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任的守城方法只是这么简单吗?答案当然是不!
接下来便是陈任这一系列动作的最关键一步,在陈任的命令下,守城军拿起了火把,直接点燃了在城头残留的火油。
火油泛起了火焰迅速沿着火油的痕迹迅速向下蔓延,那在昨天让山越军绝望的火焰再次出现了,此时其他三面城墙也开始出现了火光,这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商讨好了的守城计策。虽然,那些江东军士也知道这个策略,但能和陈任他们几乎同一时间使用出这招,可见那些江东军士指挥得还是不错的。
也就是陈任这转头望的一瞬间,城墙上的火势已经蔓延开了,并且迅速扩展到城墙下,将城墙下的山越军与城墙上少量的依然在攀爬的山越军隔离开了,那些在城墙上的山越兵看着下面熊熊燃烧的火焰,根本没有别的退路,只得继续向上攀爬。
很可惜,当他们费尽力量爬上城墙的时候,面对的,只有陈任和守军的刺枪,带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落下了城墙,成为那火焰的粮食。
陈任却是并没有像昨日那样继续丢尸体来助燃,而是等待火焰熄灭后,再次将刚才的守城招数再用一遍。没错,豫章城的守城器械是充足,但是再充足也有用光的时候,豫章城内囤积的粮食足够城内百姓和守军用上一个月了。而且不说山越的粮草被陈任一把火烧得差不多,还有孙坚的援军也不会坐视豫章城就这么被围,只要孙坚的援军一到,山越军自然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陈任守城的目的只有一个字,拖!用尽所用力量,用尽所有方法,就是拖到孙坚来援,就是拖到山越退兵!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已经过了正午时刻了,显然这次山越是下定了决心要在今天将豫章城拿下,第一天收集的山越的尸体已经全部丢在城墙下烧光了,连从山越兵尸体上拔下来的衣服都丢光了,火油也没有了。陈任和守军只用拼命的将城头上仅有的石头和圆木丢下去,陈任知道,接下来,就要面对最残酷的白刃战了。
在陈任的命令下,三百名守军统统换上了大刀这种便于劈砍的近身武器,陈任也是将钢枪握在手中,带领着守军干脆向后撤了几步。刚刚丢石头和圆木的时候,这些守军可是耗费了不少气力,趁着这短短的一刻时间休整体力。
终于,第一名山越兵爬上了城头,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这名山越兵还没来得及庆祝,就捂着喉咙掉了下去。但是,越来越多的山越兵紧接着爬了上来,陈任一声令下,那些刚刚休整了一会的守军一边大吼着,一般挥舞着大刀劈砍那些山越兵。
不得不说,陈任之前的自信是相当有道理的,在陈任的带领下,区区三百名守军,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力,竟然彻底压制住了那些攀爬的山越兵。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具具山越兵的尸体从城头上落下,就算是没有当即被守军砍死的,从这么高的城墙下掉下去,性命也早就在阎王那报了道。
但是,这种突然迸发出来的力量毕竟只是暂时的,在半个时辰之后,守军终于出现了伤亡,一名守军在奋力砍倒一名敌人之后,大刀直接劈在了城墙上,竟然卡在了石缝里,一时拔不出来。趁着这一瞬间,另一名山越兵直接扑到了这名守军的身上,拿起咬在牙间的大刀便劈在了那名守军的脑袋上。
不过,还未等那名山越兵收回大刀,一柄钢枪便从侧面刺穿了他的脑袋,正是陈任赶到了。豫章城的城墙太宽了,只有三百名守军守住这一阵线,已经明显有些不够了。陈任开始像个救火员一般,在城头来回奔走,只要有一名敌人漏了出来,陈任就急忙赶去扑救。
但是,有了第一名阵亡的守军,就很快便有第二名、第三名,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守军开始守不住城头的战线,频频向后撤走。经过了长时间的砍杀,守军的大刀已经出现了缺口,一名守军在劈砍的时候,手中的大刀骤然断成了两截,但是那名守军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杀戮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直接扑到面前的敌人身上,用上人类最原始的武器,狠狠的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而另一头,一名守军被三、四个山越兵用刀劈在了胸口,那守军顿时两眼变得赤红,直接抓住砍在身上的大刀,咬着牙,推着前面的好几名山越兵一同摔下了城墙。
陈任依然冲在最前线,手中的钢枪宛如银蛇吐信般,用最短的时间,用最短的距离,刺杀身边的每一名敌人,往往都是枪尖在敌人的致命的地方一点便退,紧接着便是一道血箭射出。
不行!不能退!一定要守住!陈任的双眼再次赤红,手中的钢枪却是精准的刺杀着每一个敌人。忽然陈任的脚下一紧,却是一名山越兵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抱住了陈任的大腿。
“呀啊——!”一见陈任暂时不得动弹,周围的五、六名山越兵立刻举着大刀便跃了上来,后面更是跟着更多的山越兵冲了上来。
但是陈任又岂会如此中招,右手持枪一扫,将那五、六名在空中的敌人扫退,左手抓起那名已经死去却一直抱着自己的山越兵,直接丢到对面,这一甩可是包含了陈任的巨大力量,一时间十来名山越兵被自己同伴的尸体给推下了城墙。
陈任虽然击退了面前的敌人,但身子也因此而露出了破绽,陈任只感到右手一痛,却是一名山越兵趁着自己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举刀砍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多亏了陈任见机得快,及时将手臂缩了回来,才免除了了断手厄运。
但饶是如此,手臂上却是被砍了道深见白骨的伤口,痛得陈任差点抓不住钢枪。愤怒的陈任,直接起脚踢在了那名山越兵的脑袋上,那山越兵的脑袋直接被踢得歪到了一边,眼见就活不成了。
陈任将钢枪换在左手发力,右手却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有些麻木感。血大量地从那道伤口处流出来,而陈任却没有时间去包扎,只能放任伤口流血不管。
有过了半个时辰,陈任和守军已经退到了城墙的另一头,因为大量流血的关系,陈任的脸色变得苍白,而在他的前胸和大腿上,又凭添了两道伤口。原来的三百名守军已经只余下百余名了,但是在城墙上,最少躺着了两千余名山越兵的尸体。
陈任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怒吼声,那些都是从其他城墙上传来的,说明其他城墙都还没有失守。陈任更加咬紧了牙,其他城墙都还没有失守,其他城墙上的兄弟都还在努力,甚至连那些百姓都在拼杀,我这里更加要守住!这是陈任在一瞬间闪过的念头,背后一紧,却是已经贴在了城头另一边的城墙上了,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一想这点,陈任手中的长枪更加快了,在他的面前,上一名山越兵所喷出的鲜血还未落下,下一名山越兵喉间的血液又喷了出来,在陈任的周围,渐渐地被这些血雨所笼罩了。
“杀啊——!”忽然一声熟悉的喊杀声从城外传来,陈任挑下一名敌人,忽然想起来了,这是周泰的声音!是周泰!援军来了!
陈任本来已经接近枯竭的力量,却因为这一线希望而再次涌出,钢枪一圈圈地横扫,在陈任的周围直接划出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大家杀啊!”有了希望的陈任,自然没忘记给战友希望。果然,在听到陈任的声音后,本来已经有些绝望的守军也都开始兴奋地喝喊着,一时间竟然把人数众多的山越兵杀退了不少距离。
陈任一枪横顶在了面前一排山越兵的胸口,全身一发力,竟然推得那些山越兵还有后面所有的山越兵飞快得倒退,直接推下了城墙,因此而到达城墙边的陈任向着城外一瞧。
城外不远处,一大批身着铠甲的士兵正飞快地赶来,而带头的那人却不是周泰,身着赤红战甲,手持银枪,正是陈任的学生——孙策!
陈任狂喜,不仅仅是周泰,连孙坚的援军也到了!城下的山越兵在发觉到背后的援军后,都显得惊慌失措,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溃逃。
正当陈任大喜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冰凉,而肚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陈任底下头一看,只看到一小块血淋淋的刀尖从自己的肚子上伸了出来,转头却是瞧见一张面目狰狞的山越兵的脸。陈任手中钢枪一挥,直接将那山越兵的脑袋削去了一半。
看着左右正在败退的山越军,陈任想起后世的那一个被最后一颗流弹打死的笑话,不由得跌坐在城头苦笑,自己会不会就是最后一个死在这场战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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