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锋出事那一天,林燕拨打了110后,廖锋的父母最先得到了廖锋坠崖的消息,廖母一下子就被这个消息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廖父要好一点,脸色苍白,嘴唇不住的颤抖着,显然是在极力忍受这个噩耗带给自己的巨大悲伤,拖着疲惫的心连夜赶到了峨眉山,最后廖锋的大舅,二舅,全家人都知道了,也纷纷闻讯赶到乐山。
“妈的,挖地三尺,就算是一草一木,走兽飞禽,任何一丝可能藏身的地方都不能放过,你们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二舅神色悲痛,对管辖峨眉山片区的派出所所长下了一道死命令,刚想加入搜寻队伍的行列,二舅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补充了一句:“对了,那个使用非法武器的犯罪团伙,三天之内,我要拿到详细资料,特别是用枪的人!”说罢,眼色闪过一丝狠厉的冷芒。
“是!”所长也不敢怠慢,点头应是,罗云的级别高他太多。虽然不属于乐山市的部队,但是他也不能得罪,如果他向上面施压的话,那自己可就倒霉了。
“你们几个,马上跟我到所里做笔录,!”所长转身对还恍如梦中的辉板等人说了一句,后者才茫然回过神,机械的点了下头。
“罗阿姨,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别太累了,我相信小枫他,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陈晓静红着眼眶,小心的搀扶廖母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小手不知不觉的多了几道被荆棘划伤的伤口。
“生要见人,活也要见到尸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绝对不会放弃,可怜了我的儿子,他才二十岁啊!,上天怎么能让他承受如此大的罪过,小枫到底做错什么了,呜呜呜,!”廖母噙着眼泪,嘴里喃喃道。
“唉!,老婆子,你别唠了行吗?都唠了一天了,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回去好不好,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你说你一个弱女子跑这里來,不是活受罪吗?小枫也是我儿子,我对他的担心不比你少!”廖父叹了一口气,鬓角不知不觉多了两簇白发,额头也多了几道皱纹。
“是啊!廖叔叔说得对,阿姨,你还是回去吧!已经两天两夜了沒有睡觉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陈晓静在旁边关心的劝道。
“姐,不要说了,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宾馆,!”二舅罗云不等廖母反驳,就派了几个士兵强行将廖母押回了宾馆。
看着车子渐渐远去,罗云这才回头对廖父说道:“姐夫,我们已经把这里找了个遍,还有沒有发现小枫的人,你看那里,!”罗云指着前方湍急的河流,再指了一下上方的悬崖:“看到了沒,那条河距离坠崖处大概有二十米不到,而崖下杂草丛生,还有很多坚硬的石头,我们的人沒有在那里发现小枫的任何东西,我想他应该是,!”
“小枫应该会怎么样,快说啊!”廖父拉着罗云,催促道。
“呃,我觉得多半是掉进了这条河,那天风势很大,而且我还查了当天的气象报告,证实风力达到了五级,而且正好是从北往南吹,小枫坠崖的时候,应该是顺着风势掉进了这条河!”罗云将当天的事情给廖父仔细分析了一遍。
“那,那这条河最终的流向是哪里!”廖父听的心头一沉,孩子啊!,希望你还活着,其实廖父心里也非常明白,在这样的季节,天气,河水的温度绝对是在零下几度,一般人在里面呆个十几分钟,就会脸色发青,全身冻僵,不能呼吸,如果是冬泳爱好者还好,最起码他们还有很强的抗寒能力,但是小枫是一个中了枪伤的人啊!如果掉进水里,那还有多大的机会活下來,廖父越來越不敢朝深想下去,因为他怕,怕最终会给他带來失望。
“我查了一下,发现这条河在中途有五个支流,分别流向岷江,沱江,嘉陵江等等,这让我们搜查的难度加大,而且,每个支流附近不是村庄,就是山,搜索的范围太大了,而且消耗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也很大,!”罗云语气沉重的说道。
廖父一听,心头骤然一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容一下子就变得苍老了许多:“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好的,姐夫,别想太多了,我相信小枫最后一定吉人天相,会活着回來的,!”
乐山市市委书记在陈市长的压力之下,在乐山市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黑行动,全市所有的娱乐场所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大街上随处可见全身荷枪实弹的特警部队,平常红灯区晚上混乱的场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躲起來了,光头大汉在那天射伤廖锋后,在蛇帮的秘密安排下,悄悄的潜逃到泰国避风头了,是以举行了一个月的反黑行动,最终还是沒有抓到袭击廖锋的那个主谋,小喽罗倒是抓了一箩筐。
八一部队,副军长办公室。
“妈的,哥,那人早就跑了,操,真他妈狡猾,竟然偷渡到泰国了,!”罗云狠狠锤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杯被震得水花四溅。
“别着急,泰国和我们国家有协议,可以引渡回国,只是这上面的手续太繁琐了,等我们办好了所有手续的时候,那家伙估计又不知道跑到哪个杂旮里去了,!”罗风死命的吸了一口烟,将烟灰抖在烟灰缸里。
“那怎么办,就那么放过他吗?”罗云越想越气,心里非常憋屈。
“我们要换个角度來想问題,抓到那个人又如何,到底來说,那人还是奉命行事,我们抓到他,最多只是发泄一下心头之恨,而幕后主谋却还在逍遥法外,如果小枫真的还活着,难保蛇帮不会采取接下來的行动,彻底除掉小枫,!”罗风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題的关键。
“但是我们上头有命令,蛇帮不能通过军队铲除,而且市委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能动蛇帮,如果真的动了他们的根基,那么绵阳黑道可能就真的开始混乱了,!”罗云沉声说道。
“嗯,我也明白,绵阳市目前就青帮和蛇帮互相钳制,谁也不敢惹谁,所以绵阳的治安才能那么稳定,如果有人打破了这种平衡,那么接下來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敢预料,!”罗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哥,沒办法了,看小枫的造化了,唉!”
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沉默不语。
时间如白驹过隙,半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了,此时,北京师范大学也早就开学了,温雯也从辉板等人的口中得到了廖锋中枪坠崖的消息,当场就晕倒在地,醒來之后,天天晚上以泪洗面,温雯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目光定定的望着窗外的夕阳,嘴里喃喃道:“小枫,你怎么还沒有回來,你可知道,还有人在等你吗?”温雯低下头,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精致的俏脸突然换上了一副慈爱的霞光:“孩子啊!让我们母子俩一起祈祷,让你爸爸能好好活着回來,我们一家三口,永不分开,!”
第三学生公寓。
自从廖锋出事坠崖,杳无音信的时候,陈晓静就像是换个一个人似的,对任何人都沒有好脸色,冷若冰霜,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吃饭,睡觉,闲暇的时候,就会在学校的小公园亭子里静静的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时而叹息,时而流泪,宿舍的同学将她最近的举动看在眼里,也劝了陈晓静好几次,奈何她还是听不进去,沒法从这个噩耗中走出來。
辉板等人依旧每周末都会朝廖锋家里打电话,了解搜索的进度,廖锋的床位,他们每天都会给他打扫干净,万一哪天廖锋真的回來了呢?
“已经半年多了,那小子到底死哪里去了,妈的,是死是活,好歹也给我们來个信啊!”石头cs打了一半,心头烦躁的很,狠狠的摔了一下手表。
“都怪我,要不是那天我带你们去峨眉山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林佐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懊悔中度过,认为廖锋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
“行了,林佐,我们沒人怪你,发生那样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我说你能不能别每天都怪自己了,我相信如果疯子在的话,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辉板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林佐了,这小子每天把廖锋的床位,桌子,书本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是盼望他有一天能活着回來。
“是啊!林佐,你就看开点吧!,每人的命不同,那小子就是一个打不死的蟑螂,想他死,沒那么容易!”
说到“死”这个敏感词,整个宿舍突然变得安静下來,出奇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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