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警方应该是料到嫌疑人会全副武装的出现在公共场所，所以整脸人像照下还单独留了一张眼睛照。
很普通很普通的丹凤眼。
然而眼睛的白眼球之上，却长了很小的三颗黑痣。
这么小众又明显的标识，也让韩瑶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嫌疑人——
就是眼前同样丹凤眼，且眼白上有三颗痣的张强！
“他就是凶手！是通缉犯！老板快报警！”
小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急忙往韩瑶身后躲去。
而被发现的张强这时突然将手伸入怀中，接着掏出一柄类似于凶器的黑色长物，朝着最前方的韩瑶直直捅去——
直播间的画面，到这里截然而至。
看着提示“信号已经断开”的黑色直播页面，粉丝们像疯了一样开始刷屏。
粉丝1：“哦莫哦莫，这剧情走向也太颠了吧，玩个鬼屋把真凶手给招来了？”
粉丝2：“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剧本吧？是剧本吧？应该是剧本吧！怎么看的人眼前一亮一黑又一亮的！”
粉丝3：“剧本个鬼啊，都掏刀子了，赶紧报警啊，都要出人命了！”
粉丝4：“我已经打好车了，现在就去现场，我有一种预感，我马上就要见证历史了！”
粉丝5：“我妈早就说七月别乱玩鬼屋，迟早要出事，看看看，出事了吧！”
粉丝6：“……”
……
断开直播间的鬼屋里，韩瑶和小粒并没有如直播间观众们想象中那样遭受到袭击。
因为张强从怀里掏出的并不是什么刀子，而是一支录音笔。
“你们冷静，我不是凶手，不信你们听，这是我跟赵远打起来之前的录音，我真的没故意杀人！”
张强匆忙替自己解释了一句后，点开录音笔。
听筒里随即传出张强和一男一女的声音。
“贱人，老子邀请你共赴天国，你竟然敢骂老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今天我就让你感受感受，被癞蛤蟆上是什么滋味！”
“呲啦——”
“啊——”
“不要，我求求你了，我错了！
“你不要这样，救命啊，救命！”
听着像是撕碎衣服的声音之后，是女人接连发出的惊恐求饶声。
接着一段长达十几秒的杂音之后，一道像是门被撞开的“砰！”声响起。
“王小姐？”
“小张，救我，救我！”
“妈的，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来破坏老子的好事！”
“……”
又是很长的一段杂音，从中偶然还能听到打斗声和东西被碰到倒地的声音。
最后的录音从一道椅子被拖行的声音处戛然而止。
张强也在这时收回录音笔，继续向面前的二人解释道——
“听到了吗，我真的不是凶手！”
“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快递员，上门收快递的时候刚巧遇上赵远行凶。”
“本来想见义勇为一把，却被砸断了一条腿！”
“当时赵远本来是被赶来的警察抓住了的，谁知道那个姓王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反咬我一口，说是我行凶，我就变成了凶犯！”
“可你们听录音，我才是被冤枉的啊！”
为了提高话语的可信度，张强解释时的声调一句比一句高。
韩瑶一手按住小粒示意她冷静，视线却从未移开张强的那双眼睛。
听完张强的解释，她第一时间提出疑问——
“那你这些年为什么要逃？把录音给警方听不就好了？”
“……”
张强眼神一暗，随即解释说：“这录音是我前女友年前才发给我的，说是整理旧手机时才发现那天通话时录了音。”
“而且这录音真论起来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赵远……的的确确是我杀的。”
开始揭露自己内心深处最阴暗的秘密，张强的语气一改刚才的滔滔不绝，变的吞吞吐吐。
“因为姓王的指证，我被警方带走。”
“等待判决期间我因为腿骨折住院治疗，在这期间，赵远好几次传纸条进来羞辱我。”
“有一次还说要约我上玫瑰公寓的天台……我那天实在气不过，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真的去了公寓。”
“没想到去的时候电梯正好还在维修，就走了楼梯。”
“上去以后我蹲守了好一会儿，赵远才疯疯癫癫的上来。”
“那天他好像是喝醉了，整个人和神经病一样，我活生生把他打服，最后一个火气上脑还随手扯过电线开始勒他，直到他没了气……”
“但我发誓，我只失手杀了他一个，后面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冒险来一个鬼屋试图找出真凶啊！”
张强摊开双手，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哭腔。
可无论他说的怎么样情真意切，小粒都不怎么信他的解释。
“你这些话还是留着跟警察蜀黍说去吧，我可是看过完整新闻的，你还打算杀赵远父母灭口来着，人家父母受了伤还录口供来着！”
“我没有！我对他父母根本不熟悉！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张强激动的为自己辩解，脖子上都扯出了青筋。
小粒看到他这样更加害怕，往后缩了缩。
“你别乱来啊，直播间肯定有人报警了，这些被冤枉的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去吧，我反正是不信……”
“你……”
“他没说谎。”
韩瑶突然开口，打断二人的对话。
接着，在二人双双投来的惊疑目光中，她将两张A4纸页递给小粒。
“这是压在报纸下的，你看一下。”
“什么呀？”
带着疑惑，小粒接过纸页，低头看向上面的文字。
第一张纸页有些老旧，上方中央写着六个大字——
“天国入盟协议。”
“今1990年，赵国超，王萍自愿携儿赵远，将三十万存款自愿上交天国，永入门下。”
“并承诺，因我夫妻前世欠儿赵远孽债，害赵远今生成不健全子，为能让他死后入天国，我夫妻愿意每月上缴一半工资给天国，望我子日后平安。”
协议文字之下，是两个指纹印和亲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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