杂志，其实是假的，他的梦想很简单——他想和季如风在一起。

“莫先生对菜系有研究吗？”季如风提问，莫沉渊故作沉思，“硬要说的话可能对川菜有点研究，大概是五年前就开始喜欢吃点辣的东西，所以后来收购了一家餐饮连锁企业，也是主要做的川味涮锅。”

“那这题对你来说——”季如风试图引导出一种“这道题贼难”的气氛。莫沉渊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他用手撑着下巴，假装思考了大约十秒才回答：“还是有点难度的。”

季如风知道莫沉渊在配合自己，马上接话：“难道第一题就要求助？”

“不至于。”他的唇角扬起，“我选择C，赣菜。”

季如风忽然就恍然了。这个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并没有变过，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识过这种微笑了。

并不张扬，却很自信，甚至有些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