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灯,再上平台,一切如旧,花依旧,只是被风吹得抖颤。
脱下了半湿的衣衫,换上了柔软的睡衣,甚至没有吃东西,茵茵猫一样的蜷缩在被子里,好想,做蜗牛,慢慢的爬,不离家,只有一份守护。
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沉沉睡去。
睡梦里,有一片荒原,无边无际,却无人烟,任她在天地间永无止息的跋涉也找不到人迹,于是,她慌了,拼命的呐喊,吼叫,有回声无数,却无回音……
冷……
身子缩成了一团。
意识有些唤散,象是醒了,却又动不得,忽而想起薇薇,仿佛一支稻草人给了她一丝人间的召唤。
意识渐渐回笼,她这是怎么了?蹭动着,想要起来,不想让自己继续昏迷。
薇薇,她还有薇薇。
她不能象爸爸和妈妈一样扔下女儿不管,她不能抛开薇薇。
医生,叫医生,她还要给薇薇一个美好的未来,还要找到那个曾经帮助她的……
为什么生命如此脆弱?为什么总是赢不来世间的真爱?是她不珍惜,不追求吧,错过了,是她的错。
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了身子,好硬,颤抖着手去抓住被褥下的物件。
竟是那玫瑰红的手机。
嘲笑的拿在手里,看着,居然奇迹般的有电,而她手指不经意的碰触间似乎已拨通了一个号码。
心念一动,不对,这手机里只存有一个号码,那,是他的。
手正欲按下……
可是随即手机一暗,没电了……
还好没有挂通,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沉沉的睡去,不管天也不管地,原来睡着了才可以摆脱束缚自己的缎带,即使不安稳,也比清醒着要好过一些。
雨还在下着,滴滴嗒嗒地仿佛在喝着歌,慢四的节奏,稳稳的,一拍接一拍,比人心还更低沉。
就这样在梦海里聆听天空的哭泣,好想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紧紧的拥着,让她从此不在孤单。
寂寞的太久了,连影子也嫌孤独,走走跳跳间风也嘲笑她的孤单。
一忽冷一忽热,她早已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
“阿成,开车送阿菁回去吧。”柯正威面无表情的吩咐着他的手下。
阿菁的脸一黯,她不想回去,既然来了,她起码要留到十二点才离开呀,这是柯少的规矩,她懂。
“王宫的钟声敲响十二下的时候,我一定会走。”极力的争取,话语间已暧昧的告诉他她想要他。
毫不在意阿成的存在,她的手指又是轻柔的抚上了他的颈项,那姿态宛如天鹅般的优雅,轻呵着气,吞吐如兰,她在调情在煽火,想要他为她而激情而印上欲望的烙印。
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他常常在夜里嘲笑自己的禁欲,可是每一次当女人送上门时,却每每就在那扇情欲的大门即将打开之际,他望着妖媚女人极尽其能事的展现自己的柔软与私密时,他突然就没了兴致。
那时,他会想起茵茵,她见鬼一样的占据着他心底深处的某一个位置,这地盘越扩越大,以至于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的面容。
这让他恐慌,游戏的规则说明:游戏永远只是游戏。
游戏里没有真实。
于是,他开始逃避游戏,逃的彻底,才不会让游戏进化成真实。
不其然间见到茵茵的那一刻,他曾有一瞬间的惊喜,然随之而来的却是厌倦,原来她也如其它女人一般,只是在想方设法的接近他,借着送外卖的理由居然跑到他的家里,这样的作为让他唾弃,于是,他选择视她为不见。
而阿菁似乎非常之喜欢陪他演戏,那一吻他吻得三心二意,全部的身心都在那从身边悄悄而过的女人身上。
她走了,戏也就结束了。
比从前的戏短了太多,因为他的心又乱了,他已无法继续十二点以前的那段续曲。
“阿成,送她走。”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把自己摔在弹力十足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他深深的吐着气。
两个多月了,总不想再见面的时候竟是这样的尴尬。
下雨了,也不知她有没有带伞,会不会淋湿,会不会生病啊。
一份担忧突然就如潮涌般袭上心头,久久也不能退去。
035:抱她
叹了一口气,起身冲进浴室,莲蓬头下冲着凉水,把自己浇个透心凉,就仿佛与她一起淋雨般畅快。
恍惚间听到床上的手机响起,还是那首古老的圆舞曲,轻快而又缠绵,令他想起郊外的那一吻,那,是她的初吻吧。
乐曲只响了一声便停了,是谁打错了电话吧,他依旧冲着凉水,依旧体验着冰凉水温带给身体的一份痛快之感。
赤裸着走出浴室,望着衣柜上镜子里的自己,细腰丰臀,胸前的体毛弯曲着嚣张着,这样的自己仿佛欲求不满般急需女人的慰籍。
阿菁,他不要。
那个女人,她伤了他,他也回报了她,似乎两不相欠了。
可是,此刻,他突然就想要她。
有一种冲动,让他抓起了一件衬衫穿在身上,可是随后他又放弃了。坚持了这么久而不见她,怎么可以在晚上的戏码刚刚演完后就去找她呢。
颓然的又躺回床上,无聊的拿起手机翻看着,刚刚的电话也不知是谁打错了,那么急就挂了。
一串数字显示在眼前,熟悉且陌生,熟悉这些数字,陌生的是因为他从未打过这个电话,那是他送给茵茵的手机。
她从未打过给他,而他也从未打过给她。
好绕口的两句话,却是真的,彼此间他们从未通过电话。
奇怪了,为什么她打了又挂了?为什么只有短短的两秒钟?
心口突然一悸,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人飞快的套上了一条长裤,健步如飞,飞也似的冲进车库,再不想禁锢自己的心。
车响的那一刹那,崩紧了许久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原来,这出发的一刻,他早已等得太久太久了。
雨中的街路,满是水,雨丝斜斜长长的在车灯前垂落,眼里,除了雨,还是雨。心里,除了急,还是急。
雨刮一下下轻轻地刮着车玻璃上的雨水,慢腾腾的让人的心更急。
那条路熟悉的让他心痛,多少个夜晚,他曾不知不觉的把车开进那条街里,从她的门前缓缓开过,再慢慢的消失在街口。
那样的孩子气常令他自己失笑,却又心惊,他的心不曾给过谁啊,太过珍惜了,一旦失去,会痛彻心菲,那样的感觉,他怕。所以,他逃避与她的相见,他怕失去。
到了,撑着伞向阁楼冲去,走了一半,却被那扇铁门挡在门外,上了锁,他上不去。
夜更沉了,那伞也挡不住雨的肆虐,裤角、衣袖早湿了半边,却恍然未觉般四处寻找着能上去阁楼的办法。
可是除了那楼梯再没有任何的通道了。
嘶哑着嗓子唤着茵茵的名字,久久,却无人应。
心更慌,总不至于心这么狠,下了雨,他又叫了这么久也不开门吧,茵茵,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从上了一半的楼梯上退下,找房东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房东的大门也锁了,叫了更无人应,被迫的跳过铁栅栏翻门而入,他不是梁上君子,他只是不放心茵茵而已。
小楼的门在外面上了锁,看来爷爷也不在,去亲戚家了吧。
这样大的雨就是叫了人来开锁,也要等好久援兵才能到,可是他的心已经等不及了。
那靠近楼梯的一侧有一条排水管,来不及思量,柯正威扔了伞在门外,爬上那条排水管,爬过了一层楼高,便过了阁楼楼梯的铁门,小心翼翼的一手抓着铁管,一手伸向楼梯的栏杆,,有些远,慢慢的移过去,终于抓住了,混身使力,一荡,人已在楼梯的外侧,急忙越过楼梯,几步就冲上楼去。
平台上,茶花在风中乱舞,看不清花开花落,雨势更大了,推门,门里没有栓,心里有些窃喜,却更是担心茵茵的迷糊。
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肃静。
淡蓝色的床上,茵茵横卧着,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依然沉睡着。
难道是他多疑了,茵茵什么事也没有吗?
轻轻的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子蹲下了依然比床高出许多,凝神望着她,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她小小声的咿呀而语,听不清念着什么,却象是做着恶梦一般。
慢慢的适应了这室内的黑暗,瞧见了她的脸红通通的好象苹果一样。
搓了搓手,吹着气,被雨淋湿的冰冷还没有暖过来,舌尖轻试了试,手温了。
轻放在昏睡中的茵茵额头上,滚烫的热浪袭来,烫得他心惊,怪不得睡不安稳,一定是淋了雨,才染了风寒。
拧亮了小灯,床上的人儿依旧昏睡抑或昏迷着,他已分不清。
四处翻着,钥匙、毛毯,还有伞,她依然毫无知觉的昏睡着。
心疼的仿佛要迸裂般的难受,捶着胸口,是雨水,更是他的戏伤了她吧。
柔软的毯子裹住了她,抱在怀里,再隔了一层床单,只盼他的湿衣不要湿了毛毯。
开了门,一手抱她,一手撑着伞,来到车门,将她安放在后排的座位上,她轻呼出的气息吐在他的手臂上,热热的。
熟睡中的茵茵就象一个婴孩般悸动着,微笑,居然对自己的一切毫无所知。
开了车,飞一样的向他的别墅驶去,茵茵不喜欢医院,那他就不去。别墅里有他的私人医生,只是今晚要加夜班了。
红灯绿灯闪过,一边开车,一边关注着沉沉而睡的茵茵,眼底眉梢,满是温柔。
一夜的狂风,草弯了,花碎了,树折了枝,只有绿意更加盎然。
翻着衣柜,一眼瞥见那套淡蓝色的T恤与牛仔裤,坦然的穿上,慵懒的一如微服出访的新世纪王子,眉宇间却收敛了冷冽与寒意,换上一抹微笑,盅惑如浪花扑打礁石,声声脆响,声声咬合着默契。
输了一夜的输液,又睡了一整天,茵茵的烧已经退了。
迪康说茵茵就快醒了,还好他救的及时,否则演变成急性肺炎,那后果不堪设想。
打开抽屉,取了一枚胸针,好可爱的兔兔,雪白的颜色,惹人喜爱,这胸针他买了很久,也搁置了很久了,如今,到了该送她的时候了。
036:期待
一叠相片散在胸针的周遭,瞄了一眼,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即使是真的,他也不要再去想了。
随心,他只要随心就好了。
……
茵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宽大的圆床上,柔软的暗格子被盖在身上,暖融融的,窗台上,桌子上,插满了玫瑰花,红红艳艳的,好香,好美。
依稀记得自己淋了雨,倒在阁楼的床上,昏昏沉沉的一忽冷一忽热,她是怎么来这里的呢?为什么她一丁点也记不起来。
移了移身子,还有些软,蓦然发现被子底下的她那身睡衣不是她的,那是一套纯绵的白色睡衣,而且,款式是男装……
头晕晕的,为这一发现而茫然,阿翔家?一定是阿翔救了她,只有他与爷爷才能开了那铁门的锁。
听到脚步声款款而来,停在门边,静静地,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样子怎么见人呢?
“你……你别进来。”低低叫着,拒绝门外的那个他。
“……”无声,没有脚步离开的声音,人,一定还站在门口。
“是阿翔吗?”她轻轻的问。
“……”柯正威的脸都绿了。
她前生一定是卖醋的,所以他就陪着她一起喝。可是如今,貌似他已经喝习惯了,上瘾了,醋解毒吧,因为,两个月的代价就是,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想到阿翔也不是她的错吧,想起他昨天与阿菁的那场戏,脸一黯,竟有些不敢见茵茵了。
这小女人,他既喜欢又害怕她,那种喜欢,就是爱吧,他不知道,只是见不到的这两个月,她的样子象种子一样在他的心田里茁壮成长,连根也越扎越深了。
……
门外一片寂静,茵茵确定那人还站在门边,难道不是阿翔吗?为什么他不进来?
她的样子虽然不好看,可是睡衣穿得整整齐齐,严严实实的,况且还有被子密密的裹着,她都不怕了,他怕什么?
很想谢谢他,谢谢他救了她一次。
可是突然想起,他是怎么知道她病了呢?还有这衣服是谁换的?
“请你进来……”她想知道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她越催得急,柯正威就是愈不敢进,就象小孩子做错了事不敢回家一样,此刻的他,犹犹豫豫的站在门边正思量着要怎么面对她。
“你不是阿翔?”她又问,如果是阿翔没有道理不进来的。人都救了,讨一声谢很正常啊。
“……”想逃了,却又该死的想见她。
昨夜,输液挂好了,他瞧着她睡的不安稳,就躺在她身边紧紧搂她在怀里,她的呼吸猫一样的淡淡的拂着他的脸,清香的味道让他贪婪的呼吸着,闭着眼感受怀里热烫的她慢慢的降温,心随着她的好转而欣喜。
冰袋子换了又换,敷在她的额头,他勤快的象个老妈子。
偷偷吻过她的额头,想要吻平她眉间一缕仿佛抚也抚不平的淡淡愁绪,她不快乐,他查了许久,也查不出薇薇的父亲是谁。可是他打心眼里的喜欢她,也喜欢薇薇。
“还不进来吗?”她又追问了,声音里夹杂着烦燥,难道她以为她被绑架了吗?世间没有这样好的匪徒吧,还会给她医病。
想着她婴儿般的恬淡睡容,嘴角漾开了笑,进去吧,向她认个错,坦诚自己的心,她一定会接受他的,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了,为什么不叫了呢?
轻轻的旋转门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微笑,推门,闪身进去,然后是她软软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来不及看清他是谁,人已被他打横抱起,可是那古龙水混合雪茄的气息告诉她,他是柯少。
仰头望向他的脸,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赖,又把她劫到了哪里啊?
这是哪里呢?这不是凯旋,他的金屋很多吧,昨儿去送外卖的那个别墅是藏着阿菁的吧。他都有那么多的女人了,又放下她不见她有两个多月了,如今,何苦又来招她。
“你放开我。”茵茵捶着他的胸口,狠狠的,她有些气。
柯少抱着她向床前走去,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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