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门内世界

作者:行雁书|发布时间:2023-07-23 00:00|字数:4082

烂柯人,出自南朝梁任昉《述异记》。信安郡的石室山,晋代有个王质砍柴的时候到了这山中,看到有几位童子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唱歌,王质就到近前去听。童子把一个形状像枣核一样的东西给王质 ,他吞下了那东西以后,竟然不觉得饥饿了。过了一会儿,童子对他说:"你为什么还不走呢?"王质这才起身,他看自己的斧子时,那木头的斧柄已经完全腐烂了。等他回到人间,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已经没有了。

和烂柯人相比,《误入天台》中的刘晨、阮肇倒是和现在的情况更加类似。刘晨和阮肇入山采药,发现河上漂来一片树叶,树叶上放着米饭,他们便顺流而上,最后遇见了两位仙女,仙女与二人结为夫妻,在山中生活数日后,回到山下,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现在山洞里这些人如果能出去的话,有人已经是过去了几千年的光景,别说是亲人不在,改朝换代,用科学家的话说:“甚至就连空气中的含氧量都不一样,说不定还会因为不适应而造成缺氧呢。”

大体情况叶贤已经了解了,不过他却没有慌张,这也不奇怪,恐怕如果有人听说有这么个时间停止流逝不断循环的地方,还会争着来这里呢,因为这不就是人类一直在追求的永生吗?而只有真正在这里求死不得的活过冗长的时间,才会明白这活死人地狱的恐怖。

不管怎么说,叶贤的注意力已经移动到那扇巨大的拱门了。这是这里最抢眼的东西了,而且显然在门后,还别有洞天。

“那扇门后面是什么?我刚刚听你们说话,好像听到说有人正在门的后面。”

“哦,就是之前到达这里的人了,那门后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比这里还邪乎。那是一个走不到尽头的黑暗之地,我上次进去,走了起码一个小时,结果回头一看,离门还不到二十米,回身两步就出来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下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借着石雕手中拿永远不会熄灭的火把,叶贤看到两个人正在搏斗,是一个穿着兽皮的商朝人和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两个人分别用青铜剑和长枪,正在奋力搏斗,已经是血流满地、遍体鳞伤,但是其他人就是看着,没有任何人上前。

叶贤想要出手阻止,却被解放军和科学家拦住了,科学家说:“不用担心,这是常有的事情,看着就行了。”

虽然士兵有盔甲和长枪,看似占有优势,可是那商朝人却异常的勇猛和健壮,最后竟然硬生生用青铜剑将士兵的脑袋砍了下来。这时才有人过来帮忙,把士兵的尸体扔到角落里去了,那里距离光源比较远,隐约已经有了好几具尸体。

看完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殊死搏斗,科学家才解释说:“这是这里人的日常活动,毕竟能做的事很少,其中最刺激的,也是难得会有些创新的,就是杀人了。反正下个轮回也都会复活,平常的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你以后就适应了。”

科学家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显然是认为叶贤以后会和他们一样,就永远被困在这里了。不过叶贤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解放军问叶贤:“你来着这里是有什么目的?探险还是不小心进来的?”

“我是来找人的,看来他们就在这门的另一边,我去看看。”叶贤不管两人的劝阻,向着那扇大拱门走去,走到门前打开头灯,先仔细看了看这门上雕刻的花纹,让叶贤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雕纹竟然是十二生肖。

大门两侧各六个,竖着排成一列,十二生肖是十二地支的形象化代表,即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有趣的是,中国人以生肖代表年份,而十二生肖也是周而复始轮回不止,和现在这山洞里的情况倒是有几分相似。

踏进拱门时,那种穿过屏障的感觉再次出现,不过这次比刚刚更加强烈,明显。进入门内后周围立刻变得一片漆黑,外面的光完全被隔绝出去,只在回头看的时候有一个发亮的长方形出口,虽然能感觉自己是站在结实的地面上,却又像漂浮在太空中一样,上下左右完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漆黑。

最神奇的是,虽然没有一点亮光,但是叶贤却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就像自己身体发光一样。尝试点个火照明的尝试成功了一半,火可以点,但是光芒却完全被黑暗吸收。没办法,叶贤只好就这样向前走,没有任何坐标,也没有目的地,足足走了十分钟,叶贤一回头,却发现身后那扇门已经小的快要看不到了,和解放军叔叔说的完全不一样。

这一下叶贤反倒是有点慌了,想要先退回去,可是向着出口走却像是走在传送带上一样,原地踏步根本没有拉进距离,叶贤停下来权衡了一下,毅然转身继续向黑暗中走去。可是这次却真的变成了原地踏步,叶贤走了三十分钟,回头一看,那出口还在原来的位置,一点点变化都没有。

这下叶贤可是有点紧张了,自己这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困在这里了吗?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黑暗是某种障眼法,而真正的问题就出在这被黑暗笼罩无法一窥究竟的地上,也许是个巨大的传送带或者其他什么。有了这样的判断,叶贤也就有了办法,既然是在地上做手脚,那就不靠走路好了。叶贤伸出右手,将罡集中在右手中指的戒指上。叶贤两只手的中指都戴着戒指,左手的是储物戒指,这东西并不特别,但是右手的戒指却非常特殊,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之一,叶贤称呼为瞬移指环,其实指环的能力远不止瞬移那么简单,说是传送或者穿越还差不多。凭借指环可以无视任何障碍的瞬间移动,用来破解这个奇怪的地方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叶贤也稍微有一些担心,因为黑暗根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如果瞬移的距离过头,穿越到土里或者石头里倒还是小事,再瞬移一次就出来了,万一是什么岩浆之类的,这一头扎进去可就死翘翘了。

可惜叶贤如果能考虑那么多,也就不是叶贤了,只是稍微担心了一下,他就直接瞬移了一百米出去,叶贤眼前突然一亮,虽然还不知道到了哪里,但是叶贤知道已经破了那个黑暗的困局。也就不急着作什么,先稳下身形,尽量不发出声音,周围依然是石壁,叶贤应该是钻进了一个小石窟里,大小也就五六平方米,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回头就是小石窟的出口,叶贤探出头,先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

首先映入叶贤眼帘的,是一座和入口一模一样的石雕拱门,但是隐约间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叶贤一时也没看明白到底哪里不同,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下方正中间的东西吸引了过去,那里有一片小湖泊,湖中央有一块标准的八边形平台,而平台的上面,正卧着一只奇兽。

这奇兽看着像是一只体型扩大了几倍的狮子,但是身上没有鬃毛,而是红色的鳞甲,一条金色的尾巴像是马的尾巴,而奇兽的大脑袋有点像狮子,有着同样金色的绒毛,非常漂亮。此时奇兽正闭着眼睛趴在平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叶贤没打算立刻去惊醒这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兽,继续观察着周围,很快他就发现了更多的东西。在湖边有一排绿色的帐篷,款式有些老旧,军绿色的帐篷上有着一个部队的番号,不过叶贤并不知道这个番号代表什么。

因为叶贤所在的地方还是蛮高的,搜索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人,那是在奇兽的正前方湖的对岸,在一个供桌一样的石台前,盘腿坐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身道袍,石台上摆着一些符咒、玉石之类的东西,香炉里还插着三根特别粗大的香,却只有缕缕青烟,少年似乎正在念着什么,但是声音特别小,叶贤即使是使用了倍化强化听力后,也根本听不清。

直觉告诉叶贤,这个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之一,不过叶贤也没有立刻下去,而是选择继续呆在这里。“我还是先观察观察吧,不是应该有三个人吗,怎么这里就他一个。”

那只奇兽也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要醒过来,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动了好几下,还翻了个身,摆出一个肚皮朝天他的睡姿,它肚子上的毛白的像雪一样,而且叶贤注意到,在这只奇兽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项圈连着一条铁链,铁链则一直伸进湖底,这么看来,倒是不知道什么人把这只奇兽囚禁在了这里。

奇兽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不时还伸出爪子在身上搔了搔痒,但是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那个少年似乎是念完了,但是对效果非常不满意,喊道:“喂喂喂,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都念完了怎么还没有唤醒他啊?”

立刻在帐篷里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回应道:“可能是你的声音不够优美吧,也许你再轻柔一点会更有效,毕竟这咒文以前应该是由少女来念的。”

少年抗议道:“再轻柔就成摇篮曲了,我看会睡的更沉才对吧?再说我们不是有个少女吗?那就让少女来念好了。”

帐篷那边立刻有个女孩的声音说:“我才不念呢,我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你就继续努力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算。我还挺喜欢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呢,要是我们在这里过个十几年,出去以后我依然还是年轻漂亮,那些妖艳贱货已经人老珠黄了,想想就让人高兴,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笑,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你不是说念了这个咒语就能唤醒吗?而且还会有帮手从天而降,现在醒也没醒,帮手也没出现,你是不是又玩脱了?”

“你就知足吧,好歹还不是最坏的情况。万一这年兽醒了,帮手却没有出现,我们三个这点实力,估计都不够这年兽的起床操的运动量呢。不过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啊,不对,总之你叫醒这年兽,估计神兵就天降了。”

显然这谈话中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这只奇兽竟然是年兽!年兽是中国独有的神兽,也是最著名的恶兽,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因为每个中国人都过年,这里的年指的就是年兽。包括一系列的过年风俗,也全部和年兽有关。

关于年兽的传说有很多,不过大同小异,都是年兽会在固定的时间降临作乱,杀人放火,非常可怕。所以也就有了年关这一说,过年就像是一道关卡,而年兽就是这关卡的boss。根据传说,在太古时期,有一种凶猛的怪兽;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们管它们叫“年”。“年”的形貌恐怖,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让人谈“年”色变。慢慢地,人们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原来它每隔365天(或366天,也就是一年)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而且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们便返回山林中去了。男男女女便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煞,称作“年关”;并且想出了一整套“过年关”的办法:每到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提前做好晚饭,熄火净灶,再把鸡圈牛栏全部拴牢;然后把宅院的大门封住,躲“年夜饭”——由于这顿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思;所以置办得很丰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围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团圆外,还须在吃饭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夜。吃过晚饭后,谁都不敢睡觉,挤坐在一起闲聊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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