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但陈平不想再跟他有太多的牵扯了。

无论是因为不合的恋爱观，还是因为他的弟弟是秦问。

陈平觉得自己可能也是一个固执的人，所以才会固执地住在老楼里，固执地每月把大半工资捐给孤儿院，固执地独来独往，固执地忘不了“方谨言”。

所以才会淋着突然下起的大雨回到自家楼下时，看到“方谨言”身影，就像一个月前那样。

“陈平……”

陈平上楼的脚步一顿。

哦，不是错觉。

陈平转过头，一楼的灯还没修，黑暗中他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但秦问肯定不会像一个月前那样狼狈地浑身湿透，他带了伞。

陈平继续上楼，身后有脚步声，秦问在跟着。

他打开了门，秦问眼疾手快地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挤了进来，陈平没有说话，没什么好说的，骂都懒得骂。

“你吃饭了么？”秦问先开口了。

“你不知道么？”陈平冷笑了一声，“没派人跟踪？王警官呢？”

秦问又露出那种委屈的表情，陈平很熟悉，每次“方谨言”撒娇的时候，都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陈平冷漠地把脸转过去，不要心软，那是装的。

“我只派人跟踪了两天，那次你说约了人去孤儿院，我们调查时没发现你有密切的朋友，我……我怕你有隐瞒，但是第二天你为了我把小王打了一顿，我就没怀疑你了。”

“谢谢，”陈平冷声说，“我要换衣服了，你还要在我卧室呆着么？”

他刚淋了雨，衣服湿透了。

秦问这才发现他穿的很单薄，被雨水打湿后，衣服紧贴在身上，这副模样……秦问喉结动了动。

陈平冷笑一声，一扬手把衣服脱了。

秦问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原地蹦了一下后噌地窜出去，还把卧室门给他砸上。

胸口还有残留的淡淡的吻痕，怒火更盛了。

做都做过了，装个屁的清纯。

陈平裸着身子去洗澡，秦问没走，不知道苟在哪里。

等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再出来，秦问居然还没走，甚至端着一碗粥：“喝点粥暖暖”，然后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先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陈平真想问问是不是当警察还要考演技。

不过想想，应该是的，不然严今怎么能胜任卧底的角色。

沉默着把衣服穿好，走到客厅，饭桌上还摆着一盘炒鸡蛋。

蛋都铺不好，还会炒鸡蛋？

陈平在桌前坐下，秦问立刻把碗筷放到他面前，然后说：“多少吃点吧，不能浪费。”眼神小心翼翼，还带着期待。

这个样子倒是和“方谨言”没什么两样，但是陈平在警局见过工作状态下的、真正的秦问，和这种傻甜形象可一点都不沾边。

不过秦问说的对，不能浪费，这是他家的大米鸡蛋，扔了可惜，他也有些饿，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于是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意料之中的，很好吃，火候合适，盐放的也合适。

那份难吃的蛋盖饭果然只是为了强化傻白甜富二代人设的作品。

陈平顿了顿，嘲讽地说：“委屈你了。”

当警察，不去拿奥斯卡。

秦问好看的眼睛暗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这是我的任务，我信任你，但我不能拿同事的命去开玩笑，你也知道，就那个晚上我为了找你暴露目标，就害严警官差点没命。我希望你理解我。”

“对，你没错，错的是我，”陈平喝着粥，说，“我不该喜欢上你。”

差点害得他心上人没命，陈平觉得秦问脾气还是不错的，没把他打一顿，还坐这心平气和地说话。

粥有点烫，烫得眼泪差点出来了。

秦问表情凝住了。

陈平又喝了几口，放下筷子看向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已经……我已经很明显了，我没有对别人好过，但我觉得这一个月，我对你已经超出一般朋友的好了。更何况，我不喜欢你能愿意跟你上床？”陈平深吸了一口气，憋回眼泪，“你打算用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就把我打发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秦问抿了抿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

“恩，”陈平收回视线，“至于那个晚上，我喝多了不太记得，反正你也是玩玩，所以就这样吧，就当没发生过，我继续过我的老百姓生活。”

你也继续喜欢你的严今吧……这句话，陈平不愿意说出口。

秦问脸色沉了沉，“我哥跟你说我只是玩玩？”

陈平：“你不是说没跟踪我？”

“我，”秦问顿时有些慌乱，“我只是……”

“行了，”陈平打断他，声音冷漠，“这次我不计较，但是要是还有下一次……我是良民，你再跟踪我，我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