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淑芬家，已经快九点了，姜玲抱歉道：“不好意思，路上太堵车了。”

“吃过饭了么？”

“没有。”

“那过来吃饭吧。”刘兆起身去厨房，端出一直温在锅里的饭菜，见姜玲傻愣着，招呼她过去，“快过来呀。”

姜玲心里顿时难受得不行。。

三年前，自张桂花出院回家后，顿顿饭都需要人喂饭，每每她喂完之后，回到餐桌前，留下的只有残汤剩羹。

与陈临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等她一起吃饭，哪怕她正在照顾的人是他的亲妈。

有一年的除夕，姜玲记得特别清楚。

那天，她把午饭的碗一洗完，就忙着包晚上吃的饺子。

陈家人各个嘴都挑剔，陈娇要吃玉米虾仁馅儿的，她老公和孩子要吃青菜牛肉馅儿的，陈临和他妈要吃白菜猪肉馅儿的，就陈卓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一顿饺子，要包三种馅儿，还要现剁的馅儿和现擀的皮儿，要现包要现煮，可七八口人吃饺子，做的人却只有她一个。

等最后饺子上桌的时候，还被挑剔面皮儿擀得厚了。

那时，姜玲难受得不行，一个饺子也没吃，借口要给亲戚打电话拜年躲回了房里。

等情绪平复后出去，陈娇特别自然地对她说：“嫂子，你快把碗洗了吧，再切一点水果出来，我老公要吃的。”

姜玲想，自己的心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一点点的慢慢凉下来了的吧。

吃过晚饭后，姜玲习惯性的去收碗筷，准备去洗。

刘兆却把碗筷拿走，“你去休息会儿吧，照顾我妈应该挺累的。”

他话虽如此说，可姜玲还是很自觉地去给他打下手，帮他递块毛巾什么的，毕竟，她是拿人工钱的。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

“你知道的，我们小区离我妈这里挺远的，我那个小卖部没请人，就我一个人看店，我每天过来就只能把店关了，这店一关进账就少了，我还得挣钱给她养老呢。所以，我想把她接过去住，这样我偶尔还可以搭把手帮帮你，你也不用每天来回奔波，你看行么？”

房子是他的，她的工钱也是他给的，姜玲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好啊。”

可秦淑芳却不肯搬过去。

刘兆一阵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松口，眼见着气氛僵持了，姜玲主动过去打圆场。

“阿姨，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搬过去住两天，看习不习惯，要是不习惯的话，到时再让刘兆把您送回来。您也知道，刘兆那小卖部离不了人，他每天不过来看您一眼，他又不放心，您就当是心疼心疼他，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