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茬，九月时天气开始转凉，很多人都说今年的冬天会很冷。

方梦茹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纪霆为此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因为谁也没有支会他一声，但最后怪来怪去，还是怪在了纪展睿的头上，毕竟如果不是纪展睿伤得方梦茹那么深，她也不会不告而别。

所以，在纪霆眼中，方梦茹的离开，就好像当年方静儿做出的选择一样，带了一丝伤感成分。

J时代也在这一个月里，经历了不少波折，先是股票市场动荡不安，时时有虚假消息放出，导致股价大跌，再是几个和政府合作的计划案，莫名其妙被其他人抢走。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从柯寒卿收集来的资料看，这些事情恐怕和柯政楠脱离不了关系。

“会不会是冷墨锦？”柯寒卿一连三晚没睡，眼眶乌青了一圈，这几天J时代内部处于精神紧张状态，甚至公司职员一度猜测公司是出了内鬼，才会咋计划案上连连失败告终。

“他和柯政楠是老同学，不排除他的可能性。”纪展睿也是一宿没睡，精神一点都不必柯寒卿好，最近阮玉儿和林晓雅烦得他要命。

“这几次研讨会上，很明显有些公司的设计方案和我们的方案有不少地方吻合，我不相信真那么巧合，居然一组人的思想跟别人碰上了。”把弄着手里的电话，柯寒卿一提起这事就上火，设计部一向和公关部一起出战，设计部是头炮，公关部负责善后，可偏偏最近几次他们善后工作做完，事情却不成功。

“如果他是内鬼，那么对方开出的条件会是什么？”想让冷墨锦成为J时代的叛徒，这需要柯政楠开出多大的筹码，才能吸引到他呢？这个问题，纪展睿一直在琢磨。

“绝对不是笔小数字。”柯寒卿嗤之以鼻，能被收买就意味着有价，至于价格高低那就不好说了。

“对了，之前你让我去查的事情，千真万确，这是所有的资料，几乎和纪爷爷给的没什么出入。”跳过内鬼是谁的话题，柯寒卿才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白纸。

“我也正好有东西给你。”纪展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柯寒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送给他。

“怎么？等价交换？还是你也在怀疑我是内鬼，想用什么好处收买我？”这一句话，柯寒卿说得半真半假，毕竟他和柯政楠关系特殊，就算被纪展睿怀疑了也不足为奇，只是如果从纪展睿口中得知他真的怀疑他，恐怕他心里还是无法释怀的。

“你？你根本不是做内鬼的料。”纪展睿笑了笑，虽然是句玩笑话，但却充分表明了他对他的信任：“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身边跑跑腿吧！”

柯寒卿大笑，结果牛皮纸袋后，从里面掏出几张照片，以及几张医学报告，脸色大变。

“王翰这个人，心眼很多。”纪展睿知道柯寒卿心里的震撼，在一旁解释：“他怕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需要负责，所以一开始接触柯伯父的病时，就偷偷准备了这份资料，以及柯伯父用药的一些药检报告。”

“虽然我觉得他实在过得太小心了，但他这些东西还真有用。”纪展睿从那几张照片里拣出一张，指着一个小蓝点说：“有次他查房，柯伯父床边正好有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他趁人不注意拍了下来，并带回去研究，结果发现这是一种很独特的东西。”

“是药又不是药，应该是从植物中提取出来加工而成，虽然具体成分还没有完全分析出来，但这东西可以诱发身体隐藏病体。”纪展睿神秘一笑，打了个比方：“比如柯伯父早年心脏不好，如果有人给他吃了这个东西，在一定的期间内，他就会突发心脏病。”

“他怀疑我爸的病，是有人下了这个药？”柯寒卿的脸色很不好看，自从柯明相病后昏迷不醒，柯政楠说国内医疗技术不如国外，非要送柯明相去英国一家医院，甚至还让汪娜一同跟了过去。

现在仔细想想整件事，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呢？

“王翰甚至怀疑，这药是有一定份量的，是需要控量来拖延病发时间的。”纪展睿没有直接回答柯寒卿的问题，而是把那叠纸张最后几页翻给柯寒卿看。

“我记得柯伯父最早病发的时候，是我爷爷过完生日没多久，王翰还曾接手过一段时间，并保证了他完全没事才同意出院回家休养。可之后柯伯父的病突然复发，来势汹汹，找不到诱因，为此伯母要求让柯政楠回国。”纪展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说得很清楚，接下来就看柯寒卿要怎么连接这些事。

“我妈不会和大哥串通的，她性子弱，虽然听从大哥的安排，但不会对爸这样，这辈子她都是依仗我爸而生活的，我爸病了之后她担心得瘦了一圈。”所有的事情在柯寒卿脑海里过了一遍，很多事情变得自然而然，解释不通的地方也变得清晰明朗。

“我不知道这药是谁下的，用意又是什么，但显然整件事和柯政楠脱离不了干系，他是目前最大的受益人。”虽然很不想逼迫柯寒卿承认这个事实，但身为兄弟不想他还被蒙在鼓里。

“这事我会再调查，我爸在英国那边的消息我也会找人跟进，展睿，谢谢你了。”柯寒卿收拾好照片和资料，郑重地看着纪展睿说：“眼下找出内鬼更重要，我不会就这么看着我哥搞垮J时代，我不想他错下去。”

“内鬼的事情，我们再慢慢观察，我想冷墨锦未必是内鬼。”纪展睿皱着眉头，抿了抿嘴。

话还没说完，齐峰就慌慌张张推开门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纪总，有记者拍到冷经理和圣柯集团的柯总交易照片，现在记者正围追冷经理，询问J时代连日来股价下滑、计划案被抢是不是跟他有关。”

纪展睿和柯寒卿相视一眼，脸色微变。

齐峰趁着两人对视的时候，早就将一旁的电视打开，屏幕上一群记者正追着冷墨锦，问一些刁钻尖锐的问题，而屏幕右下方则是一张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不清楚，但可以从播报者介绍中得知这张照片就是在柯政楠和冷墨锦交易时拍下的。

“冷先生，您一直在外界评价甚高，温柔公子是众多女人对您的昵称，那您这次在商业中做了叛变者，完全颠覆了您温柔的形象，难道这事是和女人有关系吗？”

“冷先生，纪家养了您这么多年，难道就是教了您忘恩负义、唯利是图吗？还是说您早就觊觎纪家的财产，才会串通外人来分割一杯呢？”

“冷先生，柯总给了您多少钱，收买了您的良知呢？”

……

画面还在不停地变动，冷墨锦一张脸铁青地躲避着记者，而那群记者像群苍蝇一直缠着他。

“哈哈哈……”柯政楠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笑得不亦乐乎，他就是要看看当初三番四次拒绝他的冷墨锦，究竟能端着架子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