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最近真的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连侯爷都比不上,每天都会去皇宫里转上一圈,让我们好生羡慕呢。”上官婉儿跟在穆燕儿身边,有些羡慕的说。
而穆燕儿则是疲惫不堪,这些天她一直被程衍叫过去,每日都是在竹娘娘的寝宫里呆着,家中的事情她都无暇分身,只能是交给上官婉儿,让她帮忙自己照看。
“你不知道宫里有多么的难受,还是我们府中比较舒服。倒是你,最近是不是帮我弄得太疲惫?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让红篆去帮你弄点儿银耳莲子汤好好保养下,怎么样?”
红篆在一旁十分不理解到底为什么穆燕儿会对她这样好,明明是两个相互对立的人,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穆燕儿心中也不知道是怎样想的,可自己身为个丫鬟,自然要以穆燕儿的想法为主要的。二话不说,立马转身拍拍绿意,让她好好陪着穆燕儿,自己去厨房吩咐做什么银耳莲子汤去。
转眼已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穆燕儿穿着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上面零星绣着些粉红色的桃花,虽然花样简单,却是绣工精致,显然出自名家手笔。额角贴着银色花钿,也是桃花形状,正合着衣服的花饰,衬得她的脸也是清丽脱俗。
“姐姐,就是因为你这样美,所以侯爷才不多看我一眼。”上官婉儿十分羡慕的说。
两个人走到这花丛深处,不远处便是杨湘怜的卧房,上官婉儿有些避讳的不想过去,毕竟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杨湘怜就送过来那有着催情物质的花茶,这让她十分的不喜欢杨湘怜。再加上,穆燕儿去宫中的时候,绿意和红篆闲极无聊又在上官婉儿身边说了很多关于杨湘怜的事迹,这让上官婉儿总觉得杨湘怜身上有一种让人阴森森的感觉,不想过去。
可这永平侯府中,只有杨湘怜卧房前面的那花园中有最美的花儿,穆燕儿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杨湘怜最近很安静,她只是让丫鬟来找了穆燕儿,说她身体已经好了,但是还有些不爽,就不过来请安了。
眼不见心不烦,这才穆燕儿心里的至理真言。杨湘怜不来烦她,她也不去找杨湘怜的麻烦,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井水不犯河水正好。
“走吧,我们轻轻的看,不吵到她们就好。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都是侯爷的姨娘,不用害怕的。”穆燕儿拉着她,朝那花园中走去。
由于已是早春时节,梅花的花期已过,因此梅园中的梅花大半凋零,已没什么可看的,穆燕儿素喜梨花淡雅,而上官婉儿则是觉得桃花更为娇艳,二人这才来到杨湘怜房前的桃园中。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要让你父亲为你丢脸吗?”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卧房里传来,让穆燕儿一愣。本来看好的花园景色也顿时失了兴趣,上官婉儿也显然被那种声音吓到,扯着穆燕儿的袖口。
穆燕儿本以为是杨湘怜在教训丫鬟,毕竟这是人家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但末了,当她们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穆燕儿却听到了一个童声的哭喊声,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让穆燕儿停住脚步,有些焦急的问身边的上官婉儿:“那是嘉福的哭声吗?”
上官婉儿皱着眉头,仔细的听了听,点点头,同意的说:“好像是。”
林嘉福天生双腿残疾,如今已经四岁多,走路仍是十分吃力,因而平日里也不大在府中走动。虽然也是永平侯的儿子,在府中却没有什么存在感。每次穆燕儿看到他的时候都觉得他瘦弱了很多,但毕竟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所以她只能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而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林熙和穆燕儿都不知道林嘉福在接受着什么样的对待,那个弱小的心灵,还没有健全的心灵,因为杨湘怜的虐待,变得看人都有些畏缩,不敢说话和出声,只是躲在人群中的某个角落,默默的注视着大家。跟其他孩子不同的是,林嘉福的生活环境其实已经变得恶劣起来。
杨湘怜因为林熙与穆燕儿的事情,趁着林熙不来自己这里的时间,经常拿着林嘉福出气,还是四岁的孩童,他并不知道跟其他人抱怨,只是默默的忍受,每天活在惊恐里。
四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做三字经,什么叫做百家姓?他还是该疯该玩儿的年纪,却被杨湘怜逼着做一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而只要有一点儿不如意,她就会叫人把林嘉福带来,用针扎着他身上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比如那些胸口,和小臂。林嘉福的哭声几乎让府中的奶娘都十分心疼,那么小的年纪,每每看见他眼中害怕和惊恐的目光,每个人都变得沉默了。
“娘,娘,疼……”林嘉福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他躲避着杨湘怜手中的针,那针似乎反射着寒光,像是有生命一般,灵动的划过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分。小小年纪的林嘉福眼里,有的只是杨湘怜那张狰狞的脸庞,还有她手中令人感觉到害怕的针。他尽可能的躲避着,而杨湘怜并不让他如愿,她昨日听说林熙又一次的留宿在穆燕儿卧房中,况且最近穆燕儿经常去宫中,显然已经树立了自己的一个圈子,这样是她最忍不了的。
杨湘怜以为她让穆燕儿娶新的姨娘进府,会让她感觉到烦闷,让穆燕儿主动失误,这样她才能够让林熙看到穆燕儿也并不是永远都维持着一张笑脸。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心平气和,甚至跟上官婉儿相处的十分要好;杨湘怜以为新来的姨娘听说外面的那些关于穆燕儿的传闻,进府之后会对穆燕儿心生惧意,加上自己的收买,她以为自己能够有一个帮手,可是她没想到,上官婉儿竟然跟穆燕儿走的如此近;杨湘怜以为在宫中,只有自己有势力,有靠山,最不济自己也能够保着林熙不能够休自己,可是她没想到,宫中皇上会新宠一个竹娘娘,而她又十分的看中穆燕儿,每日都叫穆燕儿进宫中陪伴。
“我让你去做的东西,你都没有做到。你出去又玩儿了一天,弄得满身的都是泥回来,谁给你洗?自己去吧。但是你未曾听我的话,就是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心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好?林嘉福,我告诉你,你不要有这种想法,怪只能怪你爹不来看你,你爹若是多关心我一点儿,我都会对你好一些,你长大之后,要是恨,要恨穆燕儿。知道吗?”杨湘怜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心情。
林嘉福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在哭泣。
穆燕儿在外面听了很久,听到林嘉福撕心裂肺的哭声的时候,她有些忍不住。却没想到身边上官婉儿的脾气更加急躁,推门就进去,杨湘怜被这样的吵闹声吓了一跳,手中还拿着那根长针,上官婉儿气的脸色惨白,把林嘉福护在自己怀中,对第一次见面的杨湘怜道:“只是四岁的孩子,你又何苦拿他撒气呢?若是有不满,直接说出来便可。不用这样……”林嘉福躲在上官婉儿的身后瑟瑟发抖,上官婉儿看着第一次见面的杨湘怜,她甜美的长相和那阴狠的性格实在是不成正比,这让上官婉儿也有些担心。
“呦,这不是新来的姨娘嘛?我身子最近不爽,也没有出去看看,没想到新来的姨娘脾气倒是都很大,竟然敢闯进我的房里?林嘉福是我的孩子,我想要怎么管,应该还不用你来教我吧?况且,你也没有资格就这样闯进我的卧房里,难道侯爷没有教过你规矩吗?”杨湘怜正在说着,上官婉儿却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杨湘怜。
杨湘怜一股气冲上心头,冲着她大喊:“你看我干什么?”
说完,她拎着手中的针,冲了过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婉儿的脸,这张不次于自己和穆燕儿的容貌,让她有些紧张。若是自己能够把这张脸毁了,侯爷一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那样跟自己争宠的人就会少一个。
可是当她刚扑过去的时候,整个人就被一个忽然出现的身影给踹了出去。手中的针也飞了出去,上官婉儿被这样的情况吓得不敢动,只能是呆呆的看着她们。
“究竟是哪个奴才,竟然敢这样对我?”杨湘怜从地上起来,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并没有见过。还以为是哪个卧房中的小厮,或者是跟上官婉儿私通的侍卫,却没有想到,穆燕儿从门口走进来,淡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杨湘怜,还有旁边站着的那个林熙给自己弄过来的侍卫。
“上官婉儿没有资格,那我这个永平侯府的夫人,总有资格进来了吧?或者,你觉得我也没有什么资格的话,我正二品夫人的资格,可以进来吗?”
穆燕儿看了身边站着的人一眼,淡淡的说:“去宫中,叫侯爷回来。就说府中现在有事情,让他立马回来。如果皇上问你,就说我让你去找侯爷的。”穆燕儿的话,虽然并没有什么深意,但是也能够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和在宫中的地位。
如果林熙也回来的话,杨湘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躲在那两个人身后的林嘉福。
“只不过是我在教训我的孩子,不用叫侯爷回来吧?”杨湘怜低头说,但穆燕儿并没有在意她的话,把林嘉福抱在怀里,朝外走了出去。屋里只留下杨湘怜和丫鬟芳枝。
“姨娘,怎么办啊?侯爷回来的话……”芳枝的声音在杨湘怜耳朵里更加刺耳,她狠狠地扇了芳枝一个耳光,说:“能怎么办?侯爷回来难道会因为一个孩子休了我吗?”虽然杨湘怜这样说着,但她心里也是在打鼓,并不知道林熙会如何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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