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他准备了一份,可是临下车时,他却将那份演讲稿不容置疑的又塞回进她的手里,他不需要。
便是这样狂放的一个人,仿佛有些自大仿佛有些自恋,那么她就看看他到底要如何进行这次演讲的,说实话,行程中有注明要讲半个小时呢,半小时,那可是一个不长但也绝对不短的时间。
开始了,阶梯教室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依旧集中在柯正威的身上。
各位同学、各位同仁……
他的演讲开始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就是最普通的开场白,可是却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每一个人都认真而专注的倾听着,其实这是一个学习的最好机会,错过了对自己都是一个损失吧。
人群里依稀是女生们低低的惊叹,惊叹柯正威的风度与语言的魅力,幽默诙谐中又不失一些学术的严谨,叫人在轻松之余体味到了钢筋水泥建筑的乐趣。
第一次见到如此风华的他,从未想到原来柯正威还有这样光采的一面,这让茵茵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了。
可是就在演讲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那轻快的音乐声虽隔着麦克风远着些,可是依然清晰的送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谁这样不凑巧的打过来。
真是恼人啊,扰了柯正威如此成功的演讲,她不允许有人为这演讲留下什么瑕疵与不好的印象。
果然,如她所料,柯正威不慌不忙的低首看向了手机,然后似乎是按下了中止键,手机的铃声刹时停止了,可是余音依旧袅袅,竟是让人有种还会山雨欲来的感觉。
然后,就在柯正威只讲了一句话之后,他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柯正威似乎有些不耐了,可是他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微笑,轻挥手,有些歉意的走到阶梯教室的一侧角落里,他接起了电话,不知是谁竟然有本事在他演讲的时候这样的骚扰他,茵茵的心里在为那个人而叹息,想来那人的下场一定会很糟糕。
本以为他只是随便接下电话就会挂掉了,可是似乎没有,就在那角落里,他说了很久,阶梯教室里许多人开始在窃窃私语,也正是这些窃窃私语才淹没了他的说话声,于是,他与人交谈的所有内容就成了所有人默默猜测的对象。
再回到台前时,步履依然,却多了几分匆匆之色,演讲继续,却没了先前的激昂之气,似乎他心里有着什么心事一样,这样的接续任谁都清楚是那电话扰乱了他的思绪。
第一次看到这样有些狼狈的他,茵茵有些不可置信,当他匆匆结束了演讲并在人群里逡寻到她的身影后,两个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庚榆。
身后是男生女生的口哨声,一定是有嘘他的匆匆离开吧,但是他脚下的步子却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走出阶梯教室,远远的就见大门口处还是一片人潮攒动,似乎又有什么人来了。
迎面那人随着人潮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茵茵不自觉的扭头看过去,相貌很熟悉的一位老者,可是任她仔细去想也想不出她在哪里见过这位老者。
茵茵顿了一顿,却见柯正威一把拉住她,扯着她的手臂就向校外走去,与老者擦肩而过时依稀听到他鄙夷的说了两个字,“人渣。”
老者怔了一怔,但随即继续向前走去,并未理会柯正威的无礼,可是茵茵分明就听到了老者的叹息声。
那叹息,是为着柯正威刚刚说出的两个字吗?
柯正威说他是人渣,那么就证明他与他是相识的,所以柯正威才会对他有此评价。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柯正威如此的评价他呢。
“仲先生……”茵茵听到人群里的喊叫声,虽然那声音只是低低而过,虽然那声音已经被女生叫喊柯正威的声音给淹没了,可是茵茵依然听得十分清楚。
068:诡异
怪不得她会感觉那面孔有些熟悉,原来他姓仲,而她的熟悉感就是老者与仲宇丹很是相象。
父子吗?
联想起柯正威对仲家的无形中的仇恨,再加上刚刚他咒骂老者的那一句,老者是仲宇凡父亲的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是看柯正威对宇凡的态度,茵茵就知道柯正威恨仲家恨之入骨。
闷声不响的开启了车子,车内静静的让人顿感难耐,茵茵识实务的没有说话,可是宝马车行驶的方向告诉她他们不是回摩天,而是向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而去。
棕榈树一棵棵在眼前闪过,街景依然,可是此刻车内两个人的心境却都是与出发前大不相同了。
茵茵在猜测着柯正威与仲家的恩怨,而柯正威则是在担心着一个人。
许久了,他一直以为母亲的情形其实已是快乐着的,至少她不记得曾经的一些痛苦,可是刚刚一个电话却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碎了。
医院里有人通知他,母亲‘不小心’见到了一个人,而之后居然就昏过去了,而且很危险。
所以第一次他在公共场合里不可遏制的慌了,原来以为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报告他竟然草草就结束了。
只为,他担心着母亲。
从阶梯教室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一直都在思量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要不要带茵茵一起去,茵茵是他的妻,似乎带她去见母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曾经他骗她说他没有任何的亲人,然而此刻母亲出现了,他不知道这样子会不会弄巧成拙,茵茵会不会以为从前的自己都是欺骗她的。
可是医生说母亲这一次很危险,倘若果真是如此,那么如果茵茵错过了这一次,只怕母亲便永远也不知道其实他早已幸福的娶了妻。
带上她,母亲见了她一定会欣慰的,孩子幸福了,母亲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笑。
或者带上薇薇母亲也会更高兴吧,母亲会以为薇薇就是他的孩子一样。
柯家的后代,生命的延续,虽然那孩子不是他的已出,然而她每一次叫他爸爸,都是给他最亲近的感觉。
这样想了,就把车驶向了幼稚园,风驰电掣中茵茵才惊醒他的目的地。
“要接薇薇吗?”
“是的。”
有些奇怪,“这么早呢,况且你不是有事情吗?”如果不是有事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匆匆就结束了那场重要的演讲啊。
“茵茵,我想带你和薇薇去见一个人。”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向副驾驶座上的茵茵说道。
茵茵有些奇怪,就是刚刚那个电话里的重要人物吗?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既然他要让她见,那么就见吧……
薇薇的小手上一头是她,一头是柯正威,孩子很开心她与柯正威居然一起来接她,蹦蹦跳跳的以行动告诉他们她真的很开心。
“爸爸,要去游乐场吗?”
稚嫩的童音响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满足她的愿望,可是此刻绝对不行,他要带她去见一个人,“爸爸带你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到了,薇薇可要乖哟。”
“好吧,薇薇就听爸爸的。”小手依旧紧抓着他的修长大手,软软的让一份亲情萦绕在周遭,这一刻,他的心从慌乱突然间就变成此刻的坚定了。
无论发生什么,母亲永远是母亲,是永远也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一份真爱。
到达中安医院的时候,日已西斜,正渐渐落去,那桔红色的光芒映着人的眼突然间就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
下了车,柯正威一把抱起了薇薇,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母亲的病房走去。
茵茵则是随在他的身后,她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可是柯正威因着担心母亲的安危他甚至没有发现。
推门而入,百合花的香气袭人,他不知道这是谁送的,可是在见到那一束花的时候,柯正威的脸色刹时就变了。
百合花是母亲的最爱,可是知道母亲有此种偏好的人这世上似乎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他,而另外一个却是……
难道那个来见过母亲的男人就是他吗?
冲到病床前,是母亲疲惫的容颜,她似乎是睡着了。
柯正威看着母亲,睡梦中似乎极不安稳,她梦呓着似乎在说些什么,然而那声音却没有人能听得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薇薇走了过来。
“嘘……”轻嘘一声,他告诉薇薇不可以出声,不可以扰了奶奶的睡眠。
薇薇乖乖的靠在他的腿上,认真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似乎想问,“她是谁?”可是他的警告让她噤声了。
可爱的小家伙一忽儿看看柯正威,一忽儿看看站在柯正威身后的妈妈,然后她拽着妈妈的手让妈妈蹲下来,悄悄的在她耳边小小声的问道:“阿婆是谁啊。”
茵茵苦笑,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来中安医院。
小手轻扯着茵茵的衣角,这病房里太寂静了会让人害怕呢,为什么床上的奶奶一声不响的只是睡觉呢。
“柯先生,你来了。”门口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柯正威忙着起身拉着医生走了出去,“我妈怎么样了。”走廊里他急切的问道。
“抢救了,现在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可是病人需要休息,千万不可以吵到她。”
一颗心终于又归复到了原位,母亲没事就好,否则只会让他一直心事忡忡,想想他居然连庚榆学院那么重要的演讲都没有做好,这多少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身后的茵菌和薇薇就站在门前,当他的那一声妈妈说出口时,茵茵突然就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夫君,她似乎并不了解他的一切,甚至连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母亲也犹未知。
“爸爸,奶奶什么时候醒啊。”可是小孩子是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些大人间的波涛暗涌的。
“薇薇,乖。”茵茵拉住薇薇的手然后转身就象走廊的另一头走去,那一边,是医院的正大门,也正是他们的来时路。
柯正威正在与医生交谈着母亲的病况,眼角轻瞟时他已看到茵茵拉着薇薇向大门外走出去了。或许是因为母亲没醒,所以她们就去外面透透空气吧,必竟这医院里总是给人不好的感觉。
了解了母亲的一些病情,他终于放心了,而让他确定的是那个男人他真的来过了,可是这个认知却是让他更加的气闷,母亲竟然因为他的到来而再次病重了,这个答案让他很不舒坦。
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可是他达到了他的目的,母亲的病情果然又加重了。这种种迹象告诉他母亲还是在意那个男人的。
医生离开了,病房里母亲依旧还在沉睡,透过玻璃窗他向外望去,他在寻找茵茵的身影。
那长凳上,茵茵悄然而坐,而薇薇就在她对面不远处的草丛里追逐着秋日里罕见的蝴蝶,不期然的,他看到了一双落寞的身影,那是茵茵。
也是在此时他突然才想起茵茵很不喜欢医院,或许医院总是带给她一些难堪的记忆吧。而他,居然又是带她来了。
他走出来,迎着阳光站在她的面前,此刻他才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茵茵,你没事吧。”他不放心的问道。
“我很好,妈醒了吗?”很自然的就随着他的称呼也叫着病床上的那个妇人为妈,可是她心里更多的却是苦涩。
“医生说打了镇静剂,要再过一会儿才会醒来。”他说着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夕阳的余晖洒在周遭,明明是晴朗的一天,可是为什么心儿会有些孤伤呢。
无言的静寂中,两个人都是把目光调向了薇薇,似乎到此刻柯正威也才发现他带茵茵来的不妥,他吓坏了她,因为从前他一直对她说他再没有其它亲人的。可是既然已经带她来了,那么所有的后果就只有自己来承担了。他相信她,以她的善良她不会介意的。
可是该死的,茵茵就是介意了,早就失去母亲的她多想在这世上多一个母亲啊,可是柯正威就偏偏剥夺了她的这个权利。
两个人正胡思乱想之间,有护士大声的急切的叫着柯正威,“柯先生,你母亲她醒了。”
还好这是在室外,否则一定会吓坏了一应的病人。
有些欣喜,母亲醒来就好,伸出手在茵茵的面前,想让她把手交到他的手上,茵茵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漠不作声的放了上去,再转首看向薇薇轻声叫道,“薇薇,走了,去见奶奶了。”
打开病房门,这一次茵茵见到的不再是那个闭目沉睡的老妇人,可是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却让她震惊了,此时的她正在弹着如钢琴一样的电子琴,那优美的琴曲从那黑白相间的键子上倾泻而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弹琴的主人就是她。
琴声很美,让她不由得怔在当场,那曲子是她从小就喜欢的欢乐颂,她喜欢,她母亲也喜欢,而巧合的是眼前的妇人似乎也正淘醉在音乐的每一个音符中。
琴声很低,不用猜茵茵也知道这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的精心设置,琴声太大了,只怕会吵到其它的病人,可是不让她弹琴似乎病人又不同意,所以便想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可是说不出为什么,看着妇人,茵茵突然间就有些心酸的感觉。
“妈……”
当一曲终了,柯正威轻轻的叫道,而妇人正欲落在琴键上的手指刹时顿住了,她转首看向柯正威,“威儿,是你吗?”
“是我,妈。”
“威儿,妈妈弹的琴好听吗?”慈祥的微笑中任谁也无法相信她的神智是混乱不清的。
“好听。”
“这就好。”她把视线从柯正威的面前离开,然后她看到了茵茵,突然间她的神情一滞,“你是谁……”她说着就向茵茵走过去,可是那眼神中分明就是有些恐惧,走了一半距离的时候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见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茵茵糊涂了,她的样子这样吓人吗?以至于在柯妈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的要把她逐出去,难道这就是柯正威一直不让她见柯妈妈的理由吗?
柯正威向前一步扶住了母亲,“妈,这是威儿的妻子。”
“你的妻子?”柯妈妈重复着,紧张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些。
“是的,是威儿的妻子。”
“哦。”那过来坐吧。突然间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茵茵又是困惑了。
薇薇也跑到柯妈妈的身前,“奶奶……”薇薇一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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