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运转灵气，陈凡只感觉体内经脉像是火烧一般，那种感觉，准确的说，更像是有人用小刀在他的经脉处刻划。
不光如此，十成的灵气进入他的身体，八成的灵气瞬间就逸散出去，剩下的两成在他体内游走，也是慢慢消散。
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他的心脏处有一道深深的裂痕，是当日被楚沉舟用神剑贯穿所致，灵气一运转到这里，便有一股强烈难忍的撕裂痛处。
这一个伤痕可谓致命伤，只不过上面闪烁着淡淡的黑色光芒，勉强维持他的心脏不会崩裂，但是裂缝也不会消失。
这黑光正是小黑恨天道的力量所形成的戾气，戾气是恨意所致，只要世间之人还有恨，戾气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
此刻陈国空气中就有淡淡的戾气漂浮，常人甚至一般的修士都看不见这种气体，但是在陈凡眼中，这种气体却十分鲜活，呈现黑色，如夜色一般。
伸出右掌，陈凡抓住一缕淡淡的黑色戾气，将这股气体融入到心脏中，那股心脏撕裂的感觉顿时消退不少。
只不过这戾气与灵气却极为排斥，陈凡将其融入心脏，那些灵气一运转到心脏处，便被逼出体外，不能被吸收丝毫。
“恨天道……这可真是麻烦了！若是不能吸收灵气，我的修为要怎么增加？”
脸上带着苦笑，陈凡缓缓从修炼的状态中醒转过来，此刻他心脏的情况，对他来说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
若是不吸收戾气，他的心脏必然有一天会崩裂开来，若是吸收戾气，他则是不能吸收半点灵气，修为不会再有提升，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低。
而且他隐隐感受到自己眉心的七色神眸中，有些异物，显然是当日小黑在其中留下了些东西，只不过他此刻灵气不够，打不开罢了。
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抛却，现在他还想不到什么修炼的好办法，再坐在这里吸收灵气，也是浪费时间。
一想到这里，陈凡从床上走了下来，颤颤巍巍的适应了下，终于是在摇晃中站直了身体。
在门外两个侍女惊讶的目光中，陈凡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制止了两个想要叫人来的侍女，他便独自走在院落中。
这院落十分优雅，平时是皇帝和妃子赏花的地方，载满了花花草草，清新的草木气息传来，对于修养的病人来说，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深深吸了口气，不顾跟在后面的两个侍女，陈凡在庭院中踱步，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戾气，灵气，这两者究竟要怎样才会共存？”陈凡浑身披着月光，大脑高速运转，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戾气是恨天道的产物，是修士的恨意所生，这应该算是一种情绪上的力量！说起来，灵气虽然被修士所熟悉，但是它的构成又是什么？”
陈凡无言望天，苦苦的思索，伸手间，一缕淡淡的黑色戾气被他抓在手中，同时一股乳白色云烟状的灵气也被他抓住。
这两种气体在他的手中，可谓是水火不相容，一碰触便会发出阵阵强烈的声响，像是水与火碰触一般，两者瞬间消融。
陈凡反复试验了几次，都是这种效果，甚至他将体内的‘启’字符箓都召唤出来，将四周的空气排除干净，在真空中尝试都是无法实现共生。
“戾气只是恨天道的一种产物，还有一种是杀意凝聚的煞气！既然戾气和灵气不共存，那煞气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陈凡眼睛突然一亮，手中微微收缩，一点拇指大小的猩红小点，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杀人不多，所以凝聚的煞气也不是很多，这一点猩红的煞气出现，他体内的功法符箓顿时一阵震动，好似被吸引一般，纷纷在他体表浮现。
黑色的符箓将那点煞气吸引过去，隐隐一把三尺长的双面刀刃在他的手中浮现，不过这刀刃甚是虚幻，只不过出现一瞬，就已经崩散。
“原来如此，哈哈，我知道了！”陈凡此刻却是一脸喜色，这刀刃他记得，正是当日小黑凝聚的兵器。
此刻这刀刃浮现一瞬，他心中已经有了明悟，体内的黑色功法符箓一阵欢呼雀跃，一章神通暗暗浮现。
这神通名为‘戮圣符兵’，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如何使用戾气和煞气，凝聚成兵器的方法。
“小黑的黑色符箓都是由戾气构成，但是想要形成符兵，却是需要这股煞气的力量！”
陈凡脑后玉骨的悟道灵根闪烁着光芒，他的眼中也迸发出惊人的光亮，将一切都想明白了。
原来小黑留在他体内的黑色符箓，通体都是戾气，以前他每次参悟的时候，心中都会生出神魔交战，星河破碎的景象，也是这个原因。
戾气是静，可以构筑不变的符箓，煞气是动，一动一静合在一起，便是威力无穷的符兵。
构建戮圣符兵需要自身的戾气和煞气，他准备从自己的记忆中将其提取出来，当然这是十分危险的。
如果不小心，被戾气反噬，整个人就会迷失在恨意之中，严重者甚至会失去人格，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有了想法，陈凡闭上双眼，缓缓回忆过往的记忆，他此刻脑海的记忆海洋，经过戾气一个月的蚕食，已经大半变成了黑色。
此刻在他的回忆之下，这股侵蚀瞬间加剧，整个记忆海洋一瞬间就变成了全黑。
黑色的记忆海洋带起滔天的巨浪，陈凡感觉自己作为人的感情正在渐渐失去。
这让他心中暗暗焦急，若是情感消失，他的人格也就不复存在了，这也是当初小黑说的副作用。
原本人回忆起过往记忆时，心中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波动，或是感动，或是喜悦悲伤，所以记忆才会是多姿多彩的。
但是此刻陈凡回忆过往，心中只是无悲无喜，这便是恨天道的力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最终只会记忆完全与戾气同化，变成无情之人。
眼看着此时的陈凡记忆，已经都被戾气侵蚀干净，他都准备放弃了，但是他的脑海中央一点，却一直有一点顽固的色彩不为所动。
正是这色彩的存在，才让了陈凡保存住了人格，此刻在他的回想之下，这一点色彩突然膨胀，如同一个种子开花落叶一般。
一幕幕的光影闪过，这些都是陈凡前世在地球所经历的事情，不怎么多姿多彩，但是却让人难以忘怀。
此刻这些记忆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纷纷的冒了出来，在他黑色的记忆海洋中，撑起了一个万丈高的七色巨树，七色的记忆缓缓开花结果，将四周黑色的海水排开。
因为前世记忆，此时恨天道的力量他仍可以驾驭，但是不会被其控制，这就是陈凡现在的状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地球带过来的记忆，竟有这般效果，这恐怕是小黑也想象不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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