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儿一脸莫测的神情,带着几分不解,昨夜两人争吵皇上弃自己与新房,如今又要与自己同去栖龙宫宫?毕竟自己的身份是东夏国的长公主,或许皇帝是怕有人追究昨夜遗弃的原因,怕丢失了颜面才会如此?
红翎见她沉思,看着手中的宫衣,“公主如今是新晋的皇贵妃,这礼服定要隆重,颜色是可以穿红色的宫装,橘色玫粉紫色三色亦可。
红翎的话将贺瑾儿的思绪打断,抬眸看她,这些她也已经吩咐潆珠再做,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至于穿什么她一向均是随意。
“红翎,你应知我是不喜艳丽的颜色,随便选一套即可。”
红翎细心地为她挑选了一件紫色的宫衣,素雅不失华美。
夙梵叮嘱红翎在从旁提点她,这龙宸国的后宫可是冯家的天下。
“公主,您此去栖龙宫宫要小心些。”
贺瑾儿闻言唇儿勾起一抹淡然,昨夜发生那样的事儿,怕是早就传遍后宫,“不过是些流言蜚语,本宫又怕什么?往后沉香殿便是座冷宫,也不会与她们多做往来,不过是怕失了礼数,让人说我们东夏国是不懂礼数的番邦。
红翎垂眸不再言语,此时多说无益,等见了面之后,在一一提点效果会好些。
潆珠伺候着为贺瑾儿穿上了紫色华丽的宫装逶迤拖地,绣着凤穿牡丹的暗色花纹,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勾勒出纤浓合度的窈窕身姿。
云髻峨峨,肌肤晶莹如玉,樱唇不点而红,薄薄的施了粉黛,清丽脱俗间又不失她母亲月浓的娇媚,只是她不苟言笑,看上去倒是个从冰雪中走出来的冷艳美人。
辰时将至小方子亲自带着銮驾前来沉香殿,贺瑾儿坐上了前往栖龙宫宫,此时的栖龙宫宫内,众人早已聚齐。
如今辰时已过,太后幽深的眼眸毫无一丝波澜,神色淡然。
太后太后甚是不悦,忿忿道:“就算她是东夏国的公主,嫁到龙宸便是皇帝的妃子,竟然如此的放肆!”
原本静妃对于贺兰公主从正门进入皇宫心中就存着一口怨气,若不是怕惹恼了太后,她是绝对不会如此的委屈自己。
此等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的,“那等番邦的公主不懂礼数,看来是咱们太抬举她了。”
宋昭仪对与贺瑾儿令柳妃失掉颜面心中暗喜,她对贺瑾儿并无多大怨念,她看不惯的是得宠的江倾城。
眸光瞥见下首低眉顺眼,一脸恭顺的江倾城,那等姿容竟能虏获皇帝的恩宠,不知道用的何等狐媚方法,新婚之夜皇帝连那倾国倾城的贺兰公主都不要。
若是没有太后娘娘的埋怨,昨夜的事众人均是打算埋在肚子里全然不会拿出来讲。
此时那妒火便是在心间撩拨得正旺,娇笑道:“想必是那贺兰的公主昨夜被陛下冷落,受不得屈辱,没脸见人躲了起来。”
静妃不悦的冷哼一声,她对于皇帝去了哪里并不在意,也免得看着皇上那张冷脸。
“若是如此,咱们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们岂不早就一个个撞了墙,自寻短见。”
“姐姐倒是听妹妹将话说完,这陛下昨夜去的可是庆云宫,淑妃年级也不小了,这礼数不是不懂吧!”
江倾城一向均是恪守本分,不曾逾越了宫规,忙不迭的跪地道:“太后莫怪,昨夜陛下喝醉酒了才会来到庆云宫。”
太后闻言,深邃如幽的眼波泛起波澜,这又是弃妃,又是醉酒?皇上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一时间竟也难以猜度出来。
贺瑾儿的銮驾已经等在前往栖龙宫宫的必经之路,由小方子在前面带路,既然是皇上下的圣旨,即便太后怪罪也有皇帝担着,索性就停下銮驾等待。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终于见到远处皇帝浩浩荡荡的銮驾而至。红翎上前将贺瑾儿搀扶着下了銮驾,待皇上的銮驾停了下来。
贺瑾儿躬身见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龙清和居高临下,此时见她对自己恭敬的神色,回想起当日她挟恩以报之时的强势姿态,真是天意弄人。
极其冷淡的应了一声,“平身吧!”
龙清和见贺瑾儿起身欲上銮驾,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未曾离开她冷冽的容颜,情不知何时而起,竟以植入心。
龙清和心中一直都不愿相信贺瑾儿是那种会轻易许诺背信弃义之人,制止道:“此处离栖龙宫宫很近,且陪朕步行而去。”
龙清和的举动全然出乎贺瑾儿的预料,“步行?”
眼见着龙清和下了銮驾,皇上并非虚言,贺瑾儿垂眸恭顺道:“是!”
龙清和有话要与她说,众人退得远了些,贺瑾儿神色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心中在猜度着皇上的心思,这个皇帝明显有话要说。
龙清和一边走在前面一边开口道:“你觉得龙宸的景致比起贺兰来有何不同?”
贺瑾儿狐疑的瞳眸看着站在身前欣长的俊挺的背影,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随意答道:“皇家园林的景致华而不实大多相似,臣妾自幼长在深山,还是更喜欢自然的景色。”
“既然公主是长在深山,又为何会与荣郡王定下亲事?”
原来他是想知道自己与表哥之间的事情,这个皇帝还嫌自己说得不够明白,索性就让他听个明白,也让他死心,如此自己方能得到清净。
“荣郡王是臣妾的表哥,自幼父母便定下了婚约,若不是陛下,臣妾也进不到这皇宫来。”
贺瑾儿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如重锤敲击心口,闷出一口血来,失望之极。
“原来她早有婚约,两人是青梅竹马,当日悬崖边上她不过是想黄泉路上有人做个伴儿而已。”
问明白了,也便死心了,从今而后站在他面前的是龙宸国的帝王,那个落魄逃生的丑奴,早已经死在了荆棘山上,死在了他们分手的那个清晨。
龙清和止住了脚步,蕴满氤氲的瞳眸冷冷看她,“一会儿见了太后问起昨夜之事,你且想好了说辞,免得成为两国的笑柄。”
听到他那阴冷的声音,此刻的表现方才是他应有的反应,果真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勾起倔傲的嘴角。
“陛下且放心,此事绝对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刚刚看似心平气和的两个人言语间瞬间燃起了冷意。
栖龙宫宫内,在众人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云淑妃江倾城,江倾城跪在地上接受训斥。
听得门口的小方子唤道:“皇上驾到,槿皇贵妃嫁到!”
两人一前一后,贺瑾儿抬脚迈入大殿,身前的龙清和却是伸出手扶着她,“小心些!”
贺瑾儿神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这帝王那有几个以真面目示人的,也便顺从的颔首道:“谢陛下关心!”
看在众人眼中分外的惊诧,看两人却像新婚燕尔的夫妻,为何昨夜会发生那等弃妃之事?
龙清和拱手上颔首一礼道:“儿臣给太后请安!”
“槿妃见过太后,千岁千千岁!”
太后看着殿中两人,是约好了一并前来,如幽瞳眸看着殿上清丽脱俗的贺瑾儿,却是与这后宫的女子却是有些不同。
“都起来吧!”声音极淡。
两人一并起身,龙清和见到跪在地上的江倾城,怕是因为昨夜之事,连累她受责罚。
“不知淑妃犯了何故?若是因为昨夜朕去了庆云宫,太后错怪她了。”
贺瑾儿也见到了跪在殿中的江倾城,一身素色的宫装,模样清秀,她似乎正在接受责罚。
昨夜皇帝离开之后竟是去了她哪里,皇上似乎很在意她,转眸见龙清和再看她,心领神会,这当然理由她口中说出更有说服力。
“太后且息怒,臣妾昨夜身子不适,不适宜侍寝。”
太后凝眸,身子不适?所指何意?莫不是新婚之夜撞红?两国定下婚期之时早就将此事列入此列,断然不会出现撞红之事,怕是推脱的微词。
“槿妃有何不适?哀家宣御医来瞧瞧。”
贺瑾儿忙不迭躬身谢道:“谢太后关心,是水土不服,身上起了红疹。”
龙清和从旁解释道:“昨日高兴了些,想与公主喝上几杯,公主身子抱恙,朕便去了御书房,竟是不胜酒力喝醉了酒才会去了庆云宫。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也还默契,活了大把年纪怎么会看不出其中自有内情,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
“既然是误会,都起身吧!”三人一并起身。
太后身边的嬷嬷端来了三杯清茶,碧绿的翡翠玉杯溢满茶香,贺瑾儿是知道龙宸国有敬茶的规矩,其他的妃嫔是没有此等礼遇,接过新茶走向前,跪在地上将玉杯高举头顶。
“槿妃给太后敬茶!”
太后眼眸半眯看似慈爱的接过贺瑾儿递上的清茶,低垂眼眸,掀开茶盅轻酌。
复又放回托盘,“今后你不再是东夏国的公主而是这泱泱后宫的妃嫔,要全心全力侍奉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便是身为后宫女人的本分。”
“是,谢太后的教诲。”
贺瑾儿又端了另一杯清茶直接端到太后太后的面前,一见太后的阴冷的眉目,太后的威仪尽显,便知晓她刁钻难伺候。
高举玉杯跪道:“槿妃给太后娘娘敬茶!”
太后接过贺瑾儿递过的轻茶,放在唇边浅唱,“槿妃,这后宫之内柳妃是六宫之首,有什么需要尽管当柳妃提便是。”
贺瑾儿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是,槿妃谨记!”
贺瑾儿将最后一杯清茶端了起来,递上清茶道:“柳妃娘娘请喝茶!”
清傲的眸光在贺瑾儿的脸上淡淡扫过,微垂眼睫,雪凝琼貌,点绛朱唇,倒是生着一张令人嫉妒的华颜。
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刚刚拿起欲饮,杯子却是在半空中从手中脱落,柳妃对于皇上当初让她正门进宫心中颇有怨念,她是咽不下那口气,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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