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纪展睿一夜要了她多少次，醒来后，方梦茹只记得自己是在身体快要被撕裂地痛楚下昏迷过去的。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方梦茹直愣愣地双眼略显空洞，让人猜不透她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整片时空里，只听得到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猜想，大概纪展睿已经离开，毕竟他们昨晚只有强占，没有对等。
方梦茹脑子一片空白，对于纪展睿的消失不见，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前一夜的纠缠，已经让她无法不去思考他们之间仅存的关系，可百思不得其解。
“你醒了。”浴室的门开了又关，纪展睿半裸着上身，围着一条浴巾便走了过去。
顿时，方梦茹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意，莫名地，也或许是突然知道他还没离开。
她不语，默默转过身，不去理会他的问候，闭上眼，想要安心地补个觉，却忽的被自己内心想法吓了一跳。
他们不过是上了床，纠缠了一夜，为什么她在心底还残存着对他的留恋？为什么他的出现让她倍感安心？
不，方梦茹，难道你忘了是他百般羞辱你，将你强硬留在身边的吗？难道你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离世的吗？而他，一定后悔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方梦茹，你究竟要错多久，才能真正看清他的面目！
“怎么发抖了？”手里拎着毛巾，纪展睿正擦着头发，却发现包裹成一团的方梦茹瑟瑟发抖，赶忙走到床边，很自然地侧躺在她身边，一只大手搭在她额头上，还好，并不烫。
她不躲不闪，吸了吸鼻子，裹着厚厚的被子，冷静地捡起地上还可以穿的衣服，每一次弯腰捡起或丢弃的动作，都像是一种无声抗议，控诉纪展睿前一夜的疯狂。
“我派人准备了衣服。”依旧是方才侧躺的姿势，纪展睿深知这是方梦茹拒绝他的一种方式，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她的一举一动固执而又认真，可爱又可恨。
站定，方梦茹手里拎着内衣和还能完整的外套和牛仔裤，缓缓将视线移到纪展睿脸上，冷漠的目光，因为讽刺而扬起的嘴角，她高傲的笑容，清冷、高贵，哪怕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令纪展睿着迷万分。
径直拖着被子走到浴室，小心翼翼锁好门，方梦茹才从洗手台前那张半身镜中看到自己身上留有他的痕迹，一处处红色斑斓，触目惊心。
由侧躺变成平仰的姿势，纪展睿学着刚才方梦茹的样子，直愣愣看着天花板，他的脑子很乱，昨晚一时意气用事，本想小小惩罚一下她，却没想到进入后的感觉太过美好，让他无法自制，情难自禁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直至她昏了过去。
昨晚他们之间太过于激烈，没有时间或者说他压根忘了做任何避孕措施，如果再流产，恐怕她以后都会习惯性流产……
思绪变得纷杂，只是连纪展睿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想得不是万一有了孩子生下来，而是再一次让方梦茹流产，也或许正是他这一个自私利己的想法，越发将方梦茹推离他的身边。
特意吩咐了房间服务准备避孕药，纪展睿静静等着方梦茹从浴室出来，却只听得到里面水声哗啦啦一片，直到膳食送进房间内，方梦茹还没有从浴室出来，纪展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梦茹抱膝坐在浴缸里，花洒喷涌出来的水流强而有力打在她的背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身子从热变冷，从清晰感觉到痛楚到一点点麻木起来，一颗心，空洞而又苍白。
纪展睿站在浴室门外，叫了方梦茹许多声，门内只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心底慌张，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连忙后退了几步，一个凌空劈腿，浴室门应声而倒。
洁白浴缸内，方梦茹瘦小的身体抱坐成一团，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声，她才温吞吞地转过头，表情呆滞，双目空洞地看向纪展睿。
“该死！”不知为什么，被她这样的眼神注视着，纪展睿心里没缘由地紧了一下。
热水已经将方梦茹的皮肤泡的发皱，纪展睿匆匆走到浴缸一边，一手将阀门拧紧，一手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将她包好抱了出来，整个过程她都一言不发，垂头紧绷着身体，像是在防御什么。
见她不愿开口说话，纪展睿也没有强逼，刚才冲进浴室的那一刻，看到她身上满目红色痕迹，他早就愧疚不已，昨夜激情使然，他没想过要伤害她到如此地步。
这算是纪展睿第一次服侍人，视线刻意避免那些令他血脉喷张的部位，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她的内衣穿好，穿好衣服后，他将她抱到梳妆台前，一边用大手撩着她的头发，一边细心帮她把头发吹干。
完成这些花去了纪展睿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等他带着她坐在餐车前，她冰凉的手才渐渐有了暖意，一张苍白小脸也缓和了不少。
“乖，吃点东西。”纪展睿拿起温着的牛奶递到方梦茹手里，又将牛排切成小块，用叉子叉了一块喂到她嘴边，细声轻柔地哄着。
还沉浸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中，嘴边是温热的牛排，那股香气顺着空气钻入她鼻间，拉回她近乎于涣散的思维，蓦然她才发现他的温柔与体贴。
方梦茹手里握着温热的牛奶，冰凉的指尖在杯壁上一下下摩擦着，纪展睿握着叉子的手还停在她面前，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含住了那块牛肉。
泪水，在一瞬间决堤崩塌，面对方梦茹这突如其来的泪水，纪展睿手忙脚乱。
“有那么好吃吗？”他笑她，抽出纸巾擦着她的眼泪。
可崩塌的泪水，怎么可能是擦一擦就会止住的呢？
方梦茹垂着头，手里的杯子早被他取走，取而代之的是几张厚厚的纸巾，她泪眼朦胧的抬头，一双泪眼越发让人怦然心动。
“纪展睿……”她声音沙哑，哽咽着，泪珠一颗颗滑落脸颊，他根本就来不及擦。
“嗯，我在。”一如当年为她打气时一般，他还是同样一句话，一模一样的温柔与肯定，却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为什么？”方梦茹语无伦次，过往的记忆太过深刻，一一从脑中盘旋而过。
“什么？”纪展睿不懂她在说什么，心里却想她失去孩子时也没有这般失态哭过。
“为什么要在我们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对我这么好？”一句话，方梦茹说了很久，才完全清楚地表达出来。
很多事情，方梦茹都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有甜有苦，可却总给人一种时不逢机的感觉，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无法挽回？”听懂方梦茹的意思，纪展睿心如雷劈，一瞬僵住了，直到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起，纪展睿才回过神，嘴角冷涩一笑：“你错了，你是我的，连你都没有选择权。”
他嘴角的残忍绚烂如花，霸道地唇舌强硬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而下一秒他便拿起手机大步走了出去，不顾房间内的她，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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