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了其他人了,你可不要覆了姐姐后尘啊。”
苏妍瞪大了眼,满含质疑的目光落向了陨湛某处。
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男子,居然…..不行?
若真的如此,那她既得不到摄政王喜爱,甚至连最基本的房中欢好都没有,她还怎么用孩儿束住摄政王的心,爬上摄政王妃的位置?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曲逢又继续道:“唉,妹妹,你是不知道,我与摄政王在一起三四年,只欢好过两次,且次次都是刚褪下衣衫便结束,你说,这样的男子你当真想嫁么?”
高坐上的陨湛脸色已经黑到没有词来形容,他内力极佳,即便曲逢声音压到最低,他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褪下衣衫便结束?这还能算是不行么?若真如此,他简直连作为男子的脸都丢尽了。
苏妍面色一阵变换,片刻,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陨湛磕了两个头。“臣女不知道王爷原来与姐姐感情如此深厚,自知得不到王爷真心,所以自愿放弃。”
见苏妍都跪下去了,其他三个女子也赶忙跟着跪下身。“臣女们也愿放弃,成全王爷与姑娘。”
场中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大臣,这会儿看摄政王也不是,不看摄政王也不是,纷纷低头吃着面前的膳食,不敢多言。
殿内寂静许久,直到曲逢饿的不行,毫不客气走上前,坐在了陨湛腿上,仰头自陨湛唇上落下一吻。“夫君,逢儿饿了。”
陨湛原本阴沉的脸色被这一吻竟缓和了不少,沉吟了片刻,这才抬起手夹起一块肉送到曲逢唇边。
曲逢张嘴咬住,满足的嚼了两口,陨湛的大手却突然落在了曲逢后背的软肉,轻轻掐了一把。
即便用力极轻,曲逢还是痛的险些跳起来,转过头怒瞪了眼陨湛,正想大骂出口,触及到陨湛眼中蚀骨寒意时,还是选择识相的闭起了嘴。
似乎没有男人能忍受有人说自己不举,更何况还是当真这么多人的面,但这无疑是最有效的方式,瞧瞧地上那几个女子的眼神,她相信,往后别说她们,恐怕整个玄安国都没有女子想嫁给陨湛了。
“咳咳,那个,摄政王,既然您与这位姑娘情投意合,老臣也不再多言了,今日是百花节,臣准备了些上好的酒水,您且尝尝。”宰相看了眼身旁侍女,侍女迅速将角落里的酒坛取出,上前为陨湛换了个新的杯盏满上酒。
曲逢鼻翼动了动,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青光。
好酒!
以她对酒的了解,这绝对是上上品的好东西。
陨湛看了眼面前杯盏,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多谢宰相好意,只是本王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太医说不宜饮酒,待下次再来与宰相畅饮。”
曲逢惋惜不已,这么好的东西,陨湛居然不肯喝,简直是暴殄天物。
努了努唇,曲逢突然扬声道:“王爷今日身子确实是不适,那我便代王爷饮了这杯酒,也算不辜负宰相一番心意。”
不待宰相回答,曲逢抬手便抓起了桌上的杯盏送到唇边,正要饮下,陨湛却牟然躲了过去,妖孽般的脸上带着些许薄怒。
十三章 醉酒后的陨湛
“逢儿为女子,为夫怎可让你替我饮了酒?”说罢,仰起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曲逢满脸憋屈瞪着陨湛,陨湛却随手将杯盏丢在了桌上,冷冽的眸光看向了宰相。“既然已经没什么事,本王便回去了。”
宰相站起身,笑道:“是,臣送一送王爷。”
“不必。”陨湛冷声开口,拥起一旁的曲逢,脚下轻点便跃出了相府中,
所有人都凝视着陨湛的背影,沉默许久,才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叹气声。
多俊美的男人,却是个不举的,实在是让人惋惜啊。
……
京都内。
陨湛拥着曲逢疯了般疾行着,曲逢冻得浑身发抖,怒道:“你发什么疯,宴席已经结束了,快放我下去。”她还得找机会逃走,没时间跟着他发疯。
“闭嘴!”陨湛冷呵了一声,这是自从认识陨湛一来,这男人头一回对自己发火。
曲逢撇了撇嘴,反正天色尚早,她也不急在这一时,耗着就耗着。
疾行了约莫一炷香功夫,陨湛才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羊脂玉般的面容上泛着不正常的殷红。
曲逢疑惑的看了眼陨湛。“你怎么了?”
陨湛冷冷看了曲逢一眼,一脚踢开院门,大步走向屋内。
似是对这屋内布局十分熟悉,哪怕四周没有任何光线,陨湛还是准确无误的将曲逢丢到了床上,转身燃起了一掌孤灯。
曲逢被摔得龇牙咧嘴。“你发什么神经!”
陨湛修长的手指颤抖着为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饮了下去,似是觉得还不够,索性直接拿起了茶壶不停灌入唇中。
曲逢瞪目结舌看着陨湛的动作,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那酒水中有毒?
惊慌跳下床,曲逢凑到陨湛面前,担忧道:“那酒水是不是有问题?若是有问题,我去给你找大夫来。”都是因为她非要喝那杯酒,陨湛才会如此,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愧疚死的。
“无碍。”陨湛丢下杯盏,踉跄着走到床边,突然跌坐在了床上倒了下去。
曲逢一惊,快步走到床边。“你怎么了?陨湛,你别吓我啊。”抬手晃了晃陨湛的肩,却不想陨湛突然睁开眼,拥着曲逢一个翻身一同滚落到了床铺上。
仿若谪仙般的面容凑在自己面前,曲逢咽了咽口水,心不知怎的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
“曲逢。”
昆仑玉碎般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曲逢下意识点了点头。“我在。”
陨湛突然一阵沉默,良久,那张寡薄的唇里才淡淡吐出两字。“蠢货。”
“......”曲逢眉心突突跳着,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发誓,以后再管这个男人,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蠢货。
咬牙推开陨湛的身子,带着浓郁酒气的唇却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柔软的舌闯入口中,肆意搅弄着。
曲逢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甚至连抗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心剧烈跳动着,不知为何,她竟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吻,甚至十分享受。
凝视着陨湛俊美的脸,曲逢眉目间满是笑意。
她又不是什么古人,亲一口也不会死,反正已经亲了,怎么能当被强吻的那一个。
扬起一抹笑,曲逢突然一个翻身将陨湛压在了身下,贪婪的感受着陨湛唇中的酒香。
身体愈发燥热了起来,曲逢满意的摸了把陨湛健壮的身子,这男人不但长得好看,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她当年怎么就没这等艳福。
身上的衣袍被一双大手撕裂,曲逢却毫无意识,待从这一吻中清醒过来时,陨湛却已经覆在了她的身上,两人赤身裸体,甚至连身下都贴合在了一起,只差最后一步。
曲逢看着陨湛迷离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陨湛透过她的容颜,看到了另一个人。
曲逢拧着眉,沉声问道:“陨湛,我是谁?”
陨湛的眼泛着迷惘的眼看着曲逢,忽而闪过一抹流光,一把抓起床上被子将自己赤裸的身子裹了起来,大手落在曲逢脖颈间不断收紧,冷声道:“秋沐。”
曲逢讥笑,一掌拍在了陨湛的胸口翻身下床,面若冰霜。“师兄,我是曲逢。”
陨湛眸光逐渐聚拢,红烛在曲逢身后晃动着,似是看清了面前的人,陨湛面上浮现出一抹懊恼。
曲逢不言语,毫不遮掩的执起地上的外衫为自己穿起,冷冷看了陨湛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
陨湛带着几分寒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曲逢未回头,不咸不淡道:“出去下下火,今日喝了酒,你我都有些上头,还望师兄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不欠我什么,我们也未曾做到最后一步。”
陨湛寡薄的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莫要乱跑。”
“知道。”十分潇洒摆了摆手,曲逢大步往屋内走去,眼中却已是一片水雾。
距离身后院子越来越远,曲逢这才舒了口气,暗骂自己确实是个蠢货。枉她一世英名,居然被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给勾引了。
紧了紧身上衣衫,曲逢拔下头上的头饰塞入怀中,侧脸看向身后忽明忽暗的房间,勾唇轻笑。
她确实对这个男人有几分心动了,但那一声秋沐,已经足以让她将这抹悸动扼杀在摇篮里,她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这种男人,就算再尊贵,再俊美,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罢了,大师兄,江湖路远,咱们就此告别了。
一路走出院子,曲逢打量了眼四周,她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大概也在玄安京都内,如今要做的是离开陨湛眼皮子底下,也要彻底脱离南浔山,改名换姓,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不远处一辆马车疾行而来,曲逢眸光一闪,蹲下身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黝黑的眸子紧盯着那辆马车,直到行驶到自己面前,曲逢突然纵身一跃,整个人滚落到了马车下,娇小的身子紧紧贴在马车底部。
抬头看了眼身后越来越远的京都城,曲逢鼻尖突然有些酸涩,陨湛,其实你才是最蠢的蠢货!
十四章 陨言?
马车一路颠簸着,刺骨冷冽的寒风冻得曲逢手指都有些麻木,这辆车已经行驶了整整两个时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再有片刻天都要亮了。
咬牙看向车外,不远处隐隐可以看到些许灯火,看来这里已经京都城外了。
她得赶紧离开这辆车,再寻一匹快马离开玄安国。
眸光微闪,曲逢脚用力往车轮一踹,整个人借力落在了地面上,手臂被尖锐的石子刺的一阵灼痛。
曲逢刚落在地上,那辆疾行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根修长的手指挑开车帘,淡漠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已经出了城,莫要乱跑了,上来。”
曲逢目瞪口呆看着那人,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陨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陨言并没有回答曲逢的意思,仍旧淡漠出声。“上来。”
抿了抿唇,曲逢看了眼不远处的夜色,认真摇了摇头。“不了,师兄,我不喜欢南浔山,也不喜欢这里,好不容易可以自由了,你就放我走吧。”若是真的跟陨言走了,一定会被带回南浔山,到时见到陨湛可要如何相处。
“曲逢,莫要胡闹,如今九洲纷乱,能人异士众多,你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若是想活命,就上来。”
感受到陨言话语间的怒意,曲逢缩了缩脖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逃出来也只是临时之举,可陨言的举动好似猜到了她会偷溜一般,连马车都备好了在院子前等着她。
“小九,很多事情不知道对你来说会少许多烦恼,以后你总归会明白,师兄没有太多时间与你在此处耽误,若你仍选择离开,师兄即刻便离去,你请便。”
昏暗的月光下,陨言好看的眉轻拧着,脸上已经淡漠到没有丝毫表情来填充,曲逢沉默良久,突然叹息了一声,妥协般的爬上了马车
其实陨言说的很对,她现在的武功在这个世界确实是蝼蚁般的存在,单单是一个慕安就险些要了她的命,她逃出去是为了快意江湖,而非白白送命。
宽敞的马车内,陨言抬手褪下外衫披到曲逢肩上,眸光触及到曲逢脖颈间一道显眼的吻痕,指尖轻颤。
“你与陨湛……”
曲逢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笑道:“我一向是随性之人,原以为大师兄对我有意,所以干脆想霸王硬上弓,可没想到,大师兄已经心有所属,实在是有些丢人。”
“心有所属?”陨言沉声重复了一遍,忽而道:“沐儿?”
曲逢一怔。“师兄认识这位女子?”她原以为自己真的对这个沐儿毫无想法,可听陨言提起,她却很是想问一句,这个沐儿到底是谁。
“一个早就死去的人罢了。”陨言眸光有些复杂,伸手为曲逢理了理外衫。“师父当年有一故友,却惨遭刺杀,唯留一女,名秋沐,师父念及往日之情,将秋沐带了回来,养在南浔山中,交给我与陨湛教养,也算是与我们自幼长大。”
曲逢点头,原来是青梅竹马。“那她怎么死了?”
“中了一种蛊毒,那毒师父也没有半分医治,陨湛寻遍九洲,甚至盗来了南国长生珠,都未能救回她,说来,你确实有几分像秋沐。”
“唔。”曲逢倚靠在马车边,将身子缩成一团,若有所思。
原来让陨湛心心念念的女子,已经死了,所以她今日是在跟一个死人置气么?
可,即便是死了,她也不愿当秋沐的影子,陨湛这个男人,她不会再奢求,也不想再有任何交集。
“那师兄喜欢秋沐么?”曲逢抬头看着陨言的脸,方才提到秋沐时,陨言眸光明显闪过了一抹寂然。
“或许喜欢过,或许没有。”
曲逢拧眉,不解的看着陨言。“既然你们都如此在意秋沐,为何那日你救了我后说什么我喜欢纠缠着你,甚至与你一同沐浴同睡?”
陨言眉心微动。“许是你真的像极了秋沐吧,当初师父将你带回南浔山时,是我接你回来的,那时秋沐已经快要油尽灯枯,陨湛忙着照料她,故而你与我更亲近一些,后来秋沐失去,陨湛则将你当做了秋沐般疼爱着,只要是你喜欢的,一切都会拱手相送,但你似乎很是厌恶他,不愿亲近。”
曲逢嗤笑,自然会厌恶,谁愿意活在另一个女人的影子里。
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曲逢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我们这是去哪儿?回南浔山?”
“听说你今日与陨湛一起去了相府,想必他也没有带你好好看过玄安国风景,如今醉月林那里的风光最好,百花盛开,你一定会喜欢。”
曲逢感激一笑,宝贝似的将自己怀里的簪子取出,塞到了陨言怀中。“这是我今日在陨湛手里弄来的宝贝,既然已经逃不走了,便送给你吧,算是你带我出去散心的报酬。”
垂眸看着手心里的金簪,陨言谪仙般的面容上闪过些许异样,七年了,曲逢还是和从前一般,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累了便睡会儿吧,待到了我再喊你。”
“好。”低头将脸埋到膝间,曲逢靠着车壁沉沉睡去。
马车一路颠簸着,不知又行驶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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