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随口说说的，我说真的，我估计……练常也对纪若兰有几分意思，从平常行为就可以看出来。而且……他的眼神，一个大老粗看谁都很横蛮，唯独看纪若兰特别温柔。如果练常对纪若兰没点想法……我敢把自己切了，他不出手应该是因为纪若兰是人妇，我看得找个机会告诉他纪若兰实际上是弃妇。

“好了李总，不开玩笑了。”纪若兰居然有点脸红，“我们说正经事，我已经找到买家。”

“哦，是吗？价钱如何？”卖，我肯定不卖，但我不能够第一时间拒绝，毕竟纪若兰为这个事情忙了那么多天，我要一步步说服她。我问价钱这是关键一步，实在说服不了，无论她开什么价钱我都说太便宜，不能卖。

“价钱很合理。”纪若兰给我报了一个数，确实很合理，比想象中高，甚至高得有点不符合蓝猫的实际价值，所以我有点怀疑，怀疑真实性，买家……不会是周琦找来耍我们的吧？

“纪总，这个价钱好像……”

“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纪若兰打断了我的话，她以为我嫌弃价钱。

“不，我说的不是你想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过高，你看蓝猫现在的状况，你觉得蓝猫值这个价钱吗？”直觉告诉我，肯定有内幕，甚至有阴谋都说不定，以蓝猫今时今日的环境能卖出去也只能是一个烂价钱。

“李总，我知道你对蓝猫感情深厚，我自己对蓝猫的感情也非常深厚，之所以这样我理解你，你不想卖蓝猫，但你不能因为私人情感而损害大家的利益，不要以价钱过高做借口了，能卖出去已经很不错，卖吧！”纪若兰板着脸，“听我说，我们现在卖了，还了银行的钱还可以分一点，再拖下去就要倒贴了……”

“那倒未必。”我理直气壮道，“没到最后一刻任何可能都存在。”

“怎么样都好，卖了吧，与其冒险……”

“纪总，蓝猫绝对不能卖，蓝猫还有救。”

“还有救？”纪若兰觉得可笑，“李总，自信是件好事，但……自信到自欺欺人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眼下的情况大家都心里有数，蓝猫没救了！而且，银行贷款第一期偿还期已经一天天逼近，无路可走了，你签回来那会我就想问，为什么贷款期这么短？你省利息也得按实际情况看吧，那么短时间我们根本没有偿还能力。”

“还款期怎么了？两年还不够？”银行贷款期一天天逼近？这才多久？纪若兰记错了吧？

“两年？是两个月吧？”纪若兰看着我，“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什么两个月？是两年，你记错了！”当时是我和王律师负责贷款的，谈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听，的确说的是两年，我看了合同，确实写的是两年。

“是你记错了，不是两年，是两个月。”

我认真看着纪若兰，确定她没有因为迫不及待要卖蓝猫而欺骗我之后，我立刻打陈佳电话，让她速速拿贷款合同来见我。片刻，陈佳来了，拿来贷款合同，我翻开一看顿时眼傻，贷款合同确实写着贷款期为两个月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两年怎么转眼间变成了两个月？

“陈佳，你确定没拿错？”我后背在冒汗，虽然天气很冷，但我后背的的确确在冒汗，贷款的时候用的不是担保方式，用实物抵押，蓝猫的工厂。靠啊，那么大一笔钱我去哪里找出来还给银行？而一旦……还不上……工厂就等于是银行的了……我怎么不冒汗？

“就是这份。”陈佳的肯定让我崩溃。

“我出去一下。”我抓着合同离开了我的办公室，离开了蓝猫。

我要去找王律师，我要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当时明明说好两年，合同我也看过，怎么变成了两个月？

我开车到了王律师的律师楼，在一栋大夏的十六层，我去到的时候直接冲进王律师办公室，因为我来过几次，办公厅那些人都认识我，所以并没有人阻拦我，我顺利见到了正在喝咖啡的王律师。

“王律师，请你解释一下怎么回事。”我用力将贷款合同拍在王律师办公桌上面，由于实在太用力，加上我没有关上办公室的门，把外面那些人都惊动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听见了议论声，大概说我粗暴之类。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王律师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去关门，被我抽住了衣领。

“你出卖我？”我一拳捣在王律师脸上，王律师苦痛的呻吟了一声，外面也有几声女性的尖叫，“告诉我，为什么？”我很生气，青筋暴起，我那么相信他，他居然出卖我？他得了什么好处？

“我……能不能先关上门？”

“你怕什么？”我瞪眼着他，“你他妈做都敢做了，还怕别人知道？”

“李总，求你了！”

我放开手，毕竟也不太好看，这不单单是王律师自己丢人，我也丢人。

关完门，王律师坐回到自己老板椅里，从桌面拿起一盒烟，分给我一支，我不要，最后他自己点了一支，吸了一口却呛到了，不停咳嗽。整整半分钟才恢复过来，整个过程我就安静的看着他，没说话，我不急了，事到如今我就想知道原因。

“李总，是我对不起你。”

“废话，你给我清楚，别说废话。”我给自己点了根烟，我自己的烟。

“这件事说起来比较长……”

王律师终于说了出卖我的原因，这件事是有点复杂，这狗日的文化佬找小姐被抓个正着，不是警察，倒像一伙流氓，当场拍了照片，收集了证据。王律师自己觉得奇怪，这些不是警察，却是非常熟识他的人，知道他的一切情况，家庭情况以及他律师楼的情况。

那伙人用王律师找小姐的证据威逼黄律师为他们做一件事，具体什么事没当场说，反正那伙人走了。直到蓝猫出事了那伙人才找到王律师，让王律师以狸猫换太子的方式换了我的贷款合同，如果不干，把他找小姐的照片发给警察，还发一份给他家人以及相熟的人，让王律师身败名裂……具体情况就这样。

“你是律师，你没办法搞定？”我又生气了，平白无故又让人摆了一道，都是有步骤进行的，连我贷款都知道。不用想，肯定是周琦，这个该死的臭女人，想尽一切办法打击我，弄死我，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李总，正因为我是律师才搞不定。”王律师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你他妈把我害惨了！”我拍了一下桌子，“你妹夫不是很牛逼吗？不找他给你摆平？你还有那么多社会关系？这点小事你都搞不好你怎么出来混？”

“李总，我要能让他们知道。”

“怕人知道你还乱搞？你都那么大年纪了，你就那么需要？即便你需要，你不能正正经经找个情妇？你去找小姐，你口味那么重？你他妈就不怕惹病？”我觉得很委屈，很郁闷，我被王律师害死了，而且还是这么恶心的……一个小阴谋。

“李总，你像我这么大年纪那天你就明白了！”

“什么意思？找小姐还有理了？”我觉得好笑，如果是平常我一定能笑出来，但今天我笑不出来。

“不是有理，而是……这个事情怎么说呢……”王律师想了想道，“即便有情妇……那也得去换换新鲜的吧，又不花多少钱。”

“不花多少钱？你看你花了我多少钱？那么大一笔钱你让我怎么还？”

王律师沉默，摸着脸上被我捣了一拳的地方，那里已经肿了起来，青紫色，估计很痛吧，我看见王律师一直在冒汗，不过他活该。

为什么我还可以和黄律师那么好聊？我不是很生气吗？我是很生气，但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现在最主要就是想办法把麻烦解决。况且，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他，他这个出卖我并非为了利益，我可以一定程度上接受这样的出卖，至少暂时能接受，怎么都好，我还得靠他，账可以过阵子再和他算。

“这次是意外，我没办法。”

“你告诉我你是弄的？当时我有看合同，怎么成两个月了？”

“那杯水。”王律师说。

妈的，我知道了，我看合同的时候王律师在喝水，我看完交给王律师那一刹那王律师水杯没拿稳泼了一点到上面。这个不是意外，是王律师的诡计，把前面两页弄湿，银行那家伙把前两撕毁了说重新弄两页，其实他拿出去以后重新弄了三页，回来的时候王律师自己看了一遍，然后给我看，我只看了前面，看见相同的，并没有问题，下面我大致游览了一下就签了名。

他妈的，原来是我自己大意，可是我并没想到王律师会出卖我。令我稍微感到安慰又笑不出来的是，王律师告诉我即便我看出来问题也没关系，顶多说银行那家伙打错了。但是，王律师还有第二、第三个方案可用，除非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完成贷款，否则最终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