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不认识的人叫了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名字,余澜仅用几秒迅速思考确定,这个神志不清的人认错人了。
“你认错了。”
余澜低声说了句,想要躲开走,却被陌生男人一把搂住。
男人嚷嚷起来,嘴里都是胡言乱语:
“魏薇我知道是你,你别走,出轨是我不对,但我还很爱你,能不能不离婚,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男人的声音引起夏槐芝的注意,她已经向这边看过来。
余澜没办法,被迫挽住男人的胳膊往外走,只给夏槐芝一个背影:
“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刚回到大厅,余澜就立刻甩开手,面无表情道:
“你认错人了。”
“还有,出轨不配被原谅。”
余澜说完话想走,又被男人拽住:
“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是魏薇,我的魏薇跟你一样好看。”
余澜在心里翻个白眼,果然不管睡在身边的人多么貌美,该偷腥的人还是会去偷。
哪怕外面那个比不上家里的一星半点。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醉还是装醉,总之,她已经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乌合之众,浊气泛滥。
男人从桌上端起一杯酒,说要以酒赔罪,让余澜陪他喝了才能放她走。
“你有病啊,赔罪酒为什么让你该赔罪的人跟你一起喝。”
实在没忍住,余澜爆了粗口。
她胃里不舒服,白天自理发店出来后就没吃东西,直接从市区打车过来,路上的两三个小时里已经很难受,这杯酒她不可能喝的。
“你不喝就是不原谅我,你还是在恨我是不是?”
“结婚十几年,我就出轨这么一次,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男人突然大喊起来,还带着哭腔,声音越来越大,吸引周围的人看过来。
真是越想低调,越会成为焦点。
余澜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什么都没查到,还被缠上脱不了身。
“你就原谅他呗,他都那么真诚的道歉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家开始起哄。
也许是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让男人有了底气,也或者是他嗑嗨了,早就没了没理智。
那人一把搂住余澜的腰,端起酒杯开始往她嘴里灌酒。
胃里绞痛越来越明显,余澜挣扎着,一半被灌进嘴里,一半漏出来,顺着领口淌进衣服里,冻得她直打寒颤。
不知道被灌了几杯,胃里除了疼,开始燃起阵阵灼烧感,翻涌过后喉咙里有血腥味。
余澜奋起挣扎,猛地挥手打掉男人的杯子,玻璃杯摔碎在地面发出不小的声音。
胃痛让她冷汗直流,余澜强撑着,脸上分不清是酒还是汗,细小的水珠滴滴滑落,印着惨白的面庞有种不顾死活的美。
太疼了,每次呼吸都像是用锤子在胃里面砸下一根铁钉。
“对啊,我就是,不原谅。”
余澜拼尽最后力气,说出来这句话,说得缓慢,但很坚定。
她突然间想清楚这么多天矛盾的心情,她不原谅,她没办法原谅出轨。
明明只要服软一句,就可以顺利离开这里,但是余澜说不出口。
她不能说违心话,替那个女孩原谅他,没有人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气才逃出去。
怎么能因为男人轻飘飘的道歉和眼泪,就说出“没事,我原谅你了”。
无论是七年,还是十七年,出轨这件事没办法用时间来压住天平,帮他开脱。
她没办法说,算了,忍一下就过去了。
当周绪选择出轨的那一刻,他们的感情就已经结束了。
男人的表情变了,明明眼里还有没流出来的眼泪,这会竟能从他脸上看出来狠厉。
他一把掐住余澜的脖子,重新端起酒杯往嘴里灌。
“你说你会原谅我!你说啊!!”
男人面容扭曲,声音已经有些癫狂,余澜一直不屈从让他十分恼怒。
胃绞痛已经到了极限,血腥感已经冒到口气,她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红色的血溅到杯子里,男人的手上和袖口,男人惊住,吓得连忙松开手后退两步。
突然失去支撑点,余澜软绵绵的瘫坐到地上,她不住咳嗽,又咳出来几口血。
她努力不让自己倒下,但视线越来越模糊,头也阵阵眩晕,几乎要撑不住。
夏槐芝后花园走出来,似乎也注意到了骚动,向这边过来。
到底要碰上面,还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余澜垂下头,她的手掌按在一块玻璃碎片上,已经扎出血,但她感觉不到疼,其他地方比这里更疼。
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下来,一阵淡淡清香钻入鼻子里,说不上来是木香还是果香,很好闻,让人安心。
余澜被外套包住脑袋,身体一轻,双脚离地被人打横抱起来。
透过衣边的缝隙,她看到镶着黑色猫眼石的男士颈链,垂在锁骨下的位置晃晃悠悠。
“你还真是会惹麻烦。”
失去最后的意识前,余澜听到了这句话。
声音有点熟悉,但她没力气思考,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