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得知柯政楠回来,急忙赶往明惠园,刚进了大门就听园子里的争执声。
“就算你喜欢柯寒卿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被我上了?”拐过转角,左使看到柯政楠正一手用力掐着柳如云的脖子,情绪激动。
“现在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你喜欢的柯寒卿身边却站着秦玎玎,明白吗?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发贱!”柳如云脸涨红一片,左使生怕一尸两命,脚下的步子越发利索。
“少主,医生说孩子还不足三个月,一定要小心注意一些。”眼瞅着柳如云快要透不过起来,左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孩子?哼,说到底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做了便宜爸爸。”柯政楠目光冷如雪,随手像扔垃圾一样将柳如云甩开,要不是左使眼明手快接住她,恐怕她会直直跌入花园池子里。
“咳咳咳……”脖子上透过气来,柳如云不舒服地咳嗽着,听到柯政楠这番伤人的话,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的她脸上狰狞:“柯政楠,你这个可怜又可悲的自卑鬼!”
“这么多年来你都活在自卑之中,你根本就摆脱不了柯寒卿的影子,他才应该是柯家的继承人,而你什么都不是!”气氛冲昏了柳如云的头脑,她虽然是口不择言,但却也是真心话。
羡慕和嫉妒长期禁锢着柯政楠,导致了他对他人缺乏信心,也使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他之所以在柯明相死后第一时间找个理由把柯寒卿踹走,只是不想将来会一无所有,面对柯寒卿,他的的确确心里有所顾忌。
“柳小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左使有些担心柯政楠对柳如云下狠手,赶紧劝慰阻止柳如云。
“少说?干嘛让她少说?让她说!我倒是要听听看,她的真心话还有多少!”柯政楠不怒反笑,这样的表情对左使而言,深知柳如云已经触到他的底线。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离开你,离开得越远越好吗?”左使拦着柳如云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可柳如云并不领情,她甩开左使的胳膊,往前迈了一步。
“我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以后像他爸爸一样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这个秘密如果不是偶然中替柯寒卿收拾办公室发现的,柳如云根本不会相信柯政楠会做出这种事。
或许,也是从发现这个秘密开始,柳如云在心里更加认清了柯政楠这个人的为人。
“你说什么?”果然,柯政楠在听到柳如云说出这番话之后,脸上神情大变,就连左使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我说什么?到了今天这一步,你柯政楠还用装疯卖傻不承认吗?”看到柯政楠异样反应,柳如云就知道柯明相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她不由自主冷笑起来,心都寒了,他可以那样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柯政楠一步步逼近柳如云,冷冷地质问。
“是柯寒卿告诉你的?”转念一想,柯政楠哼笑出来,想来除了柯寒卿能察觉到蛛丝马迹透露给柳如云外,其他人也不会跟她有过多接触。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亲密。”柳如云越是不说话,柯政楠越是冷言冷语讽刺她。
“左使,把她关起来,没我的命令她连房间都不可以出半步!”他甚至懒得再碰触到柳如云,交待身后的左使一声后,转身离去。
柯寒卿既然知道他对柯明相出手,却没有将这件事捅出来,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掌握准确的证据,看来他有必要做点事,让柯寒卿永远都拿他没办法。
只是柯政楠还没有走出大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水声,之后便是左使不安慌张的叫喊。
原来柳如云看柯政楠离开,万念俱灰之下,她不希望自己以后生出个像柯政楠一样不择手段的孩子,趁着左使不注意,她一个跃身跳入水池之中。
虽然是暖阳晴空,但水温却异常冰寒,更何况柳如云还是个孕妇,胎儿还不稳定,往水里这一扎,就算是救回来一条命,恐怕身体也会有所亏虚。
谁曾想柳如云性子偏偏就如此刚烈,愣是在跳入水前憋住气,猛地扎进水底,水草牵绊住她的脚踝,愣是让下水救她的人费了不少事,才将她拖到岸边。
“快准备车!医生呢?让园子里的张医生快点赶过来!”柯政楠将柳如云紧紧抱在怀里,一边摩擦着她冰冷的身体,一边大声吼着身边的人:“毯子,快去把毯子拿过来!”
“柳如云,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不准死啊!”柳如云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白皙皮肤上,一张脸毫无生气,在看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柯政楠心里彻底慌乱,有一种好像要失去全世界的紧张感。
“少主,车在大门口,张医生今天碰巧出门了。”左使打听了一圈,才回来禀告,瞧柳如云苍白如纸的脸色,心底猜测她恐怕是不行了。
“都给我滚开!”柯政楠一把将柳如云抱起来,婆子正往前送毯子,却被柯政楠一脚踹开,他急急地赶往大门口,一路上眼睛不时看着柳如云,此刻才觉得她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汪娜一直都是个听从柯明相意思的人,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柯明相高兴,她什么都可以无所谓,没有性格、没有脾气,一味顺从柯明相,所以才致使柯明相从外面抱回来一个私生子,甚至连汪娜都更疼爱柯寒卿。
从五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唯一在柯政楠身边对他嘘寒问暖、真正紧张他身体的人,恐怕只有柳如云一个人了。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如果男人伤了她的心,尤其是最爱的那个男人,她的世界就仿佛没有了支撑点。
所以,无法分辨柳如云究竟是刚烈还是脆弱,她在绝望之中一心寻思,不再奢求柯政楠的爱,他错过也好,不珍惜也罢,最终失去她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痛,这辈子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在这一天,柯政楠不仅在商场上打输了一场仗,也在生活里失去了唯一还关心他的女人,以及他还未出世不足三个月的孩子。
警察根据J时代提供的录像带,确认偷走标书的人是柳如云,因此而怀疑到柯政楠身上,柳如云出殡那天,柯政楠被带到警局问话,整个丧礼变得一片凌乱,就像柳如云死后柯政楠的心,同样狼藉一片。
不知道坏的事情是不是串通好,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先是柳如云离世,后是圣柯集团一个项目投资失败,使得圣柯集团股票大跌,有人趁机吸纳,进行恶意收购。
一个月之后,圣柯集团的董事长已经异位。
秦玎玎曾在两年之前专门去了英国,悄悄接触了柯明相,偶然一次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亲笔写下一封关于财产分配的信,只是当时没有见证人在场,这封信无法具有法律效应,但在董事局里,它可以成为秦玎玎收购圣柯集团股份的利器。
“现在,圣柯是你的了。”现在秦玎玎手上持有股份数额最大,她将在董事会召开的当天宣布由柯寒卿接任,这是两年前她答应柯明相的事情。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继承圣柯集团,我一点都想坐上这个位置,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左使被国际刑警盯上,柯政楠因为柳如云过世的打击一蹶不振,现在下落不明,柯寒卿完全无法接受这么多事情的发生,最后竟然是从女人手里接过圣柯集团。
“我答应过你父亲。”她只是想帮他拿回应得的部分,有那么不可理喻的吗?
“我堂堂一个男子汉,不可能要女人得来的公司。”柯寒卿撂下这句话之后,再也没有踏进过圣柯一步。
男人,在心爱女人面前要起面子来,无论怎样都不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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