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弟弟到了上学的年纪，学校里的规章制度没能纠正过来一身坏毛病，反而因为他身形比别的小孩都高大，更加方便欺负同龄孩子。

刚开始只是偷偷撕坏同学的作业，往别人饭盒里吐口水，后来越来越明目张胆，开始霸凌同学，看不爽就会把人堵在厕所里打一顿，常常欺负的同学哭着找老师告状。

班主任三番五次的叫来家长，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爸爸表面上答应着肯定会好好教育，回到家里却说这么点破事也值得天天叫，这个老师无非想要钱罢了。

奶奶更是说男孩子小时候淘气很正常，那是因为太聪明，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

爸爸以“补课费”的名义偷偷给班主任塞了钱，过节时候也会提着礼物去家里，美名其曰联系联系感情。

后来班主任对弟弟的事真就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怎么叫家长去学校了。

于是弟弟在学校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我因为之前给刘嫂子送猪仔的事，上学晚了，所以现在还在念小学，跟弟弟是同一所学校，常常能听到学校广播里公开批评他。

家里时不时会有家长领着小孩来告状，但奶奶非但不会教训弟弟，反而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说他们是嫉妒自己有个聪明强壮的大孙子。

如果有情绪比较激动的家长，她直接把拐棍一扔就躺倒在地上，大喊大叫着“打人了！打死人了！”

奶奶的腿上有伤，再加上年纪大了，往地上一躺基本没人敢动她。

对弟弟在学校的所作所为，爸妈熟视无睹，奶奶极力袒护。

上一世，他们也是这样纵容他，导致弟弟上到三年级时，把一个同学推下楼摔成高位截瘫。

我还记得当时被弟弟推下楼的小孩，是我们同村的孩子，名叫大柱，大柱性格孤僻，不怎么爱说话。

弟弟推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弟弟叫他的名字，大柱没有及时回应。

我那时候已经没有上学，跟妈妈做工后每天回家都很晚。

弟弟把大柱推下去那晚，我刚回到家里，就听见爸爸和奶奶说：“那也没办法了，只能让楠楠嫁过去。”

大柱父母死得早，他一直跟着大伯张老头生活，他大伯是个远近闻名的无赖，光棍一条。

快五十岁的老头子，身材矮小佝偻着背，小眼睛提溜儿转，每次来我们家都要往我身上瞅，贼眉鼠眼的模样叫人十分恶心。

有好几次凑到我跟前说，闺女长大了真是不一样，越来越水灵。

他呲着大黄牙满脸堆笑，想要拉我的手搂我的腰，幸亏妈妈就在旁边，帮我挡了下来。

大柱被摔成高位截瘫后，张老头找上门，开口就要五十万。

虽然我家在当地算是条件还不错，但也不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于是爸爸和奶奶商量让我嫁给大柱的大伯抵债。

得知噩耗的我扑通跪在地上，哭着哀求不要把我嫁过去。

我把脑袋狠狠磕在水泥地面，脑门砸的通红流血，一下下哀求着：“我可以多做工多赚钱，帮弟弟还债，求求你们！不要让我嫁给那个老头！”

我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祈求有用，在他们心里还把我当做是家里的孩子。

爸爸看着我磕头叹气，妈妈则是把脸扭到一边。

奶奶在旁边说：“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嫁谁都一样，你张哥年纪虽然大了一点点，但是年纪大会疼人。”

还没等我再说什么，弟弟一脸不耐烦从房间里走出来：“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姐你快点答应嫁过去不就行了。”

奶奶见弟弟出来连忙起身，伸手想拉他回房间：“乖孙快去睡，明天奶奶带你去赶集玩。”

弟弟因为这次的事已经被退学，他这样的性格奶奶和爸爸也不打算让他再念，反正有家里可以一直养着他。

我看着他们，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罪魁祸首可以高枕无忧，我却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弟弟瞪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我，怪我搅了他的好梦。

奶奶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塞到弟弟手里，让他明天多买点好吃的。

弟弟这才缓和脸色，看着跪在地上的我，得意笑着挥挥手里钱。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拽住弟弟的衣领，红着眼去掐他的脖子：“都怪你！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

爸爸见我打了弟弟，直接抬脚狠狠踹到我的腰上，成年男性的力量哪是我这个十六岁小姑娘能接得住，我被踹得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爸爸怒喝：“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你的亲弟弟，你还有点做老大的样子吗？”

“别说了，这事没商量，下周就嫁过去吧。”

我被关进柴房里，每天只有妈妈会给我拿点吃的，直到出嫁那天才把我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