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过的事，她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给孩子买的小衣服，小鞋子都还放在家中的儿童房里，她无法当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燕晴，就算是和雷霆置气，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这番折腾。你就当是奶奶求你了，吃一点儿，成不成？”苏华清几乎是哀求的，端着勺子的手始终固执的没有放下。

燕晴如木偶般，木然的张开嘴巴，将勺中的鸡汤咽了下去，可没过多久，又统统呕了出来。在后来就是吃一口吐一口，直到她吐的没有丝毫气力，瘫软的趴在床边。

“奶奶，过不去，这事儿过不去了。”她无助的摇着头，窝在苏华清怀里哭。

“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想过不要他，所以他生气了，才离开我的。如果人还有下辈子，他一定不愿意再做我的孩子了吧……我是个这么没用的母亲。”

苏华清将燕晴紧紧的抱在怀里，听着她的话眼圈儿也不自觉的红了。她也是做母亲的，怎么会不明白第一个孩子对于女人的意义。即便以后再有，也是不同的了。

“燕晴，别再想了，别再为难自己了。”

燕晴摇头，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她也不想再去想他，可是她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血，孩子嘤嘤的哭声就响在耳畔，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奶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盼这个孩子，本以为还有六个月就可以见到他了。我甚至不止一次梦到他的样子，小眼睛小鼻子的，像我像雷霆都好，我会疼他爱他，给他所有的一切……我还等着他叫我奶奶奶奶，叫雷霆爸爸……可是现在他就这么没了……”

听着燕晴在怀里哭，苏华清的心就一阵阵的刺痛，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了。

一来，孙子没了，她心里也不好过。二来，她是真的心疼燕晴的。

“燕晴，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过一点儿。”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了。伤害已经造成了，根本没办法补救。

燕晴在她怀中哭了一阵子，最后竟昏厥了过去，身上都是滚烫的，又是连着高烧不退，陷入昏迷。

更糟糕的是，燕晴的意识也开始不清，不停的做着噩梦，惊恐的哭喊求饶。

顾雷霆回到医院，见到燕晴这个样子，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对着苏华清又是不大不小的发了顿脾气。

他走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被照顾成了这个样子。

“你现在知道心疼，知道发脾气了，你怎么不想想是谁将她弄成这样的！”顾昌义冷着脸子训斥着。

“行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雷霆心里也不好受。”苏华清拉过盛怒中的丈夫，又转头看向孙子。

“刚刚我喂她吃了点儿东西，可是吃什么吐什么。雷霆，她不哭不闹，并不代表她不痛。”苏华清无可谈何的叹了声。

顾雷霆沉默，只是将怀中纤弱的女子抱的更紧了。她想要孩子，他可以再给她。只要她好起来，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顾昌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孙子憔悴的神色，也有几分心疼。

“雷霆啊，本来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和你奶奶不该过问的太多。可你们从结婚开始就没消停过，先是燕晴被绑架，现在连孩子都被你们闹没了。我和你奶奶年纪大了，也经不起你们这顿折腾。乔治知道燕晴流产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就不能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