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木子脚步声消失后,萧竹站起身,朝亭子边缘走去。
他不知道这个亭子有多高,下面是什么,若是摔下去,有没有什么危险。
但好在,身子刚出栏杆的一半,就被人拉了回去。
“大人,”身后的人道,“独坐莫凭栏,大人小心。”
听声音,正是昨日那个侍卫。
“谢谢,”萧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平静道,“这是你第二次帮我了。”
侍卫没有说话。
萧竹坐下来,突然冷声喝道:“说,为什么叫我丞相!”
侍卫忙跪下,“大人,臣只是一时口误……”
“说实话,”萧竹道,“否则,我把此事告诉将军。”
那人咽了咽口水,老实道:“回大人,臣叫吴望,在这当差许多年了,臣说的丞相大人,不是如今的大绥丞相……”
萧竹抿了抿嘴,示意他继续说。
“而是前绥国丞相,司培风,司大人。”
司培风!
听到这个名字,萧竹身形一晃,差点栽了下去。
“大人,大人?”吴望急道。
“没事,”萧竹头疼欲裂,勉强稳住心绪,道,“我和……司培风,长得很像么?”
“大人患有眼疾,需遮着绸布,除去眼睛,就真的一模一样了,”说到这,吴望叹了口气,“只可惜司大人已经过世了。”
“他过世了?”萧竹微怔,“因何过世?”
“这臣就不清楚了,”吴望道。
萧竹头痛得如万钻进了虫子,身上亦忍不住地颤抖。
昨夜噩梦后,他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却万万没想到……
原来那个丞相和元昱口中的培风是同一个人。
而且已经死了!
是在他遇到元昱之前死的,还是之后?
将军和丞相,虽都是男儿身,可这样的身份地位才叫般配。
他只是个教书先生,何德何能遇到元昱将军?
可恨他失去了记忆,元昱又不愿他想起。
元昱说他是他唯一的夫君,至始至终都是。
真的至始至终么?
那司培风算什么呢?
他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元昱一边吻他,一边念着的“培风”,算什么呢?
“我凭什么信你?”萧竹声音冷清又平静,可被绸布遮住的眼睛,早已酸涩不已。
小木子回来时,远远见到那个侍卫长站在萧大人身侧,而萧大人神情有些恍惚。
他急忙垂下眼,抱着衣服过去。
“大人……”
“我们回去吧,”萧竹站起来,“我乏了,不想再逛了。”
小木子称是,转身时,看了吴望一眼。
夜晚,御书房。
“今天可有什么事?”元昱向站在底下的人问道。
“回皇上,”小木子道,“萧大人今日在观湖亭坐了会,说冷,命小的回去拿衣服,小的拿衣服回来后,见吴望在亭里陪着大人呢,大人说乏了不想再逛,就回去了。”
“恩,”元昱道,“有侍卫在,你回去拿衣服也无不可,但不能留他一个人,明白么?”
“小的明白。”
小木子犹豫了,他想说吴望和萧大人的神色似有不妥,但又想到,萧大人平日温文尔雅,待他们极好,对皇上的爱慕也是看在眼里的。
也许是他多虑了,这样贸然说出去,岂不是让皇上疑心。
最终,他还是没再说什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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